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厲鬼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對李斗說道:“對不住,對不住,我下手比較晚。別人把好東西都偷光了,我只能見什么拿什么了。”</br> 李斗嘆了口氣,說道:“下手晚,那也不能一點都不挑啊。”</br> 厲鬼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住,真是對不住。”</br> 李斗看在這厲鬼誠心認錯的份上,沒有太和他計較。</br> 厲鬼又說道:“我還拿了一些別的好東西,咱們還看看嗎?”</br> 李斗點了點頭,說道:“拿出來看看吧。”</br> 厲鬼翻找了一會,然后拿出來了一個壇子。</br> 這壇子沉甸甸的,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東西。</br> 厲鬼們都圍了上來,好奇的看著。</br> 有人說道:“這壇子看起來像是鎮魂壇啊,里面不會存放了千年老鬼吧?”</br> 又有人說道:“諸位看這封印,已經有數百年了。”</br> “這里面就算有千年老鬼,恐怕也已經死掉了吧?”</br> 厲鬼們紛紛點了點頭。</br> 有人說道:“死了倒也好。誰知道這厲鬼是什么來路?誰知道他是誰的人?萬一他來了之后,要爭權奪勢,將鬼門變成他的私人場所,讓鬼門的厲鬼,都變成他的奴/隸呢?”</br>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我們不得不防啊。”</br> 在場的厲鬼都點了點頭。</br> 麻煞有點忍不住了:“你們念叨完了沒有?打算什么時候把壇子打開啊,我都好奇死了。”</br> 厲鬼干笑著說道:“馬上就打開,馬上就打開。麻煞大爺別著急哈。”</br> 自從李斗地位上去之后,麻煞的地位也扶搖直上了。</br> 當初麻煞在鬼門受盡屈/辱,何其的悲慘?</br> 可是師父帶著他大殺四方,殺的厲鬼戰戰兢兢,看見麻煞之后,主動叫麻煞爺。</br> 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啊。</br> 很快,厲鬼把探子打開了。</br> 眾人向壇子里面看了看,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br> 這……這是啥啊這是。</br> 里面有一汪水,除了這水之外,也看不見什么別的東西。</br> 厲鬼撓了撓頭,說道:“被騙了?”</br> 其他厲鬼說道:“不會吧,道門又不知道我們要偷東西,怎么會提前準備一壇水騙我們?”</br> 又有厲鬼說道:“那也不對啊。這水上面貼著符咒呢。有一千年的時間了。”</br> “一千年前,道門就知道我們要偷東西了?這顯然不可能。”</br> 最后色狗是個聰明人,他說道:“既然道門千方百計的想要護住這壇水,可見這水十分的珍貴啊。”</br> “它雖然看起來像是普通的水,但是其實一定大有玄機。”</br> 眾厲鬼都點了點頭。</br> 然后色狗問道:“那……誰來試試這神水呢?”</br> 厲鬼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動。</br> 色狗不屑的說道:“一群廢物,看你們那慫樣。”</br> 眾鬼剛想有人說:要不然色狗爺來試試?</br> 結果色狗說道:“既然沒有人來,那我可就要點名了啊。”</br> 厲鬼們都傻眼了。</br> 色狗隨便抓了一個人出來,說道:“來來來,你給試試。”</br> 那人苦著臉答應了一聲,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手伸了進去。</br> 被道門如此謹慎封印起來的水,絕對非同一般。</br> 也許,厲鬼進去之后,當場就會魂飛魄散。</br> 而這只厲鬼,其實已經準備好魂飛魄散了。</br> 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br> 他竟然安然無恙。</br> 色狗咦了一聲,說道:“你沒事?”</br> 那厲鬼愣了一下,說道:“真的沒事。”</br> 色狗嗯了一聲,說道:“看來,這水我們可以接觸。不過接觸之后,你覺得有什么感覺沒有?”</br> 厲鬼想了想,說道:“覺得手指涼嗖嗖的。”</br> 色狗一拍手,說道:“覺得涼就對了啊。”</br> “我們是什么?我們是厲鬼啊。”</br> “厲鬼最喜歡的就是陰氣,陰氣可不是涼的嗎?這八成是給我們補充陰氣了吧?”</br> 厲鬼們頓時歡聲雷動,紛紛點頭,覺得色狗爺分析的實在是太對了。</br> 李斗沒說話,心想:難道不是因為是水分蒸發了,帶走了熱量,所以覺得涼涼的嗎?</br> 這些人……這輩子難道沒有洗過澡嗎?</br> 不過,他也沒有告訴這些厲鬼真相。</br> 干嘛要打破人家的美好幻想呢?</br> 色狗帶頭,這些厲鬼都把手泡在了壇子里面。</br> 前赴后繼,絡繹不絕。</br> 然而,他們泡完之后,卻紛紛奇怪的發現,這些水好像沒有想象中那么大的功效。</br> 確實手上涼涼的,可是除了涼涼的之外,也再沒有別的感覺了。</br> 奇怪,實在是奇怪。</br> 色狗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可能是我們使用的方法不對。”</br> “這種神水,可能是用來內服的,而不是外敷的。”</br> “外敷,雖然也有效果,但是相比于內服,畢竟是大打折扣了。”</br> 在場的厲鬼紛紛點了點頭,覺得這話真是有道理。</br> 色狗說道:“因此,諸位誰先來試試啊。”</br> 那些厲鬼全都往后縮,有人說道:“色狗爺,要不然還是您來吧。我有點……不大行。”</br> 色狗指著那厲鬼說道:“就是你了。不是要做出頭鳥嗎?老子還偏偏就要選你。”</br> 厲鬼:“……”</br> 他苦著臉走過來,如喪考妣的要把探子端起來。</br> 色狗踹了他一腳,說道:“你這幅哭喪的模樣給誰看呢?”</br> “這么大好的機會,別人都沒有得到,老子給你了,你不應該感激涕零,高興萬分嗎?你哭什么?”</br> 厲鬼抹了抹眼淚,說道:“小人,小人沒有哭,小人是喜極而泣。”</br> 色狗說道:“這還差不多,快喝吧,免得被別人搶了先。”</br> 這厲鬼低著頭,咕嘟灌了一口。</br> 色狗緊緊地盯著他,問道:“怎么樣?”</br> 這厲鬼砸了咂嘴,說道:“有點奇怪的味道。”</br> 色狗問道:“怎么個奇怪?”</br> 這厲鬼閉著眼睛想了想,說道:“有點發酵的感覺,像是酒。但是和酒又不一樣,有點像是谷物,但是又不全是谷物,谷物當中,還有了一股腥臊……”</br> 他的話還沒說我那,就被色狗打斷了:“你有沒有覺得哪不舒服?”</br> 這厲鬼撓了撓頭,說道:“還真的沒有哪不舒服。”</br> 色狗說道:“那有沒有覺得,功力大漲?”</br> 厲鬼想了想,老老實實的說道:“似乎也沒有。”</br> 色狗:“……”</br> 他有些納悶的說道:“怪哉,這是為什么呢?”</br> 這時候,有個眼見的厲鬼說道:“咦?這壇子上好像寫著字。”</br> 厲鬼們立刻湊過來。</br> “這個好像是童字,沒錯,是童。”</br> “這個是……童子……”</br> “嗯,童子……童子尿?我焯!童子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