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陰差和王主簿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br> 王主簿拍了拍心腹陰差的肩膀,說道:“看來,做女人真是不容易啊。”</br> 心腹陰差連連點頭,說道:“是啊,是啊。”</br> 心腹陰差又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慶幸咱們是男人啊。”</br> 王主簿微微一笑,說道:“是啊,真的是很慶幸啊,否則的話,人命如草芥,活著也沒有什么趣味了。”</br> 這兩個人,明明說的是男女,其實隱晦的在說陰陽。</br> 只不過,這樣的暗語只有他們兩個才能懂了。</br> 鄴城主對王主簿和心腹陰差說道:“這一次,沒有你們兩個,這番絕世奇功,絕對無法做成。”</br> “你們兩個說說吧,你們想要什么賞賜?”</br> 王主簿一臉微笑,似乎在沉思,似乎還沒有想好。</br> 鄴城主呵呵一笑,對心腹陰差說道:“你先說,今天咱們誰都不要拘束。”</br> 心腹陰差干咳了一聲,說道:“小人為陰間辦事,肝腦涂地,心甘情愿,不要賞賜。”</br> 鄴城主:“哦?”</br> 旁邊的王主簿連忙踹了心腹陰差一腳,干笑著說道:“大人,這小子昨天晚上看書,看的凈是什么謙虛謹慎,不居功自傲之類的。今天這就用上了。”</br> 鄴城主哈哈大笑,指著心腹陰差說道:“你小子,可真是書呆/子啊。”</br> 心腹陰差尷尬的笑了。</br> 他一頭霧水的看著王主簿,心想:“怎么這么快,口風又變了?”</br> 王主簿說道:“大人,我們兩個雖然因為一些小小的功勞,被大人提升到如此重要的職位。”</br> “但是我們知道,陰間之中,有很多人對我們是不服氣的。因為我們兩個是因為功勞上來的,不是因為實力上來的。”</br> 鄴城主冷哼了一聲,說道:“根據實力上來的,就值得炫耀了嗎?”</br> “現在陰間就有這么一個毛病,講究實力為尊。”</br> “難道有實力好,就一定忠于陰間嗎?有實力,就可以做高位嗎?”</br> “判官的實力就不錯,結果如何呢?”</br> 鄴城主嘆了口氣,說道:“從此以后,這種情況必須要改一改了。”</br> “以后,誰對陰間忠誠,就提拔誰。”</br> “別人我不知道,但是你們兩個,絕對是我鄴城的忠臣。本城主,是一定要抬舉抬舉你們的。”</br> 王主簿一臉慚愧的說道:“城主過獎了,過獎了。真的是過獎了。”</br> 鄴城主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沒有過獎,本城主慧眼如炬,不會看錯人的。”</br> “這次你們又立下了這樣大的功勞,本城主要好好想想,該給你們一個什么職位。”</br> 王主簿一臉慚愧的說道:“大人,大人,小人現在已經是德不配位了。真的是德不配位了。您老人家就不要再提拔我了,小人也不敢要了。惶恐,惶恐之至啊。”</br> 鄴城主看了王主簿一眼,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怎么?你也學他,開始謙卑起來了?”</br> 王主簿干笑了一聲,說道:“那倒不是,其實小人還是有所求的。”</br> 鄴城主:“哦?”</br> 王主簿說道:“小人想要實力。請大人再賜幾顆丹藥。”</br> 鄴城主哈哈大笑,說道:“幾顆丹藥而已,你直接說便好了,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呢?來人啊,給他們丹藥。”</br> 王主簿和心腹陰差感動的熱淚盈眶。</br> 很快,丹藥上來了。</br> 這些丹藥,足夠他們兩個更上一層樓了。</br> 等出了城主府之后,王主簿使了個眼色,帶著心腹陰差到了附近的一間小屋當中。</br> 王主簿笑瞇瞇的說道:“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何這一次我又要賞賜了?”</br> 心腹陰差嘿嘿笑了一聲,說道:“確實有些疑惑。”</br> 王主簿低聲說道:“巫魁副門主,那是辦大事的人。”</br> “這種人,你立了功勞,什么都不要。他心里都默默的給你記著呢。”</br> “等打下天下來,他分你半個天下都有可能。”</br> “所以,咱們寧可不要,立一個忠心的人設。”</br> “至于鄴城主嘛……嘿嘿,鄴城主是怎么對待判官的,你能看出來吧?”</br> “沒有任何真憑實據,我覺得你是叛徒,你就是叛徒。”</br> “咱們哥倆,可得小心啊。”</br> “所以,這賞賜是能要就要,能多要就多要。”</br> “什么身份地位,那都是虛的,只有實力才是最有用的。”</br> 心腹判官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說道:“大人,你太厲害了。”</br> 王主簿呵呵笑了一聲。</br> …………</br> “師父,你真的是好久都沒有醒過來了。”色狗看著李斗,幽怨的說道。</br> 李斗無語的說道:“別踏馬用這種眼神看我。現在咱們進展到哪一步了?”</br> 色狗說道:“現在大部分人都被咱們的人給換掉了,就剩下大師兄了。”</br> 李斗:“……”</br> “色狗,你小子可以啊。”</br> 色狗尷尬的笑了笑,有些謙虛的說道:“師父過獎了。”</br> “主要是蘇七這家伙,我用她的身份勾/引了一下奇門的人。”</br> “這不勾/引不知道,一勾/引才發現……好家伙,這些人居然全都是在暗戀蘇七。”</br>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小樹林走起。”</br> 李斗滿意的點了點頭。</br> 他對色狗說道:“你覺得,大師兄這家伙,對蘇七有沒有意思?”</br> 色狗說道:“有,不僅有,而且是非常有。好幾次他睡覺的時候,我聽見他叫蘇七的名字。”</br> 李斗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好,那你加把勁,爭取把大師兄也拿下。”</br> 色狗愣了一下,疑惑的說道:“師父,您老人家的意思是……把奇門的人一網打盡?”</br> 李斗嘆了口氣,說道:“你是不知道啊,為師有強迫癥,就喜歡看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br> “你說現在,他們有真的,有假的,真假難辨,豈不是有點亂?”</br> 色狗哦了一聲,說道:“這倒也是啊。”</br> 對于李斗的決定,色狗倒是不反對。</br> 他就是有些不舍。</br> 最近扮演蘇七,已經扮演的上頭了。</br> 好幾次午夜夢回,他色狗就是蘇七啊。</br> 等把大師兄抓了,估計要恢復男兒身吧?唉,幾時才能再做女子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