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斗警惕的看著搖光:“你這表情,像是要拐賣兒童啊。”</br> 搖光:“……”</br> 李斗喝了一口豆腐腦,淡淡的說道:“你把于老道的聯系方式給我就行了。”</br> 搖光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我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br> “我們和于老道不熟。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散修而已。”</br> 李斗哦了一聲:“那于老道家在哪?他總不能住在道門總部吧?”</br> 搖光皺了皺眉頭。</br> 她對李斗說道:“怎么?你是不敢去道門嗎?”</br> 李斗:“我和你們算不上是朋友,跟著你們去道門,我確實有點不放心。”</br> “我覺得我們不妨開誠布公,不要搞這些彎彎繞。”</br> “明明是敵人,裝什么朋友?你們就說吧,于老道住在哪。”</br> “告訴我了,我吃我的豆腐腦,你吃/你的餛飩湯,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不說,我就拳頭伺候。”</br> 李斗簡明扼要的威脅了搖光一把。</br> 他也看出來了,搖光對他有點忌憚。</br> 這時候,就是要囂張,就是要顯得有實力,這樣搖光反而更不敢出手。</br> 拉大旗作虎皮,李斗這一手玩的很熟練。</br> 畢竟……每天晚上都和三個徒弟演練,已經是這方面的專家了。</br> 搖光氣的牙關緊咬,她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跳起來指著李斗說道:“來來來,你覺得你天下無敵,那咱們兩個就打一場。”</br> 李斗沒搭理搖光。</br> 在大街上打一場?</br> 萬一輸了多丟人啊。</br> 就算贏了……贏了一個小蘿莉,這也不長臉啊。</br> 更何況,李斗感覺自己也打不過搖光。</br> 畢竟……他只有一雙拳頭好使。除了拳頭,其他地方就是普通人。</br> 李斗故作輕蔑,沒有搭理搖光,而是看向鐵八卦:“你怎么說?”</br> 鐵八卦硬著頭皮說道:“李斗,你別太囂張,我師姐在這里,你討不了便宜。”</br> 李斗嗯了一聲:“可是你師姐不能總在這里。”</br> 鐵八卦臉色一白:“你這是在威脅我?你想清楚了,威脅道門弟子,這罪過可不小。”</br> 李斗低聲說道:“那如果道門弟子,跟蹤我呢?趁著我睡覺要害我呢?這在道門當中,應該也是罪過吧?”</br> 鐵八卦的臉色又是一變。</br> 由此,李斗算是確定了,晚上算計他的人,確實是鐵八卦和他師姐。</br> 李斗低聲說道:“你告訴我于老道的地址,你晚上害我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一筆勾銷。如何?”</br> “當然了,你如果再害我的話,我還是會告到道門。”</br> “沒錯,我確實不知道道門在什么地方,但是傀州除了你,還有別的修行人吧?我早晚能打聽出來。”</br> 鐵八卦幽幽的說道:“你這是小學生鬧了矛盾,去告家長的套路,不覺得丟人嗎?”</br> 李斗亮了亮拳頭,說道:“你覺得丟人,那咱們都不請家長,咱們打一場。”</br> 鐵八卦:“……”</br> 李斗現在算是體會到實力的好處了。</br> 自從上次揍了鐵八卦之后,一直都把他拿捏得死死的。</br> 鐵八卦猶豫了一會,說道:“在于家村,有一座無名道觀,于老道的家就在那里。”</br> 李斗笑了笑,說道:“那我去看看,如果你騙我的話,我再找你。”</br> 隨后,李斗走了。</br> 臨走的時候,李斗看了搖光一眼,而搖光惡狠狠地瞪了回來。</br> 李斗笑了笑,迅速的離開了。</br> 其實李斗知道,自己就是黔之驢。</br> 靠著一雙拳頭,對付鐵八卦的話,那是沒問題。</br> 對付搖光……就有點吃力了。</br> 搖光看到了自己出拳,以為自己實力超群。</br> 其實,自己也只有這一對拳頭厲害。</br> 溜了溜了,先找到于老道再說。</br> 在去于家村的路上,李斗思考了一下自己接下來的計劃。</br> 去兇宅,因為有封印的存在,厲鬼身進不去,只能由活人身去做這件事。</br> 可是活人身只有一雙拳頭,而且這拳頭能傷人,未必可以傷鬼。</br> 雖然李斗操縱著厲鬼身,可以把三個徒弟打成豬頭。</br> 但是那主要是因為,厲鬼身和三個徒弟一樣,同樣是厲鬼。</br> 而活人的身體,能不能給厲鬼造成物理傷害,這很難說啊。</br> 如果自己用活人身冒冒失失的進了兇宅,會不會無法活著出來了?</br> 李斗越想越覺得有可能。</br> 最后,李斗想了個辦法,實在不行,請于老道去抓鬼,至于自己……在外面放哨搞搞后勤算了。</br> 如果于老道的水平不行,那就請他看看封印的情況。</br> 如果能解開封印,讓厲鬼身和三個徒弟進入兇宅也行。</br> 無論如何,先找到于老道再說吧。</br> 李斗在路上打了一輛車,直奔于家村。</br> 于家村在傀州郊區,這是一個挺貧窮的村子。</br> 當李斗趕到的時候,正值中午。</br> 家家戶戶飄起來了炊煙,李斗聞著飯香,忽然覺得有點餓了。</br> 下了車之后,李斗隨便抓住一個在路邊玩耍的毛孩子,問道:“你們這有沒有道觀?”</br> 毛孩子指著前面說道:“往前走就看見了。”</br> 李斗哦了一聲,信步向前走。</br> 大概走了五分多鐘,李斗已經快要走出于家村了。</br> 這時候,他看見有一座道觀,立在村子外面。</br> 道觀和村子有一定的距離,有一點離群索居的意味。</br> 李斗走到道觀跟前,看見這道觀已經有些破敗了。</br> 圍墻低矮,上面生著一些雜草。</br> 兩扇木門已經出現了一道道裂紋。</br> 看樣子,這道觀的香火不怎么樣。</br> 這也正常,這道觀建在于家村這種窮地方,誰會千里迢迢來這里拜神?</br> 李斗推了推門,兩扇木門執拗一聲,打開了。</br> 院子正中擺著一只銅香爐,香爐里面還有供香正在燃燒。</br> 越過香爐,是道觀的大殿,里面供奉著三清。</br> 在大殿兩旁,是兩間臥室。這兩間臥室都關著門,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br> 道觀里面和外面一樣,都有些破敗。</br> 李斗清了清嗓子,叫了一聲:“有人嗎?”</br> 這時候,其中一間臥室打開門了。</br> 有個女孩走了出來,說道:“今日不做法事了,改天再來吧。”</br> 李斗愣了一下。</br> 他看見這女人穿著牛仔褲、t恤,頭上梳著一個發髻,打扮的十分利索。</br> 關鍵是這女孩一臉清純,仿佛是還沒畢業的大學生。</br> 李斗好奇的問道:“請問你是……”</br> 女孩好奇的問道:“你不是來請道士做法事的?”</br> 李斗說道:“你是道士?”</br> 女孩想了想,說道:“我不是出家人,但是也懂道術,我是于道長的徒弟。”</br> 李斗恍然大悟:“原來是于道長的徒弟啊。那就好了,我就是來找于甘勾于道長的。”</br> 女孩好奇的說道:“你找我師父做什么?不是要做法事?”</br> 李斗說道:“確實不是做法事,我和你師父,算是朋友,我今天正好走到了于家村附近,想要來看看他。”</br> 聽說是師父的朋友,女孩立刻熱情的要邀請李斗進屋。</br> 李斗跟著女孩進了大殿旁邊的小屋,這小屋當中的布置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而已。</br> 李斗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下來了。</br> 女孩說道:“我師父去道門總部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呢。”</br> 李斗看著女孩一臉天真,忽然間心中有些同情。</br> 這女孩……恐怕還不知道她師父正在道門總部受罰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