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煞對鬼面說道:“大師姐,咱們怎么把師父的魂魄找回來啊。”</br> 鬼面看了麻煞一眼,說道:“你覺得呢?”</br> 這時候,鬼面也有點(diǎn)六神無主了,因此竟然向麻煞問意見。</br> 麻煞一臉懵逼,琢磨了很久,然后說道:“不知道。”</br> “師父那么厲害的人物,他老人家的魂魄都丟了。那咱們的魂魄……恐怕是保不住吧?”</br> 鬼面緩緩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是啊。師父的魂魄都保不住,咱們怎么保得住呢?”</br> “咱們保住魂魄都很費(fèi)勁,更不要說把師父的魂魄找回來了。”</br> “老三啊,有時候你表現(xiàn)的智商很低,但是有時候你又能說道關(guān)鍵啊。”</br> 麻煞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咱們應(yīng)該怎么辦呢?”</br> 鬼面說道:“咱們恐怕得用逆向思維了。”</br> “如果師父不是被抓走了魂魄,而是主動進(jìn)去了呢?”</br> 麻煞:“啊?”</br> 鬼面說道:“如果師父的心思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br> “那師父主動進(jìn)去,不就能找到記憶了嗎?”</br> 麻煞說道:“好像……很有道理啊。”</br> 鬼面說道:“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罷了。也許師父是被抓了,也許師父是將計(jì)就計(jì)。”</br> “咱們就做一個假設(shè)吧。”</br> “假設(shè)師父是被抓了。那我們肯定逃不掉。這城隍也不會讓我們逃走的。”</br> “既然如此,我不如去找?guī)煾福退⒓缱鲬?zhàn)。也許人多力量大,能打敗城隍,把師父救出來。”</br> 麻煞深以為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個我聽懂了,這個我能聽懂。”</br> 鬼面又說道:“如果師父是主動進(jìn)去的,那我就更應(yīng)該進(jìn)去了。”</br> “進(jìn)去之后沒有任何危險,而且可以幫助師父做事。”</br> 麻煞撓了撓頭,說道:“所以說……大師姐你無論如何是要進(jìn)去了?”</br> 鬼面說道:“正是!”</br> 麻煞忽然焦急的說道:“那我呢?那我怎么辦啊?我也想進(jìn)去,可是我進(jìn)不去啊。”</br> 鬼面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你進(jìn)不去,不是正好嗎?你就等在外面。”</br> “你在外面什么都不要做。就默默地?cái)?shù)數(shù),從一數(shù)到三千六百。大概是半個時辰的時間。”</br> “半個時辰到了之后。如果我們還沒有出來,你就毀掉這里,幫我們報(bào)仇。”</br> “能做到嗎?”</br> 誰知道麻煞搖了搖頭,一臉緊張的說道:“做不到啊。”</br> 鬼面大怒,問道:“這都做不到?”</br> 麻煞苦著臉說道:“我只能從一數(shù)到八十一。再往上就不會數(shù)了。”</br> 鬼面:“……”</br> 她有些無語的看著麻煞:“要不是我無人可用,說什么也不會用你。”</br> 麻煞一臉不好意思。</br> 鬼面想了想,指著城隍廟的一面墻,說道:“你用你的斧頭在那上面鑿洞吧。”</br> “數(shù)到八十鑿一個洞,每個洞有巴掌大。等你把這面墻鑿滿的時候,就毀掉這里。”</br> “能做到嗎?”鬼面又問了一次。</br> 這一次,麻煞點(diǎn)了點(diǎn)頭。</br> 鬼面走到城隍的神像跟前,睜開眼睛,盯著城隍去看。</br> 瞬間,她感覺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將她吸進(jìn)了城隍像當(dāng)中。</br> 隨后,撲通一聲,鬼面感覺自己進(jìn)到了一個神秘的空間當(dāng)中。</br> 她睜開眼睛向周圍看,然后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里有很多鬼魂。</br> 只不過這些鬼魂都已經(jīng)死掉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層魂殼。</br> 鬼面隨手碰了碰其中一個鬼魂,這鬼魂立刻就化作塵埃了。</br> “師父,師父?”鬼面輕輕叫了一聲。</br> 隨后,不遠(yuǎn)處傳來李斗的聲音:“我在這里。”</br> 鬼面快步走過去,看見李斗正坐在地上發(fā)呆。</br> 旁邊還有色狗,正愁眉苦臉的思索著什么。</br> 鬼面急切的問李斗:“師父,這里是什么地方?”</br> 李斗心想:你問我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我還想問你這是什么地方呢。</br> 不過,在徒弟面前,做師父的絕對不能承認(rèn)自己不行。</br> 李斗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能告訴你,因?yàn)檫@是在比試期間。為了比試的公平,我不能亂說。”</br> 鬼面:“……”</br> 旁邊的色狗嘆了口氣,對李斗說道:“師父,我們從進(jìn)來之后,魂魄就在被人削弱。”</br> “您老人家就把謎底告訴我們吧,否則再過一會,我們都要被吞掉了。”</br> 李斗一腳踹過去,對色狗說道:“不想被吞掉,就趕快研究這里。”</br> “在地上蹲著,唉聲嘆氣能解決問題嗎?”</br> 色狗:“……”</br> 他使勁撓了撓頭,嘀咕著說道:“師父你也太嚴(yán)格了。”</br> “反正現(xiàn)在也沒有別人,就給我們透透題怎么了?”</br> 李斗閉上眼睛,干脆沒搭理色狗。</br> 透題?那也得知道題是什么啊。</br> 好在現(xiàn)在鬼面進(jìn)來了,和他色狗加一塊,智商還算可以。</br> 這兩個人一個聰明絕頂,一個詭計(jì)多端。</br> 他們合起伙來,開始查看這里。</br> 很快他們發(fā)現(xiàn),這里應(yīng)該是一處密閉空間。</br> 可是在這密閉空間中,又有淡淡的吸力,從四面八方傳來。</br> 這吸力,在持續(xù)不斷的吸收著三個人的魂魄。</br> 周圍那些死掉的鬼魂,應(yīng)該也是這樣被吸干的。</br> 聽完徒弟的匯報(bào)之后,李斗說道:“這些都沒用,關(guān)鍵是,吸力是怎么傳過來的?我們應(yīng)該怎么出去?你們查到了嗎?”</br> 鬼面和色狗一臉慚愧。</br> 李斗說道:“再查。”</br> 這一次,鬼面出了個主意。</br> 她強(qiáng)行從色狗身上取走了一縷魂魄,然后把這縷魂魄染成了紅色。</br> 鬼面將魂魄打散之后,這魂魄就變成了一團(tuán)紅色的煙霧,在這方密閉空間中懸浮著。</br> 很快,他們看見這紅色的煙霧被吸到一面墻當(dāng)中去了。</br> 色狗和鬼面大喜,指著這面墻對李斗說道:“師父,我們的魂魄是從這里被吸走的。”</br> “如果打破這面墻,應(yīng)該就能出去了。”</br> 李斗嗯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還愣著干什么?”</br> 兩個徒弟開始瘋狂砸墻,然而,那面墻始終紋絲不動。</br> 一陣虛弱感傳來,李斗感覺自己撐不了多久了。</br> 他罵罵咧咧,沖兩個徒弟說道:“笨死了,哪怕麻煞在這里,都不至于蠢成這樣。”</br> 兩個徒弟頓時露出一副受傷的樣子來:不帶這樣罵人的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