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狗也有些無語的說道:“這大師兄也太離譜了吧?”</br> “口口聲聲,說要振興奇門。”</br> “結果呢?天天做夢要娶媳婦兒。”</br> 李斗說道:“行了,咱們也別忙著吐槽了,先去看看再說吧。”</br> 他們兩個從人群中一路向前擠過去。</br> 這種感覺很奇怪。</br> 因為圍觀的那些人,全都沒有臉。</br> 其實在夢境中,這種情況很常見。</br> 就好比人的大腦是cpu,因為算力不足,這些邊邊角角的偏遠角色,就不刻畫的那么精細了。</br> 很快,兩個人擠到了人群最前面。</br> 然后,李斗看見婚禮已經開始了。</br> “一拜天地。”</br> “二拜高堂。”</br> “夫妻對拜。”</br> “共入洞房。”</br> 然后,婚禮結束了。</br> 李斗和色狗面面相覷。</br> 李斗說道:“這家伙……踏馬的這家伙的夢是租來的嗎?做的這么快?”</br> “我第一次見這么快的婚禮。”</br> 色狗沉思了一會,臉上露出來猥/瑣的笑容。</br> 他對李斗說道:“師父,我明白了。嘿嘿……這夢的重點,全在洞房里面。”</br> “師父,咱們趕快過去吧,沒準洞房的時候有什么秘密。”</br> 李斗很是無語的跟著色狗過去了。</br> 而色狗顯然是激動壞了,一路上一蹦三尺高。</br> 時間不長,他們兩個到了一個房間當中。</br> 只見房間里面,大師兄正和新娘相對而坐。</br> 新娘頭上蒙著蓋頭,有一種神秘的美感。</br> 大師兄卻沒有掀蓋頭,而是一連給自己灌了三杯酒。</br> 然后他擦了擦嘴,感慨的說道:“努力了這么多年,終于得到你了啊。”</br> “你知道嗎?你真是我魂牽夢繞,求而不得的至寶啊。”</br> “多少次午夜夢回,我夢到把你摟在懷里。”</br> “可是多少次我醒過來,卻發現身邊根本沒有你。”</br> “那種悵然若失,不得不面對現實的絕望,讓我不知道如何是好。”</br> “現在好了,這次終于美夢成真,得償所愿了。”</br> 大師兄說到這里,忽然愣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次該不會也是個夢吧?”</br> 色狗在李斗耳邊賤兮兮的說道:“師父,這家伙還有點智商呢。”</br> 李斗淡淡的嗯了一聲:看戲,看戲,別暴露目標。”</br> 色狗應了一聲。</br> 只見大師兄揚起手來,啪的一聲,狠狠的一個大耳光抽在自己臉上。</br> 這耳光疼得他直咧嘴。</br> 然后他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說道:“嗯……看樣子這次是真的,不是在做夢。”</br> 色狗疑惑的說道:“師父,這咋回事啊?怎么在夢里打自己也疼呢?”</br> 李斗畢竟入夢比較多,見多識廣,當場說道:“大腦自己模擬出來的唄。”</br> 色狗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豎著大拇指說道:“師父果然厲害啊。”</br> 大師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之后,就十分歡喜的湊到新娘子跟前,笑瞇瞇的說道:“這次是真的了,這次終于是真的了。”</br> 然后,他顫/抖著說道:“那我就……掀蓋頭了。”</br> 新娘子沒有吭聲。</br> 大師兄搓了搓手,把紅蓋頭掀起來了。</br> 這紅蓋頭掀起來之后,李斗和色狗向那邊看了一眼,頓時嚇得一哆嗦。</br> 臥槽!</br> 紅蓋頭下面,根本不是人。</br> 而是一塊石頭。</br> 或者說,是一塊石碑。</br> 石碑上面,刻著三個血紅色的大字:功德碑。</br> 在這三個大字下面,還有無數的小字。</br> 大概意思是說,大師兄振興奇門,將奇門發揚光大,簡直是功不可沒。因此被稱之為中興圣祖。</br> 李斗和色狗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有點無語。</br> 這大師兄……真踏馬的是事業狂啊。</br> 他可真是娶了自己的事業了。</br> 色狗說道:“大師兄,我們接下來怎么辦?”</br> 李斗說道:“你馬上假扮成蘇七,把這小子……”</br> 李斗還沒說完,就聽到咣當一聲,房門被人重重的給踹開了。</br> 李斗和色狗嚇了一跳,他們兩個慌忙躲到了旁邊。</br> 只見一個女人氣呼呼的走進來了。</br>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蘇七。</br> 李斗和色狗看到目瞪口呆。</br> 這……</br> 李斗低聲對色狗說道:“你不要出現了,不然這個夢太亂。”</br> 色狗哦了一聲。</br> 他抱著胳膊,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br> 只見夢中的蘇七走到大師兄跟前,伸出手來,啪的一聲,打了大師兄一個耳光。</br> 而大師兄捂著臉,一臉憐愛的看著蘇七。</br> 色狗:“……”</br> 他忍不住小聲吐槽:“臥槽,這小子心理有什么毛病吧?這么喜歡挨耳光?”</br> 夢中的蘇七看見大師兄的臉腫了,忽然有些不忍。</br> 她皺著眉頭,一副自責的樣子,問道:“大師兄,你痛嗎?”</br> 大師兄哽咽著說道:“我的臉不痛,但是我知道你心里痛。”</br> 蘇七哇的一聲哭了。</br> 她對大師兄說道:“你既然知道我心里痛,你為什么還要娶它?”</br> 大師兄看著功德碑,忽然默默地挺直了腰桿,用十分正派的語氣說道:“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我是奇門的大師兄。職責所在,不得不為。”</br> 蘇七哭哭啼啼的問道:“難道,你不喜歡我嗎?”</br> 大師兄的語氣忽然又軟了下來。</br> 他一臉溫柔的看著蘇七:“喜歡,怎么不喜歡?小師妹你也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br> 蘇七說道:“可是我們有情人,為什么不能終成眷屬?”</br> 大師兄嘆了口氣,說道:“無奈,此身已許門派,再難許師妹。”</br> 蘇七撲倒在大師兄懷里。</br> 而大師兄輕輕地把蘇七推開了。</br> 他指著功德碑說道:“你走吧,我怕它誤會,更怕它離我而去。”</br> 小師妹哭著走了。</br> 而大師兄抱著功德碑,輕聲說道:“讓我們一生一世,再也不分開。”</br> 李斗和色狗都看傻了。</br> 這兩個人良久之后,只說出來了兩個字:“牛逼。”</br> 李斗做過夢,也看過別人的夢。</br> 但是任何一個夢,都沒有大師兄的夢震撼。</br> 這……</br> 這是碳基生物能做出來的夢嗎?</br> 色狗小聲說道:“大師兄,我們還詢問通道的事嗎?”</br> 李斗說道:“通道事關重大,必須要問。”</br> “不過,咱們得結合現在的情況,變通一下,換個別的方式問。”</br> 色狗:“啊?”</br> 李斗說道:“你幻化成人,確實挺厲害的。模仿蘇七,更是惟妙惟肖。不知道你幻化成物,能模仿的像不像。”</br> 色狗:“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