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斗帶著哭腔喊道:“師伯,師伯,我還得幫你找我師父呢,你別現在就殺了我啊。”</br> 馬面把手收回來了,他手中的蟲子已經不見了。</br> 李斗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傷口正在迅速的愈合。</br>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斗覺得那蟲子已經鉆到魂魄當中了。</br> 馬面淡淡的說道:“你不用看了,從今天開始,你這魂魄就是我的了。只要我心念一動,你就會被吞噬。”</br> 李斗:“……”</br> 馬面拍了拍李斗的肩膀,說道:“只要你聽話,一切都好說。到時候,我自然會幫你把寶貝取出來。”</br> “但是你如果蒙騙我的話,那我就只能不客氣了。”</br> 李斗苦著臉點了點頭。</br> 馬面說道:“明天晚上這個時候,把你師父帶來。明白了嗎?”</br> 李斗點了點頭。</br> 馬面踹了李斗一腳:“滾吧。”</br> 李斗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走。</br> 只是他眼睛看不見路,走得很慢。</br> 李斗一邊摸索,一邊說道:“師伯,我好奇問一句。你是提前就把這里布置好了,來等著我的嗎?”</br> “難道你能掐會算,知道我會來這里?”</br> 馬面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師父的三個徒弟當中。鬼面太精明,麻煞又太蠢,都不能為我所用。”</br> “唯獨你,智商還算正常,可以合作一番。”</br> “本座知道你視色如命,所以在傀州城中類似的地方,都做了一番布置,你們接近這里的時候,我就知道了。”</br> 李斗嘆了口氣,說道:“陰差陽錯,命運弄人啊。”</br> 他摸索著走到大門口之后,又回頭問了一句:“師伯,你讓我把師父帶到什么地方啊?”</br> 馬面的聲音已經很遠了:“李將軍墳。”</br> 說完了這話,馬面就消失不見了,而這里也恢復了正常,陰氣減退,李斗可以看清周圍的世界了。</br> 他迅速逃離這里,來到了大街上。</br> 結果他剛剛出來,就看見三個徒弟好端端的站在外面,抱著胳膊像是在閑聊天。</br> 李斗氣的火冒三丈,恨不得一人給他們一個大耳光。</br> 只不過,街上還聚集了一些厲鬼,李斗看有外人在,就隱忍不發。</br> 這時候色狗站出來了,他扮演厲鬼身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br> 色狗下巴抬得老高,淡淡的對李斗說道:“老/二,你隨我來。”</br> 李斗:“……”</br> 焯!踏馬的反了你了。</br> 色狗帶著李斗進了一間小屋,麻煞和鬼面也進來了。</br> 李斗把門關上人,揚起手來,一人給了他們一個大/逼兜。</br> 結果這三個徒弟誰也沒有解釋,反而撲通撲通,全都跪下來了。</br> 李斗:“……”</br> 他有些無語的說道:“這么快就認錯了?”</br> 三個徒弟都點了點頭。</br> 李斗又一腳一腳將他們全部踹倒:“既然知道錯了,剛才為什么不彌補?”</br> 色狗苦著臉說道:“師父,我們幾個進去之后,就覺得這澡堂子不對勁。”</br> “我們原本是打算救你的,結果鬼門的高手找到我們了,強行把我們給帶了出來。”</br> “我們本來打算再進去。但是鬼門的人死活不讓,他們說,由他們去救你就行了。”</br> 李斗一腳踹在色狗臉上:“救個屁,為師是自己闖出來的,等著你們救,黃花菜都涼了。”</br> “鬼門的厲鬼都知道去救人,你們呢?你們為什么不去救人?聊天上癮了?”</br> 色狗說道:“我們想去啊。但是鬼門的人把我當成了你,他們說我太重要了,不能冒險。讓他們去最好了。”</br> “我擔心堅持下去會露餡,只能從了他們了。畢竟師父不是說過了嗎?除了我們之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互換了身份。”</br> 李斗氣呼呼的又揍了色狗一頓,然后開始坐在旁邊生悶氣。</br> 鬼面干咳了一聲,勉強說道:“師父,你總算是平安無事的出來了。”</br> 李斗郁悶的說道:“要說平安無事,那倒也未必。”</br> 隨后,李斗把在里面的情況講了一番。</br> 色狗說道:“可惜,師父舊傷未愈,而且魔刀不能應用自如,否則的話,一個馬面早就殺了。”</br> 李斗嗯了一聲,淡淡的說道:“那是自然。”</br> 這時候,色狗心想:幸虧我和師父互換了身份啊。否則的話,那寶貝就在我身上了。</br> 鬼面對李斗說道:“師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馬面應該給你下了魂蠱。”</br> “這種蠱蟲,是專門用來控制厲鬼的。”</br> 李斗向前湊了湊,問道:“你知道這東西?你有辦法把它取出來嗎?”</br> 鬼面為難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行。”</br> 李斗嘆了口氣。</br> 鬼面又說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我們只剩下十二個時辰了。明天這個時候,怎么應付馬面?”</br> 李斗緩緩地扭頭,看向色狗:“老/二啊,你盡孝的時候到了。”</br> 色狗打了個寒戰,緊張的說道:“師父,師父,又要犧牲我啊。”</br> 李斗揚起手來,一個耳光甩過去:“不然呢?難道你想要犧牲師父不成?就這么定了,明天你假扮成為師,再去騙一騙馬面。”</br> 色狗哭著說道:“那倒也不是。我只是覺得……我今天扮演了一晚上師父,已經很危險了。”</br> “明天輪也輪到別人了。要不然,讓麻煞扮演師父?”</br> 李斗看了看麻煞,后者正一臉傻笑的看著自己。</br> 李斗對色狗說道:“你覺得他像嗎?”</br> 色狗撓了撓頭,又小心翼翼的說道:“要不然,讓大師姐……”</br> 他話還沒有說完,鬼面就一腳踹在了色狗嘴上。</br> 打完了色狗之后,鬼面嘆了口氣,對李斗說道:“師父,其實讓色狗去,并不合適。”</br> 李斗說道:“怎么講?”</br> 鬼面說道:“明天,馬面可能要殺師父了。”</br> “在殺師父之前,他一定會驗明正身。”</br> “如果發現色狗騙了他,他會當場殺了色狗,我們這些人也逃不掉。”</br> “這不僅騙不了他,反而會白白犧牲。”</br> 李斗皺了皺眉頭,說道:“那你說怎么辦?”</br> 鬼面苦笑了一聲,說道:“我還沒有想到辦法。不過……我聽說道門之中,有一種秘術,或許派的上用場。”</br> 李斗:“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