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斗嗯了一聲,對色狗說道:“你倒是分析的頭頭是道啊。”</br> “不過,陰間人不可以常理推測,如果他們狗急跳墻,忽然給為師來上這么一下,為師豈不是危險了?”</br> 色狗恭維道:“師父考慮的真周到。”</br> 李斗說道:“那你說說,為師應該怎么做,才能比較安全呢?”</br> 色狗想了想,說道:“要不然……咱們躲起來?”</br> 李斗罵道:“放屁,怎么能躲起來呢?為師這種大英雄,豈能做縮頭烏龜?那不是惹人恥笑嗎?”</br> 色狗:“啊?”</br> 他有些懵逼的說道:“師父,你這個……這就有點為難我了。”</br> “又要光明正大,四處露面,又要安全。這要求有點難辦啊。”</br> 李斗說道:“你就不能動動腦子嗎?”</br> 色狗:“……”</br> 他現在無比希望自己變成麻煞。</br> 如果是麻煞的話,可以搖晃著大黑腦袋,直接說:“師父對不起,俺太笨了。”</br> 可是他色狗不行啊,色狗詭計多端是出了名啊。</br> 現在說自己笨,這也沒人信啊。</br> 李斗等了一會,見色狗支支吾吾的,什么也說不出來,頓時大失所望。</br> 他嘆了口氣,對色狗說道:“色狗啊,你這智商還是得提一提才行。”</br> “回頭為師給你買點腦白金什么的,你喝一喝。”</br> 色狗:“……”</br> 他有點委屈的說道:“那師父覺得……怎么才能既光明正大,又安全呢?”</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這又有何難?”</br> “為師只要變化成別人不就行了嗎?”</br> 色狗都聽愣了:“那……那和藏起來有什么區別啊?”</br> 李斗說道:“有區別,大有區別。為師再找另一個人,幻化成為師的樣子不就行了嗎?”</br> “如此一來,為師既能大搖大擺的在外面出現,又保證了安全,豈不是兩全其美?”</br> 色狗茫然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個聽起來,好像也挺有道理。但是現在……”</br> 他干咳了一聲,有些猶豫的說道:“師父,說句可能惹您老人家生氣的話。”</br> “您老人家現在在傀州城,那簡直是瘟神一般的存在啊。”</br> “任何人都知道,現在馬面正在四處追殺你。陰間人也在四處找你。琢磨著要殺你。”</br> “恐怕沒有人愿意幻化成你的樣子吧?”</br> 李斗點了點頭,說道:“聰明,你憂慮的很有道理。”</br> 色狗干笑了一聲。</br> 李斗又說道:“不過,我知道有三個人,是愿意幻化成我的。”</br> 色狗好奇的問道:“是誰?”</br> 李斗說道:“比我我的三個弟子。”</br> 色狗一驚,心中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br> 他干咳了一聲說道:“師父……我們三個對師父忠心耿耿,肯定是愿意幻化成師父的模樣的。”</br> “但是……師父選擇我們當中的誰呢?”</br> 李斗說道:“你覺得……為師為什么找你談話呢?”</br> 色狗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苦著臉說道:“師父,你……你為什么要找我啊?”</br> 李斗說道:“麻煞太笨了,讓他假扮成我,恐怕很快就露餡了,那咱們的目的就達不到了。”</br> “而鬼面畢竟是女鬼,言行舉止與神態,和為師大有區別。短時間內或許可以模仿,但是時間長了,還是會露餡。”</br> “唯獨你,智商勉強合適,性別勉強一樣。為師這是矮子里面拔將軍,只能找你了。”</br> 色狗:“……”</br> 他撓了撓頭,對李斗說道:“師父,不是徒弟不愿意為了師父沖鋒陷陣,實在是……我也有難以克服的缺點啊。”</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說說吧,你有什么缺點?”</br> 色狗說道:“小徒視色如命,一旦見了美女,肯定會露餡的。”</br> 李斗笑了:“為師不是已經把你的老/二給剁了嗎?”</br> 色狗:“……”</br> 李斗笑瞇瞇的說道:“為師是不是很有先見之明?”</br> 色狗不得不豎了豎大拇指,說道:“師父真乃神人也。”</br> 吹捧完了之后,色狗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可是……如果三天之后,我的老/二割而復生,那……”</br> 李斗說道:“那還不簡單?為師就時時幫你修剪好了。”</br> 色狗:“……”</br> 哭了,這次真的是哭了。</br> 李斗拍了拍色狗的肩膀,說道:“行了,咱們事不宜遲,現在就變化一下吧。”</br> 色狗哦了一聲,幻化成了李斗的模樣,而李斗幻化成了色狗的模樣。</br> 他們的這一番變化,只有師徒幾個人知道。</br> 幻化完了之后,李斗滿意的點了點頭。</br> 麻煞干咳了一聲,對李斗說道:“師父,你這……弄得我有點別扭。”</br> 李斗說道:“怎么?不認識師父了?”</br> 麻煞說道:“師父說笑了,俺智商還沒有那么低。不過……如果你們倆換的時間長了,俺就有點說不準了。”</br> 李斗笑了笑,扭頭對鬼面說道:“你覺得呢?為師幻化的怎么樣?”</br> 鬼面說道:“從模樣上看,一模一樣。從氣息上看……我們師徒一直在一塊,氣息本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br> “除非是有心人,特地來分辨,否則的話,不會看出什么來的。”</br> 李斗滿意的點了點頭:“那為師就放心了。為師放心了啊。”</br> 隨后,李斗擺了擺手,說道:“在兇宅里悶得太久了,出去活動活動。”</br> 色狗嚇得滿頭大汗:“師父,咱們去哪啊。”</br> 李斗說道:“咱們是厲鬼,厲鬼當然要出去作案了。整天在家宅著算是怎么回事?”</br> 色狗苦著臉說道:“師父,我不想作案。”</br> 李斗一腳踹過去:“踏馬的,你以前不是嫌為師不夠狠嗎?現在為師狠了,你又不滿意了?真踏馬的難伺候啊。”</br> 色狗快哭了:“師父,我嫌你不夠狠,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師父你還記著呢?這也太小心眼了。”</br> 李斗:“焯!敢批評師父了?”</br> 李斗奪命連環腳又上去了。</br> 鬼面看不下去了,她干咳了一聲,說道:“師父,差不多了。”</br> 色狗一臉感激的看著鬼面:“大師姐,謝謝你。”</br> 鬼面淡淡的說道:“我倒也不是為了你。只不過你們兩個現在互換了身份。”</br> “在大街上,讓人看見徒弟打師父,這不好解釋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