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主簿一臉警惕的看著戴帽子的人,幽幽的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br> “你打算怎么給我上手段?”</br> 戴帽子的人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其實這個很簡單,因為鑒于大師你是修行者,這修行者的本領,肯定要比我們這些普通人要高的多了。”</br> 錢主簿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道:“所以呢?”</br> 戴帽子的人嘆了口氣,說道:“所以啊,我們就不得不采取一點措施了?!?lt;/br> “畢竟……首先你是不是拿了錢包,我們現在可不能確定了?!?lt;/br> “因為修行人這手段,實在是變化萬千。萬一你用一招袖里乾坤什么的,我們也實在是無法防備啊。”</br> 錢主簿:“……”</br> 他有些無語的想,說你傻吧,你還知道袖里乾坤。</br> 說你聰明吧……我踏馬一個修行人,我能偷你的錢包嗎?</br> 戴帽子的人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大師,你也別見怪。咱們人間就是這樣,凡事要講一個公平?!?lt;/br> “總不能因為您老人家是修行人,咱們就網開一面是不是?”</br> “沒錯,修行人確實不太可能去偷東西。”</br> “但是……萬分之一的幾率,那也是幾率啊?!?lt;/br> “咱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但是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是不是?”</br> 錢主簿:“……”</br> 他忽然覺得……這戴帽子的人說的也挺有道理的。</br> 其實……有道理沒有道理,這主要是雙方實力決定的。</br> 如果錢主簿有把握把這里的人全都殺了,任他怎么樣,都不會覺得這人說的有道理。</br> 但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得不給自己進行一番心理安慰啊。</br> 錢主簿嘆了口氣,心想:算了,我再配合他們一下吧。</br> 于是,錢主簿說道:“那行吧,那你們是打算找一個修行人來,看看我有沒有袖里乾坤?”</br> 戴帽子的人呵呵笑了一聲,說道:“那倒也不是?!?lt;/br> “其實我們兩個就能檢查。最關鍵的是,檢查不是目的,目的是……萬一真的不幸,把您老人家給檢查出來了怎么辦?!?lt;/br> 錢主簿:“……”</br> 他沉思了一會,說道:“啊這……那你們說,應該怎么辦呢?”</br> 戴帽子的人呵呵笑了一聲,說道:“要不然,咱們用捆仙鎖捆一捆大師?”</br> “如果您真的有問題,咱們就按照規矩,該怎么辦就怎么辦?!?lt;/br> “如果您老沒有問題,咱們立馬賠禮道歉,行不行?”</br> 錢主簿有點猶豫了。</br> 用捆仙鎖捆住?</br> 那不等于是投降了嗎?</br> 萬一對方翻臉了,那我到時候找誰去?</br> 但是……</br> 但是這人說的好有道理啊。</br> 站在他們的角度想想,也確實有這樣的風險。</br> 而且,之前他們不知道我是修行人的時候,發現我身上并沒有錢包,已經打算放我走了。</br> 可見……可見這些人是講信用的。</br> 錢主簿點了點頭。</br> 隨后,他故作輕松的沖戴帽子的人笑了笑,說道:“罷了,就按照你們說的來吧。”</br> 這兩個人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得罪了?!?lt;/br> 然后,他們拿出來一條繩子,把錢主簿結結實實的給綁住了。</br> 起初的時候,錢主簿并不覺得有什么,但是當他被綁的結結實實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了。</br> 這……這繩子是不是太緊了?</br> 身體完全動不了啊。</br> 這繩子的級別很高啊,恐怕是元嬰境強者來了,都得費點勁吧?</br> 就在錢主簿猶豫的時候,那兩個戴帽子的人沖他笑了笑,說道:“其實,這都是咱們的正規流程,人人都是這樣的。您老人家不會介意吧?”</br> 錢主簿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不介意,不介意?!?lt;/br> 戴帽子的人說道:“不介意就好,那咱們可要審問了啊?!?lt;/br> 錢主簿點了點頭。</br> 這時候,戴帽子的兩個人拿出來了棍子、鞭子、刀子……</br> 錢主簿心中一慌。</br> 他緊張的說道:“你這是要干什么?”</br> 戴帽子的人說道:“要審問啊?!?lt;/br> 錢主簿震驚的說道:“就這么審問?就用這種方法審問?”</br> 戴帽子的人點了點頭,說道:“不然呢?!?lt;/br> 錢主簿懵了。</br> 過了好一會,他懵逼的說道:“可是……可是你這……”</br> “你這不是屈打成招嗎?”</br> 戴帽子的人說道:“你看看,你這不是抬杠嗎?如果你招了,那不就不是屈打成招了嗎?”</br> 錢主簿:“……”</br> 他對戴帽子的人說道:“那我如果死活不招呢?”</br> 戴帽子的人嘆了口氣,說道:“那沒辦法了,那我們哥倆就得受受累了?!?lt;/br> 隨后,這兩個人開始拿著家伙在錢主簿身上招呼。</br> 噼里啪啦,哎呦我去……</br> 時間不長,錢主簿已經傷痕累累了。</br> 更關鍵的是,被那條什么捆仙繩捆著,他一身本領都使不出來,連用氣機抵御疼痛都做不到,實在是難受的要命。</br> 一個時辰之后,錢主簿覺得自己有點堅持不住了。</br> 他痛苦的哀嚎說道:“算了,算了。我招了,我招了還不行嗎?”</br> “我就是偷錢包了,我確實偷錢包了?!?lt;/br> 戴帽子的人對視了一眼,笑瞇瞇的說道:“你看看,我們就說你偷了嘛,剛才你還不承認。”</br> “你要是早點招供,我們也不用受累,你也不用挨打了?!?lt;/br> “老實跟你說,我們哥倆辦案,從來沒有冤枉過任何一個人,那些人全都招供了。”</br> 錢主簿:“……”</br> 焯!我全身上下還有一塊好皮嗎?我倒是不想招供,我不招供我還能活嗎?</br> 戴帽子的人笑瞇瞇的說道:“那現在……咱們進行下一環節?”</br> 錢主簿有點害怕:“下一環節?怎么還有下一環節?下一環節是什么?”</br> “這些人又想怎么折/磨我?人間也太可怕了吧?”</br> 這時候,錢主簿被帶到了另外一個小屋當中。</br> 這小屋里面坐著三個人。</br> 錢主簿進去之后,直接就被按得跪在地上了。</br> 錢主簿不想跪下,但是現在被捆仙繩綁著,一身實力都發揮不出來,也只能逆來順受了。</br> 啪!</br> 坐在正中央的人拍了一下驚堂木,然后兩邊有人念叨著喊道:威武……</br> 坐在正中央的人/大聲喝道:“呔!堂下所跪何人?”</br> 錢主簿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說道:“小人……小人錢二?!?lt;/br> 說完之后,錢主簿又疑惑的抬起頭來,看著那人說道:“不對啊。我聽說咱們人間,早就不搞跪拜這一套了啊。怎么……”</br> 坐在上面那人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你這是道聽途說啊。全都是謠言。”</br> 錢主簿:“……”</br> 他嘆了口氣,心想:難道他們還要關我幾天不成?</br> 沒關系,以我這本領,就算關我幾天又能怎么樣?</br> 出來之后,我再將他們殺了就好了。</br> 而且……只要他們不用捆仙繩捆住我,我現在就能殺了他們。</br> 錢主簿心里默默的念叨著。</br> 這時候,上首那人幽幽的說道:“你所犯何罪啊?”</br> 錢主簿說道:“我沒有犯罪,我是被冤枉的?!?lt;/br> 上首那人一拍桌子,怒斥道:“放屁,我這里認證物證具在,你怎么證明你是被冤枉的?”</br> 錢主簿:“……”</br> 他一臉懵逼的看著上首那人:“認證物證?還要我自己證明我是被冤枉的?”</br> 上首那人丟下來一根竹簽子,不耐煩的說道:“打,給我恨恨的打?!?lt;/br> 隨后,錢主簿給拖下去了,大刑伺候。</br> 一陣鬼哭狼嚎之后,錢主簿大概認清楚形勢了。</br> 這地方,這踏馬就不是個講理的地方。</br> 錢主簿又被拖回來了。</br> 這次他老老實實的招供了:“我偷了錢包。”</br> 上首那人點了點頭,說道:“我早就知道你偷了錢包。”</br> “你早點招供不就好了嗎?為什么要企圖狡辯呢?”</br> “你看看你,自己挨了一頓打不說,別人還要吃苦受累揍你一頓,多么得不償失?”</br> 錢主簿:“……”</br> 上首那人幽幽的說道:“錢包呢?既然你已經認罪了,是不是應該把錢包物歸原主了?”</br> 錢主簿愣了一下,說道:“錢包?”</br> 這踏馬怎么物歸原主啊。</br> 他想說自己是冤枉的,但是想了想,一旦說了,又是一頓打。</br> 于是他就沒出聲。</br> 上首那人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還是個死硬分子啊。死活不肯說是吧?”</br> “那行,那我也就對你不客氣了?!?lt;/br> “來人啊,大刑伺候?!?lt;/br> “隨后,又是一陣用刑。”</br> 錢主簿被打的受不了了,開始胡編亂造,說錢包已經被扔了。</br> 上首那人合計了一下,就開始宣判。</br> 說錢主簿先是犯了盜竊罪,然后犯了抵賴罪,而且到現在也不肯交出錢包,實在是囂張至極。</br> 最重要的是,錢主簿居然有襲擊工作人員的打算,雖然是未遂,但是屬實是罪大惡極,于是給錢主簿判了一個斬立決。</br> 錢主簿立刻著急了。</br> 他大聲爭辯說:“我可從來沒有打算襲擊你們啊。你們可別冤枉我?!?lt;/br> 上首那人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我們這么冤枉你了,你還不打算襲擊我們?騙鬼呢?”</br> 錢主簿氣的差點暈過去:“好啊,原來你們知道你們是在冤枉我。”</br> 上首那人慢吞吞的走下來,笑瞇瞇的說道:“我們當然知道了。嘿嘿嘿……”</br> “你還沒看出來嗎?這是一個局,這個局就是為了殺你?!?lt;/br> 錢主簿目光一縮。</br> 他盯著上首那人,目光極其危險。</br> 不過……也只是目光危險罷了。</br> 現在的錢主簿,已經不具備任何危險性了。</br> 捆仙繩,實在是太結實了。</br> 上首那人湊到錢主簿耳邊,低聲說道:“其實……其實我是鬼門副門主的弟子,我叫色狗?!?lt;/br> 錢主簿更加震驚了。</br> 色狗笑瞇瞇的說道:“你知道,是誰出賣了你嗎?”</br> 錢主簿低吼著問道:“是誰?”</br> 色狗小聲說道:“秦廣王?!?lt;/br> 錢主簿目光一縮。</br> 秦廣王?怎么會殺死秦廣王?</br> 秦廣王怎么會和人間聯絡?</br> 難道……</br> 他還沒想明白,就感覺胸/口一陣刺痛。</br> 色狗的匕首,已經刺/穿了他的心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