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人,我們可都是擁護秦廣王的啊。”</br> “是啊,熊大人,我們雖然在鄴城任職。但是我們都是秦家任命的,我們和鄴城主不是一個體系的。”</br> “鄴城主的一些行為,我們也不認可啊。”</br> “熊大人,從出事之后,我們第一時間是想攔住鄴城主的,奈何鄴城主實力太高強了,我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br> “現在好了,現在熊大人來了,我們就放心了。”</br> “是啊,是啊。熊大人來了,鄴城的天就晴了。鄴城迎來了青天大老爺啊。”</br> 鄴城的這些大小官員,一邊向秦熊拍馬屁,一邊給自己解釋,想要撇清責任。</br> 核心就是一句話,他們和鄴城主不是一回事,鄴城主犯得事他們是一概不知道。</br> 鄴城主如果要受懲罰,千萬不要牽連到他們。</br> 熊大人呵呵笑了一聲,對這些人說道:“諸位,有兩點。”</br> “第一點,你們到底是不是鄴城主的人,你們到底是不是要受懲罰,這個我說了不算,秦廣王說了算。”</br> “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放寬心,聽候發落就可以了。”</br>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br> 踏馬的,這說的是人話嗎?</br> 聽候發落?誰聽候發落的時候能放寬心?</br> 有人懷著不切實際的希望,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什么……”</br> “熊大人,第二點是什么啊?”</br> 萬一,第二點是好消息呢。</br> 結果,秦熊說道:“第二點,你們不要叫我熊大人,我姓秦,你們得叫我秦大人。”</br> 眾人:“……”</br> 于是,他們都干笑了一聲,開始虛偽的叫道:“是是是,秦大人,是我們考慮不周,秦大人切莫怪罪啊。”</br> 他們嘴上說的很客氣,其實心里都在吐槽。</br> 好家伙,真是忘本了。</br> 這些人直接在城主府鳩占鵲巢,喧賓奪主,開始宴會來了。</br> 有人小心翼翼的說道:“秦大人,我們這一次,真的能把鄴綺羅召喚回來嗎?”</br> 秦熊冷笑了一聲,說道:“這是自然。”</br> “怎么?看樣子你們不相信?”</br> 這些鄴城的官員連忙緊張的說道:“相信,相信,我們是五體投地的相信啊。”</br> 秦熊呵呵笑了一聲,說道:“真的相信?”</br> 這些人連連點頭:“真的相信,如假包換,誰撒謊誰是王八蛋。”</br> 秦熊哈哈大笑。</br> 他盯著這些人,幽幽的說道:“你們怎么證明你們相信了?”</br> 鄴城的官員都懵了。</br> 這……這踏馬的怎么證明啊。</br> 難道你要聽聽我們的心聲不成?</br> 秦熊冷笑了一聲,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br> 他淡淡的說道:“你們真要相信的話,我倒有個辦法。”</br> 在場的人都沒有說話。</br> 因為智商正常的人,都已經意識到不太妙了。</br> 這時候有些官員忽然想起來,據說這秦熊殺心很重,而且喜歡虐/殺。</br> 只要實力不如他,地位不如他,他就不把人家當人看。</br> 現在看來……這傳言是真的啊,唉……早知道的話,今天就不來了。</br> 少拍一句馬屁又死不了人,招惹這么個變/態干什么啊你說說……</br> 秦熊見在場的人都不說話,冷笑了一聲:“諸位口口聲聲說,什么相信我,現在怎么一言不發了?”</br> “看來你們所謂的相信,都是在騙我啊。”</br> 鄴城的大小官員勉強說道:“秦大人,你誤會我們了,我們絕無此意啊。”</br> 秦熊冷笑了一聲。</br> 他淡淡的說道:“是不是有這個意思,你們心里清楚。”</br> “罷了,本座也不想和你們掰扯這些。”</br> “咱們就直接驗證一下,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相信我好了。”</br> “凡是相信我的人,都跟著我一塊打賭。”</br> “贏了,咱們一擁而上,把鄴城主亂刀分尸。”</br> “輸了,咱們一塊把腦袋伸出去,鄴城主要砍誰就砍誰。如何?”</br> 眾人:“……”</br> 焯!我們為什么要打這種賭啊?</br> 我們好好地活著不好嗎?</br> 秦熊一臉不爽的說道:“怎么?”</br> “看來諸位確實是不相信我啊。”</br> “如果相信我,你們就知道,這是一個必贏的賭局,你們根本沒必要猶豫。”</br> 眾人干咳了一聲,說道:“秦大人,不是這么回事,主要是……怎么說呢……”</br> “我等……咳,我等膽子比較小,不敢殺人啊。”</br> 秦熊哈哈大笑,忽然一拍桌子:“放屁,你們不敢殺人?陰司之中,有不敢殺人的人嗎?”</br> “你們分明是在找借口推辭。”</br> “看來,你們和這個鄴城主關系匪淺啊,你們舍不得殺他是不是?”</br> “你們早就和這個贅婿暗中勾結,想要反叛秦廣王是不是?”</br> 在場的官員都嚇傻了,他們連忙否認。</br> 秦熊淡淡的說道:“諸位,我已經說過了。我不看你們是怎么說的,我只看你們是怎么做的。”</br> 秦熊從身上拿出來了一根狼牙棒。</br> 砰的一聲,狼牙棒被砸到了桌子上。</br> 秦熊冷冷的說道:“諸位,我現在從頭開始點名。愿意賭的,就發個誓,與我共進退。”</br> “不愿意賭的,就挨我一棒/子。”</br> “如果有誰覺得自己的天靈蓋足夠硬,那咱們可以試試。”</br> 眾人:“……”</br> 秦熊指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人說道:“你先來。”</br> 這人有點慌,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說道:“下官……下官。”</br> 話音未落,秦熊掄起狼牙棒,猛地砸了下去。</br> 轟然一聲,像是響了一聲炸雷。</br> 元嬰境強者的一擊,差點把大殿給砸塌了。</br> 而剛才那位官員,尸骨無存,他坐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個大坑。</br> 在場的官員嚇得差點魂飛魄散。</br> 而秦熊面不改色,狼牙棒緩緩地指向了第二個人。</br> “你呢?”</br> 那人立刻驚恐的說道:“我相信秦大人,我愿意打賭。”</br> 秦熊點了點頭,看向第三個人。</br> 這一次,不僅僅是第三個人,在場的所有官員,全都戰戰兢兢地發了毒誓。</br> 秦熊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br> “哈哈,這樣的宴會才痛快。”秦熊放聲大笑。</br> 鄴城的官員全都哭喪著臉,腸子都悔青了。</br> “夫人,夫人,不好了。”</br> 鄴夫人的陪嫁丫鬟櫻桃,急匆匆的跑到了鄴夫人的睡房當中。</br> 鄴夫人心驚肉跳的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br>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鄴城主去過通道之后,鄴夫人總是覺得心神不寧的,每天的心情都是陰天,好像有什么壞事要發生。</br> 按道理說,鄴城主只是進去了很短的時間,很快就出來了啊,自己為什么還這么忐忑不安呢?</br> 可是,這種不安的情緒始終籠罩著她。</br> 現在聽到櫻桃慌里慌張的跑來喊不好了,鄴夫人不僅不覺得意外,反而有一種第二只靴子終于落地的感覺。</br> 鄴夫人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對櫻桃說道:“出什么事了?你別慌,慢慢說。”</br> 櫻桃說道:“秦廣王派來的那個秦熊,正在前面大宴賓客,請的都是鄴城的大小官員。”</br> 鄴夫人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道:“這個我早就知道了。這又如何?”</br> 櫻桃說道:“可是在宴會上,這個秦熊說,要和所有人打個賭。”</br> “如果他的索命梵音能把鄴綺羅從人間召喚回來,那他就要大伙一塊,把城主亂刀分尸。”</br> 鄴夫人/大吃了一驚。</br> 櫻桃緊張的說道:“夫人,他的索命梵音厲害嗎?能奏效嗎?”</br> 鄴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索命梵音……從未失手過。”</br> 櫻桃臉都嚇白了。</br>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br> 如果鄴城主死了,那她還能活嗎?</br> 櫻桃心中一陣驚恐。</br> 而這時候,鄴夫人還在嘀咕:“索命梵音,能挑起人內心中的各種黑暗怨念。”</br> “就算是元嬰境強者,都不一定能抵擋得住。”</br> “鄴綺羅,她只是一個連修煉都不能的廢人。”</br> “她……她如何能抵御?”</br> “她一定會在索命梵音的召喚下回到陰間。”</br> “這一次,城主危矣。”</br> 櫻桃說道:“夫人,你能救救城主嗎?”</br> 鄴夫人苦笑了一聲。</br> 她緩緩地躺在床上,蓋上了被子。</br> 無力阻攔啊,躺平算了。</br> 鄴夫人雖然是正經的秦家人。</br> 但是……誰讓她是一個女孩呢?</br> 秦家的男孩,仗著秦廣王的地位,從一出生就是榮華富貴,等到成年之后,都能得到不錯的官職。</br> 個別確實有能力的,會被委以重任,成為威震一方,威風八面的大人物。</br> 但是女孩……</br> 女孩有兩種,比較有姿色的,會被送到其他的大人物那里,進行聯姻,各大家族之間盤根錯節,地位更加穩固。</br> 而像鄴夫人這種比較一般的,就會招個贅婿,外放做個小小的城主。</br> 因為是贅婿,所以就算當了城主,那也是秦家人。秦家的實力只會增大,不會減少。</br> 因此,女孩只是工具,說出來的話,一點分量都沒有。</br> 秦熊敢殺鄴城主,那肯定得到了秦廣王的默許。</br> 鄴夫人出去說情,只能是自取其辱,一點用都沒有。</br> 至于鄴城主死了之后,鄴夫人怎么辦……</br> 那就按規矩辦。</br> 規矩很簡單,再隨便找一個男人,再隨便扶植一個贅婿而已……</br> 陰間的女人,真的很難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