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甘勾咦了一聲,驚訝的看著吳思。</br> 他對吳思說道:“你有辦法救我出去?”</br> 吳思笑瞇瞇的說道:“師父,你忘了?我可是……”</br> 她說到這里,就閉上了嘴,笑瞇瞇的說道:“這等大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br> “師父,你快跟我走吧。”</br> 隨后,吳思拉著于甘勾就要離開。</br> 她像是掌握了什么法門一樣,憑空就開辟出來了一個通道。</br> 她帶著于甘勾,沿著通道向外面走去。</br> 眼看吳思就要帶著于甘勾離開陰曹地府了,于甘勾忽然說道:“那些人間的將士,我們不管了嗎?”</br> 吳思沉默了一下,說道:“師父,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回來救人間的將士。”</br> 隨后,吳思開辟出來一條通道,把于甘勾送回到了人間。</br> 然后,吳思又反過來,在地獄當中,開辟通道,開始營救人間的魂魄。</br> 那些魂魄欣喜若狂,跟著吳思向外面逃。</br> 李斗和鬼面對視了一眼,也混在了這些魂魄當中。</br> 當吳思帶著眾人要離開陰間的時候,李斗走過去,說道:“吳將軍,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在陰間開辟通道?”</br> 吳思皺了皺眉頭,說道:“怎么?”</br> 吳思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啊。我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br> “為什么你能做的如此嫻熟呢?是不是你掌握了什么訣竅啊?可不可以傳授給我們?”</br> 鬼面也在旁邊起哄:“是啊,吳將軍,如果有訣竅的話,請傳授給我們吧。”</br> “這樣,我們就不怕被陰間人俘虜了。”</br> 吳思沉默了一會,說道:“其實,我確實知道陰間人的軟肋……”</br> 此言一出,李斗和鬼面立刻變成了黑白無常的模樣。</br> 吳思嚇了一跳。</br> 然而,李斗和鬼面舉起哭喪棒,狠狠的朝她打了過去。</br> 轟然一聲,吳思的夢境又破碎了。</br> 李斗和鬼面逃了出來。</br> 鬼面坐在地上,嘆了口氣,對李斗說道:“我真有點不忍心了。這么對待人間的英雄。”</br> 李斗無語的說道:“你清醒點行不行?這都是吳思自己想象出來的。”</br> 鬼面說道:“至少她還有這個心。”</br> “師父,我們還得入夢多少次?”</br> 李斗說道:“再有個十次八次的,應該就差不多了。”</br> “你發現沒?只要吳思想當英雄,她就會被懷疑。”</br> “一旦被懷疑,就會被殺。”</br> “所以……”</br> 鬼面說道:“所以,我們不能讓她做英雄?”</br> 李斗緩緩的點了點頭。</br> 鬼面嘆了口氣,說道:“這樣……實在是太殘忍了。”</br> 李斗說道:“總比死了要好吧。”</br> “這件事,為師自有分寸。”</br> 鬼面嘆了口氣。</br> 接下來這一整晚,李斗和鬼面都在吳思夢里折騰。</br> 吳思換著花樣當英雄,把李斗和鬼面累的夠嗆。</br> 直到有一次,他們發現吳思依然是英雄,但是,她變成了啞巴。</br> 李斗無奈的說道:“服了,看來這個英雄夢,實在是阻止不了了。”</br> “不過,她在夢里當啞巴,至少也安全了不少。”</br> 李斗和鬼面打了個哈欠,疲憊不堪的離開了。</br> 第二天一早,于甘勾和吳思醒過來了。</br> 吳思對于甘勾說道:“師父,昨天晚上,我好像做了很多夢。”</br> 于甘勾嗯了一聲,說道:“我好像也做了很多夢。”</br> 吳思說道:“但是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我就記得陰間人要殺我。”</br> 于甘勾咦了一聲,說道:“我也夢見陰間人要殺我。”</br> “難道,昨天晚上陰間人來過了?”</br> 吳思驚慌的說道:“哎呀,很有可能。陰間人來的好快啊。”</br> “師父,你說咱們兩個經歷住他們的考驗了嗎?”</br> 于甘勾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傻徒弟,你說呢?”</br> “咱們如果沒有經歷住考驗,現在早就死了。”</br> 吳思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說道:“對啊。”</br> “咱們肯定經歷住考驗了,嘿嘿嘿……”</br> “沒想到,這考驗也并不難嘛。”</br> 于甘勾嗯了一聲,說道:“主要是咱們兩個意志比較堅定。”</br> 李斗遠遠地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過一陣無語:意志堅定?好家伙,昨晚上磨煉了你們多少輪啊,這還算堅定?</br> …………</br> 一日無話。</br> 太陽落山后,于甘勾和吳思,都放心的睡了。</br> 而在傀州城外的一處荒野之中,出現了兩個人影。</br> 這兩個人影,一個是判官,另外一個是王主簿。</br> 他們通過特殊的手段,將化身送到了人間。</br> 王主簿干咳了一聲,對判官說道:“判官大人,咱們這是要去哪里啊?”</br> 判官淡淡的說道:“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br> 王主簿又說道:“咱們這是要去干什么啊?”</br> 判官說道:“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br> 王主簿:“……”</br> 他有點懵。</br> 昨天晚上,鄴城主把判官叫過去,兩個人密謀了很久。</br> 然后判官就帶著自己到了人間。</br> 從種種跡象來分析,肯定是有大事啊。</br> 怎么判官一直不肯說呢?這是什么意思?</br> 他要是不說,自己怎么向鬼門報信啊?</br> 自從加入到鬼門之后,王主簿還沒有立什么大功勞呢。這得抓住機會啊。</br> 在王主簿的追問之下,判官呵呵冷笑了一聲,說道:“因為最近,陰間的機密,好像總是被人泄露。”</br> “因此,城主大人特地吩咐我。萬萬不能透露,免得被有心人知道。”</br> 王主簿一聽這話,頓時就有點慌了。</br> 他緊張的說道:“城主這……這是什么意思啊?該不會是懷疑我吧?”</br> 判官呵呵笑了一聲,說道:“無妨,不是針對你自己。所有人都要過一遍。”</br> “如果你們都沒有問題的話,那有問題的就是我了。”</br> 王主簿干笑了一聲,說道:“判官大人,你把這件事告訴我。萬一我有問題,那豈不是就按兵不動,你不就抓不到我了嗎?”</br> 判官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你放心。這次鄴城主布置的任務,任何一個內奸都忍不住。”</br> 王主簿好奇的問道:“那究竟是什么任務啊?”</br> 判官說道:“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br> 王主簿:“……”</br> 看來,這次的秘密行動,真的很重大啊。</br> 我到底要不要提前告訴鬼門?</br> 按照判官的說法,這行動重大到,任何奸細都要冒著生死危險傳遞消息。</br> 這不可能啊,至少在我這不可能。</br> 我確實投靠鬼門了。但是……肯定得把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啊。</br> 王主簿這么想著的時候,忽然一抬頭,發現已經來到沈露家門口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