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狗喜出望外,簡直是驚喜不已。</br> 他興沖沖的說道:“師父,那寶藏……”</br> 李斗噓了一聲,說道:“現在人多嘴雜,不宜多說。”</br> “等一會吧,等周圍人少了,我詳細的給你講講。”</br> 色狗興奮的點了點頭。</br> 這時候,有厲鬼走了過來,對李斗說道:“副門主,有陰間人在找我們。”</br> 李斗一愣,問道:“陰間人看穿我們的布置了?”</br> 厲鬼連忙解釋說:“沒有。陰間人不知道這里是我們弄出來的。”</br> “他們張貼了布告,想要和我們見一面。”</br> 李斗哦了一聲,對身邊的三個徒弟說道:“你們誰愿意替為師見他們一面啊。”</br> 這三個徒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br> 鬼面說道:“師父,我覺得見陰間人這種大事,還得您老人家親自出馬。”</br> 李斗不滿的皺了皺眉頭,說道:“這等小事,也需要我來嗎?”</br> 在場的厲鬼都感慨不已,心想:這可是陰差啊,可是在副門主口中,只是小事一樁。</br> 副門主……真的是太厲害了。</br> 緊接著,又有一個厲鬼急匆匆的來了。</br> 他恭敬的對李斗說道:“副門主,對方點名要見你。”</br> 李斗心想:這踏馬的是要擒賊先擒王啊。</br> 李斗,自然是不會以身犯險的。</br> 但是這個理由,絕對是不能當眾說的。</br> 他想了想,對周圍的厲鬼,以及自己的徒弟說道:“陰間人的要求,本座是絕對不會滿足的。”</br> “他們想要見我,我就去見他們?那也太把他們當回事了。”</br> 周圍的厲鬼一愣,然后紛紛點了點頭,感覺李斗說的有道理。</br> 以前的時候,陰間何其強大,厲鬼們根本不敢違拗陰差的意思。</br> 陰差的話,在厲鬼圈中,簡直就是圣旨。</br>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br> 現在厲鬼們已經殺了不少陰差,以往對陰差的那種敬畏,已經消失了很多。</br> 李斗對色狗說道:“你是為師的得意弟子,要不然……”</br> 李斗的話還沒說完,色狗就已經激動得熱淚盈眶了。</br> 得意弟子,這個稱號色狗盼了太久了,今天終于得到了。</br> 不容易,實在是太不容易了。</br> 李斗對色狗接著說道:“就由你代替為師,去會會那些陰間人吧。”</br> 色狗嚇了一跳。</br> 鬼門的厲鬼,現在對陰差有一種盲目的蔑視。</br> 但是李斗的三個徒弟,還是比較清醒的。</br> 他們很早就被李斗逼著,和陰差打交道。</br> 陰差的實力,他們一清二楚。</br> 最近能三番五次的絞殺陰差,那是因為投機取巧,李斗向他們傳授了陰差的死穴。</br> 而陰差一旦知道了這一點,進行重點防護,那么厲鬼們就一點優勢都沒有了。</br> 色狗小心翼翼的說道:“師父,您老人家,不去了?”</br> 李斗淡淡的說道:“什么事都讓為師親力親為的話,那為師還收你們這三個徒弟做什么?”</br> 色狗糾結了很久,對李斗說道:“師父,徒兒有個不情之請。”</br> 李斗:“講。”</br> 色狗說道:“徒兒能不能幻化成師父的模樣,去見陰間人?”</br> 李斗疑惑的說道:“這是為什么?”</br> 色狗干咳了一聲,說道:“徒兒自知,沒有什么威望,陰間人有可能會囂張跋扈。”</br> “如果是師父親臨,就能震懾住那些陰差了。”</br> “因此,想要借師父的形象,狐假虎威一番。”</br> 李斗說道:“你不會到時候慫了,敗壞為師的名聲吧?”</br> 色狗連連擺手,說道:“師父放心,徒兒絕對不會丟了師父的面子。”</br> 李斗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去吧。”</br> 于是,色狗急匆匆的走了。</br> 等色狗走了之后,李斗對鬼面說道:“你去監督一下色狗,免得他到時候招架不住。”</br> 鬼面干咳了一聲,說道:“師父為何不親臨監督?”</br> 李斗說道:“為師一旦去了,色狗還怎么鍛煉?”</br> 鬼面說道:“師父可以幻化成普通的厲鬼,到時候不僅可以監督色狗。”</br> “萬一色狗有危險,還可以及時出手救援。”</br> 李斗淡淡的說道:“這一次,為師不會出手,要全看你們兄弟幾人的配合能力。”</br> 最后,在鬼面的軟磨硬泡之下,李斗終于決定,假扮成一個小鬼,微服私訪。</br> 李斗屢次聲明,絕對不會出手。</br> 而鬼面也滿口答應。</br> 當然了,在鬼面等人看來,李斗也就是這么一說,三個徒弟如果真的有危險,師父又怎么可能會袖手旁觀呢?</br> 幾分鐘后,李斗到了一個小破院子里面。</br> 這院子,是一座廢棄的宅院。</br> 曾經是一座兇宅,不過因為地理位置太偏僻,現在連鬼都不來了。</br> 陰間人定的會面地點,就是這里。</br> 只見色狗正坐在一把椅子上,一臉囂張的看著對面的人。</br> 李斗在心中暗暗點頭:“這個囂張勁,倒是學到家了。”</br> 對面的卻并不是什么陰差,而是兩個走陰人。</br> 這兩個走陰人,聲稱是陰間人的傳聲筒。</br> 其實,他們就是王主簿和王主簿的心腹。</br> 只不過,他們不敢貿然來見鬼門的人,因此謊稱自己是走陰人罷了。</br> 王主簿干咳了一聲,對色狗說道:“副門主,久仰久仰啊。”</br> 色狗忽然跳起來,揚起手來,左右開弓,噼里啪啦的打了王主簿幾個耳光。</br> 王主簿熱血上涌,氣的身子都開始顫/抖了。</br> 他抬起手來,就要滅了色狗。</br> 可是這手只是抬了一半,他又硬生生忍住了。</br> 畢竟,現在自己只是假扮成了走陰人啊。</br> 挨幾個耳光,也正常。</br> 另外,對面可是巫魁,這要是打起來,有沒有勝算還不好說。</br> 于是,王主簿硬生生忍住了脾氣。</br> 他深吸了一口氣,向色狗說道:“副門主,為什么打我?”</br> 色狗又是一個耳光甩過去:“你是什么狗屁東西?”</br> “人間的叛徒,陰間的走狗而已。”</br> “本座抽時間來見你,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你居然大喇喇的坐在這里?給我跪下。”</br> 王主簿:“……”</br> 鬼面和麻煞點了點頭,小聲嘀咕說:“學的真像。”</br> 李斗在心中想:我平時這么囂張的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