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娘嘆了口氣,對李斗說道:“旁人的毛病,你都指出來了。”</br> “那我現在倒要好奇問問了,你有什么辦法進攻道門嗎?”</br> 李斗說道:“我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提議和道門聯合,一塊進攻陰司。”</br> 鬼新娘:“……”</br> 她有些無語的說道:“現在道門對我們虎視眈眈,你卻提議進攻陰司?他們能同意嗎?”</br> 李斗說道:“他們同意不同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大張旗鼓,要四處宣揚這件事。”</br> “宣揚的人盡皆知,告訴所有的傀州城百姓。”</br> “百姓苦陰間人久矣。如果我們鬼門愿意拋出橄欖枝,提出進攻陰司,道門怎么拒絕?道門用什么理由拒絕?”</br> “道門如果拒絕了,那不等于對百姓們棄之不顧嗎?那百姓們怎么看他們?”</br> “道門能在傀州城立住腳,和百姓的支持分不開啊。”</br> “如果道門不顧民/意,放著陰司不抵御,反而向我們鬼門開戰,呵呵……諸位去想吧。”</br> 鬼新娘被李斗的思路搞懵了。</br> 她沉吟了很久才說道:“所以……道門就沒辦法進攻我們了?反而要和我們商量,進攻陰司的事情?但是……我們兩者加起來,也無法對付陰司啊。”</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這就簡單了。我們又不是真的要對付陰司,只不過借著這個名頭,讓到們不敢攻擊我們罷了。”</br> “他們可以背地里給我們搞破壞,抓我們的厲鬼,抹黑我們。但是他們不能大規模的進攻我們。”</br> “如此一來,鬼門豈不是安全了?”</br> 鬼新娘沉吟良久,最后不得不點了點頭:“好像,頗有道理啊。”</br> 這時候,吳慎言跳出來了,自作聰明的說道:“諸位,諸位,我發現這里面有一個大漏洞啊。”</br> 李斗笑瞇瞇的問道:“什么大漏洞?你說來讓我聽聽。”</br> 吳慎言干咳了一聲,說道:“咱們放出消息,愿意與道門合作。道門也確實不得不答應。”</br> “從此以后,咱們鬼門就把道門架在那里了。這個我同意,這個想法很高明。”</br> “但是!萬一將來有一天,我們鬼門強大了呢?我們鬼門強大之后,想要滅掉道門呢?”</br> “到那時候,咱們豈不是被架在那里了?眼睜睜看著令人討厭的道士,卻沒有辦法滅了他們?”</br> “這不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嗎?”</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慢悠悠的走過去,然后掄圓了胳膊,給了吳慎言一個大/逼兜。</br> 吳慎言被打的慘叫一聲,栽倒在地。</br> 他捂著臉,委屈的說道:“你怎么打人啊你。”</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我打你,因為你太蠢了。”</br> “咱們踏馬的是做厲鬼的。厲鬼講什么江湖道義?就算答應了道門,說反悔就反悔了,怕什么?”</br> “你這么要臉,說明你不是誠心加入鬼門啊。你身上還有活人的壞習氣。”</br> “我打你都是輕的,沒有把你按照奸細論處,算你好的了。”</br> 吳慎言:“……”</br> 得,這個耳光又白挨了。</br> 鬼新娘滿意的對李斗說道:“你這個提議很好,那就由你來操縱這件事吧。”</br> 李斗:“……”</br> 他干咳了一聲,說道:“我初入鬼門,就謀劃這樣的大事,好像不太合適吧?”</br> 鬼新娘說道:“本座相信你有這樣的能力。”</br> 李斗撓了撓頭,說道:“這其實很簡單。我們鬼門的高層,在公眾面前表個態。最好讓傀州城的百姓都知道。”</br> “另外,吳慎言手中,不是掌握著一些傳媒公司的股份嗎?暗搓搓的讓他們造造聲勢。大概意思就是說,只要是有良心的人,都會為傀州城百姓著想。”</br> “只要是有良心的人,都會努力的促成鬼門和道門的合作。”</br> “如此一來,鬼門就安全了。”</br> “我認為,能代表鬼門高層的,最好是門主。至于暗中制造聲勢,就由吳慎言來吧。”</br> 鬼新娘點了點頭。</br> 她看了看吳慎言,吳慎言也苦著臉應下了。</br> 李斗伸了伸懶腰,慢吞吞的從房間中走出來,心想:不知不覺間,又立了一功啊。</br> 他搖頭晃腦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在椅子上,讓意識回到活人身當中,想要查看一下活人身。</br> 結果這么一看不要緊,李斗嚇了一跳。</br> 活人身,竟然被人給綁起來了。</br> 李斗大驚失色,想要張口詢問,結果發現嘴里竟然被塞了東西,這嘴根本張不開。</br> 就這樣,李斗被五花大綁的抬到了一個地方。</br> 李斗仔細一看,更是茫然了。</br> 這里不是道門總部嗎?</br> 怎么被綁到這里來了?</br> 到了道門總部之后,李斗一路被帶到了議事廳。</br> 他看見幾位長老的身影出現在屏風后面。</br> 而屏風兩邊,又坐著幾位大佬。</br> 那些負責抓李斗的道士說道:“稟告諸位道長,我們找到李斗的時候,他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怎么也叫不醒。”</br> “我們仔細探查過了,他的元神根本不再體內。”</br> “于是我們用捆仙鎖將他捆了,帶回來了。”</br> 忽然,李斗聽到了于甘勾的聲音:“怎么?難道有人少年天才,可以元神離體,這已經成了罪過了?”</br> 紅袍道長淡淡的說道:“元神離體,本不是什么罪過。”</br> “可關鍵是,元神為什么離體,離體之后,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br> “關于李斗的逸文,本座也聽到過一些。據說李斗每當夜間,元神便會離體。而且他自己似乎不受控制。”</br> “那么……這元神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他這么不甘寂寞的人,元神不會銷聲匿跡了吧?”</br> “呵呵,結果巧了。和李斗幾乎同一時間,鬼門出現了一只厲鬼,這厲鬼叫巫魁。”</br> “這個巫魁和李斗的囂張態度,一般無二。而且巫魁也有一個毛病,就是一到白天,就會陷入到沉睡當中,怎么叫也叫不醒。”</br> “諸位,你們覺得……李斗的元神,有沒有可能就是鬼門的巫魁呢?”</br> 在座的人都大吃了一驚,說道:“哎呀,那樣的話,我們道門豈不是出了一個大奸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