在李斗兩頭撮合之下,道門和鬼門達成了默契。</br> 他們都把人撤下來了,換上去了泥胎塑像,以表示本門沒有放棄,還在等著對方挑戰(zhàn)。</br> 只是,這泥胎塑像起初的時候大家還記得他們是什么意思。時間長了,已經(jīng)忘了他的本意了。</br> 甚至有些人把這些塑像當成了神像。有的人甚至開始給塑像上香,開始放供品。</br> 每當這時候,于甘勾都有些無語的說道:“李道友,你雖然還沒有修成正果,但是他們已經(jīng)開始供奉你了。”</br> 李斗嘿嘿笑了一聲,說道:“這也沒有辦法,這人太優(yōu)秀了啊。就是容易招蜂引蝶的。”</br> 于甘勾:“……”</br> 隨后,于甘勾又低聲說道:“我聽說,道門的人正在商量,要不要派一些人去暗殺巫魁。”</br> 李斗:“啊?是嗎?那這個消息我可得重視起來。”</br> 于甘勾點了點頭,隨后心里又想:“你重視這個消息做什么?”</br> 他對李斗說道:“另外,道門的探子也傳來消息,說鬼門的人,也正在計劃殺你。”</br> 李斗揉了揉太陽穴,說道:“這些人,真是陰魂不散啊。”</br> 在道門和鬼門聯(lián)合折騰之下,無論是厲鬼身還是活人身,都上了黑名單。</br> 風險系數(shù)加倍啊。</br> 看樣子,必須得在道門和鬼門當中獲得權力,只有這樣,才能把暗殺的命令撤銷掉,才能更加安全。</br> 至于厲鬼身和活人身有聯(lián)系的謠言,希望不要引起他們太大的關注……</br> 當天晚上,李斗回到了道觀。</br> 于甘勾對李斗說道:“咱們在擂臺上這些天,沈露來了道門好幾次,都是找你的。”</br> 李斗心中一暖,問道:“她的身體怎么樣了?”</br> 于甘勾說道:“接連服用了好幾天金蟾,已經(jīng)沒事了。”</br> 李斗點了點頭。</br> 看看天色,現(xiàn)在還早,李斗干咳了一聲,對于甘勾說道:“那什么,我和沈露有段時間沒見了,我去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啊。”</br> 于甘勾:“……”</br> 有必要說的這么直白嗎?</br> 李斗出了道觀,打了一輛車,直奔沈露家的別墅。</br> 當他來到沈露家的時候,看見沈露正坐在小院的長椅上,看著院子里的花發(fā)呆。</br> 李斗嘿嘿笑了一聲,說道:“思春呢?”</br> 院子里打掃的工人們,頓時無語的看著李斗。</br> 但是他們很快就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們眼中高冷的大小姐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來驚喜的表情。</br> 然后她猛地撲倒李斗身上,眼圈通紅,哽咽著說道:“他們跟我說,你正在被厲鬼追殺。”</br> 李斗笑了笑,說道:“那你可要小心了,一定要和我保持距離,否則的話,連你也危險了。”</br> 沈露哼了一聲,說道:“我才不怕。”</br> 緊接著,沈露又面露難色,對李斗說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啊。”</br> 李斗問道:“什么忙?”</br> 沈露小心翼翼的看著李斗的臉色,遲疑的說道:“今天晚上,我有一個聚會。”</br> “大家都帶男朋友去了,只有我沒有。你能不能幫我冒充一下?”</br> 李斗:“……”</br> 他隨口就想說:“為什么要冒充啊,咱們來真格的唄。”</br> 結果還沒等他張嘴,沈露就說道:“你放心,就這一晚上,我不會纏著你的,不會影響你的道心。”</br> 李斗:“……”</br> 什么狗屁道心?這都是聽誰說的歪理啊。你影響我啊!你使勁影響我啊!</br> 李斗干咳了一聲,說道:“其實,我的修為很高的,你影響不了我。”</br> “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嘗試著亂我的定力,助我修行。”</br> 沈露:“啊?這……”</br> 她的臉一下變得通紅。</br> 看樣子,沈露有點不好意思。</br> 但是很快,她似乎又鼓起了勇氣。</br> 她張了張嘴要說什么,可是后來又嘆了口氣。</br> 她有些泄氣的說道:“可是,我去道門的時候,那些前輩跟我說過,說你很重要。”</br> “萬一稍有差池,你就輸給鬼門了。如果你輸給鬼門了,人間就完了。”</br> “他們讓我不要總是影響你。”</br> 李斗:“……”</br> 這是哪個狗屁這么多嘴啊!</br> 我這么重要,怎么不見道門的人保護我呢?</br> 李斗忍不住開始罵罵咧咧。</br> 沈露小聲說道:“這個……道門的前輩也說了。他們說,不能刻意的保護你。溫室里的花朵經(jīng)不起風雨。”</br> 李斗:“……”</br> 他嘆了口氣,說道:“行吧,那我這個小花朵去經(jīng)歷經(jīng)歷風雨吧。”</br> 沈露小聲問:“那你晚上還陪我去嗎?”</br> 李斗說道:“我去不合適了吧?萬一亂了道心,豈不是辜負了人間?”</br> 沈露糾結的說道:“我也是實在找不到其他人了。”</br> “最近有一個男生一直在纏著我。我……”</br> 李斗哦了一聲,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讓我當擋箭牌啊。”</br> 沈露愣了一下,連忙搖頭,說道:“倒也不是擋箭牌,我只是想要拒絕他,但是又怕他太極端,會做出什么讓人害怕的事來。”</br> 李斗開始沉吟了。</br> 按道理說,沈露的同學會,他應該出席。</br> 不為別的,就沈露這張臉,這身材,李斗也不放心啊。</br> 而且沈露明明對自己有好感,無非是因為那些老雜毛的謠言,不敢和李斗在一起罷了。</br> 這李斗必須得用真心感化她啊。</br> 還有那個所謂的老同學,如果真的像沈露說的那樣,做事很極端。</br> 或許今天會傷害到沈露,這個李斗是絕對不能袖手旁觀的。</br> 可是……一到晚上,活人身就會陷入到沉睡當中。</br> 這……</br> 李斗腦筋一轉(zhuǎn),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br> 他笑瞇瞇的對沈露說道:“好,你把地址給我,今天晚上,我們不見不散。”</br> 沈露一臉開心的答應了。</br> 李斗和沈露又在院子里聊了一會。</br> 吃過晚飯之后,眼看著天色已晚,約定的時間到了。</br> 李斗伸了伸懶腰,對沈露說道:“我先休息一會,你先去吧,不用等我,我們在酒樓門口見啊。”</br> 沈露:“……”</br> 她有些失望的看著李斗:他不去了嗎?他明明是要睡覺,還讓我在酒樓門口等。他連借口都懶得找了嗎?</br> 沈露忽然覺得有些委屈。</br> 而另一邊,李斗已經(jīng)倒在了軟軟的床上,很快就睡過去了。</br> 五分鐘后,他的厲鬼身幻化成了李斗的模樣,悄悄的趕往酒樓。</br> 嘿嘿……用厲鬼身不也能完成任務嗎?</br> 反正都是自己的身體,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