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狗躲在屋子里,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感謝師父的教誨。</br> 而假黃門同樣躲在屋子里,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祈求列祖列宗保佑。</br> 誰能想到,明明是穩(wěn)贏的局面,怎么就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br> 現(xiàn)在自己肯定是回不去了,視頻和照片估計也傳遍全網(wǎng)了。</br> 這……這可怎么辦啊……</br> 最后,假黃門決定倒頭睡一覺。</br> 睡吧,睡著了就什么都不想了。</br> 假黃門躺在床上,根本睡不著覺。腦子里翻來覆去,全都是道門的事情。</br> 最后,假黃門咬了咬牙,撿起一塊磚頭,用力砸在了自己后腦勺上。</br> 隨后,眼前一黑,他重重地歪倒在床上。</br> 好了,這下可以睡著了。</br> …………</br> “大師兄,怎么樣了?視頻發(fā)出去了嗎?”翌日中午,色狗向大師兄問道。</br> 大師兄撓了撓頭,有些為難的說道:“發(fā)出去,確實(shí)是發(fā)出去了。但是……好像沒什么人看啊。”</br> 色狗有些無語的說道:“不會吧,你們連這點(diǎn)小事都辦不好嗎?”</br> 色狗接過手機(jī)看了看,說道:“確實(shí)沒人看啊。”</br> 有個奇門弟子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師兄,小師妹。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買個熱搜啊?”</br> 色狗和大師兄同時一愣:“買熱搜?”</br> 大師兄常年為了復(fù)興奇門奔波,根本沒有接觸過這些新鮮玩意,更不知道買熱搜這種時髦的事情了。</br> 至于色狗,他倒是經(jīng)常用手機(jī)。</br> 不過,他用手機(jī),一般都是上那種網(wǎng)站,也不了解買熱搜。</br> 這個奇門弟子干咳了一聲,說道:“就是花一點(diǎn)小錢,讓更多的人看到我們的視頻。”</br> 大師兄說道:“可以啊。”</br> 這個奇門弟子有些興奮地說道:“那我可去了啊。”</br> 大師兄點(diǎn)了點(diǎn)頭。</br> 到傍晚的時候,視頻開始小火了。</br> 等到半夜的時候,視頻開始大火了。</br> 幾乎全網(wǎng)都在討論道門和奇門合作的事情。</br> 大師兄極為興奮,一整晚都合不攏嘴。</br> 而色狗偷偷打聽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個弟子叫商浩。</br> 他感覺這個家伙,倒是個人才,腦筋比較活絡(luò)。</br> …………</br> “師父,最近好多人都在討論一個視頻。”鬼面對李斗說道。</br> 李斗嗯了一聲:“我也看到了。”</br> 他有些納悶的說道:“怎么好端端的,道門的黃門,和奇門合作了呢?”</br> “這可真是有點(diǎn)奇怪了。道門到底在搞什么?”</br> 鬼面說道:“要不然,我去找色狗問問?”</br> 李斗嗯了一聲:“問的時候小心一點(diǎn),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br> 鬼面應(yīng)了一聲。</br> 等鬼面走了之后,李斗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思考接下來怎么辦。</br> 現(xiàn)在傀州城,乃至整個世界,看起來風(fēng)平浪靜,實(shí)際上并非如此啊。</br> 陰間人,就像是一柄懸在頭上的劍,早晚會刺下來。</br> 居安思危,這四個字可是萬萬不能忘啊。</br> 就在李斗深思的時候,忽然房門被人用力撞開了。</br> 李斗嚇了一跳,張嘴就罵:“踏馬的,是誰這么沒眼力勁?”</br> 然后,麻煞押著黃門進(jìn)來了。</br> 黃門一臉苦澀,對李斗說道:“副門主,你可得為我做主啊。我可是什么都沒干。”</br> “我自從進(jìn)了鬼門,就老老實(shí)實(shí),足不出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深閨怨婦還老是。”</br> 麻煞一腳踹在他頭上,說道:“放屁,你要是沒出門,網(wǎng)上的視頻是怎么回事?”</br> “現(xiàn)在道門都在指責(zé)我們鬼門了。說鬼門的黃門,和奇門合作了。”</br> “說我們鬼門和人間的叛徒合作了。”</br> “說鬼門要叛變了。”</br> 李斗都懵了。</br> 他問麻煞:“什么意思啊?不是道門和奇門合作了嗎?怎么又變成鬼門和奇門合作了?”</br> 一句話,問的麻煞差點(diǎn)死機(jī)。</br> 他拿出一張紙來,又拿過一支筆,在上面認(rèn)真寫了好一會思路,這才理順清楚了。m.</br> 他把紙條向李斗展示了一下,然后說道:“師父你看,是這么回事。”</br> “黃門,不是加入我們鬼門了嗎?”</br> “現(xiàn)在他就是我們鬼門的人了。”</br> “黃門和奇門合作,那就是我們鬼門和奇門合作了。”</br> “奇門是人間的叛徒,那不就等于我們鬼門要做叛徒了嗎?”</br> “師父,我分析的沒錯吧?”</br> 李斗嗯了一聲,說道:“分析的倒是沒錯,看來你最近智商增長了不少。”</br> “不過……黃門不是道門的人嗎?”</br> 麻煞又懵了。</br> 他使勁撓了撓頭,說道:“難道是我失憶了?黃門不是加入我們鬼門了嗎?”</br> 李斗說道:“道門不是弄出來一個假黃門嗎?說我們這個是假的。”</br> 麻煞哦了一聲,說道:“今天道門宣布了。說在道門的那一位,是假黃門。”</br> “在我們這邊的,才是真黃門。”</br> “所以他們宣稱,是我們鬼門和奇門合作了。”</br> 李斗:“……”</br> “臥槽,道門也真夠不要臉的。”</br> “現(xiàn)在黃門臭了,就推到我們鬼門來了?”</br> “那老百姓呢?他們相信嗎?”</br> 麻煞說道:“以前老百姓覺得道門那一位是真的。現(xiàn)在他們覺得,道門那一位是假的。”</br> 李斗說道:“老百姓也是真夠好糊弄的。”</br> 李斗對麻煞說道:“你現(xiàn)在立刻押著黃門,去弄個直播,對外宣布,就說咱們這個黃門是假的。”</br> “道門的才是真的。和奇門合作的,也是道門的黃門,和咱們這個假黃門沒關(guān)系。”</br> “對了,在直播的時候,讓黃門隨便變成個什么人,就說是露出原型來了。”</br> 麻煞苦惱的說道:“師父,這太復(fù)雜了,我怕我搞不定啊。”</br> “兩個黃門,讓我頭都大了。我用了三張紙才好容易搞清楚了他們的關(guān)系。”</br> 李斗說道:“沒事,你的憨厚是出了名的。觀眾認(rèn)你這張臉。你就說就行了。”</br> 麻煞撓了撓頭,說道:“可是我說著說著,就有可能說亂了。”</br> 李斗說道:“沒事,越亂越好。反正這個屎盆子不能扣在咱們鬼門頭上。”</br> 很快,鬼門和道門開始互相出視頻,都否認(rèn)黃門是自己的人。</br> 黃門坐在鬼門,整天抱著手機(jī)以淚洗面。</br> 踏馬的,自己這個名字,算是徹底臭了。</br> 本以為加入鬼門之后,找機(jī)會洗洗白,再做出一番事業(yè)來呢。</br> 現(xiàn)在看來,是一點(diǎn)機(jī)會都沒有了。</br> …………</br> 奇門。</br> 大師兄等人正在開色狗開慶功宴。</br> 大師兄感慨的說道:“小師妹,你真是太厲害了。僅僅一個視頻,就把水給攪混了。”</br> “現(xiàn)在鬼門和道門,真是吵的不可開交啊。”</br> “為兄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