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如果秦廣王來了,你覺得我們有幾分勝算?”</br> 沙彌憂心忡忡的問道。</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怎么?如果沒有勝算的話,我們就匆匆逃走了嗎?”</br> 沙彌搖了搖頭,說道:“那倒也不是。”</br> “如果沒有勝算的話,我們就得想辦法,找一點勝算出來。”</br> 沙彌說道:“其實我心中暗自計較了一番。”</br> “秦廣王,最多派兩個元嬰境強者來我們傀州城。而我們恰好也有兩個元嬰境強者。”</br> “我們倒也不一定會輸。”</br> 李斗愣了一下:“我們有兩個元嬰境強者?”</br> 沙彌疑惑的看著李斗,說道:“難道,鄴城之中,還有隱藏的高手?”</br> “元嬰境強者,不就我和城主你嗎?”</br> 李斗哈哈大笑,說道:“對對對,對對對,只有我們兩個。”</br> 說這話的時候,李斗有點心虛。</br> 他哪是元嬰境啊。</br> 現在狐假虎威,靠著不存在的實力統治鄴城還行,回頭真要和人家起來,那豈不是一下就露餡了嗎?</br> 李斗想了想,對沙彌說道:“你剛才說,他們最多派兩個人過來,你為什么這么肯定?”</br> “難道這里面是有什么不成文的規定嗎?”</br> 小沙彌愣了一下,然后呵呵一笑,說道:“城主誤會了,倒也不是什么不成文的規定。只是我分析了一下秦廣王的心理。”</br> “當初我師父到達元嬰境之后,曾經帶著我去拜見秦廣王。秦廣王看在元嬰境的份上,接待了我們兩個。”</br> “雖然只是短短的會面了一刻鐘,但是我對秦廣王的印象極為深刻。”</br> “此人,好大喜功,十分的愛面子。”</br> “現在我們鄴城,明面上可是只有一個元嬰境強者。”</br> “我師父已經逃走了,至于我……我不過是一個剛剛進入元嬰境的人罷了。”</br> “因此,秦廣王派兩個元嬰境強者來攻打鄴城,就已經足夠給我們鄴城面子,足夠重視我們了。”</br> “如果他派的人多一點,反而會被人恥笑。”</br> 李斗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嗎?”</br> 沙彌嗯了一聲。</br> 李斗沉思了一會,心想:“就算是只有兩個元嬰境強者,我們也不是對手啊。”</br> “實在不行的話,在周圍多挖一些空間通道,空間通道里面,再多布置一些炸彈什么的。等那些高手來了,好好給他們上一課。”</br> 上次挖掘空間通道,李斗是和吳思聯手干的,兩個人配合的十分默契,達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br> 但是現在……吳思不知道躲到哪去了。</br> 其實吳思藏起來了,李斗也想明白是為什么了。</br> 畢竟李斗現在偽裝成了鄴城主,吳思心存警惕。</br> 畢竟明面上,道門李斗已經死了,因此吳思心懷仇恨。</br> 她不肯現身,也就可以理解了。</br> 現在得讓吳思有安全感啊,得讓吳思明白,自己這個城主完全沒有惡意啊。</br> 李斗沉思了一會,對沙彌說道:“現在,咱們和人間聯合的事情,必須要提上日程了。”</br> “只有人間做后盾,我們這里才能固若金湯。”</br> 沙彌點了點頭,然后對李斗說道:“城主,我建議,咱們和人間聯合的事情,最好不要張揚。”</br> 李斗:“哦?”</br> 沙彌說道:“否則的話,一旦被人知道了,咱們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啊。”</br> “陰間的修行人,恐怕會自發的涌過來,將我們鄴城踏為平地。”</br> 李斗皺了皺眉頭,說道:“咱們陰間人,都這么熱愛陰間的嗎?”</br> 沙彌苦笑了一聲,說道:“熱愛陰間,其實倒也未必。”</br> “最重要的是,這給了他們一個借口,一個無懈可擊的借口。”</br> “他們終于可以沖/進我們鄴城,燒殺搶掠了。”</br> 李斗恍然大悟們說道:“鬧了半天,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啊。”</br> 沙彌點了點頭。</br> 李斗說道:“好,我知道了。咱們先打退了秦廣王的人再說。”</br> “目前,咱們先派出使者,和人間聯絡一番。”</br> 沙彌沉思了一會,說道:“派誰比較合適呢?”</br> 李斗嘆了口氣,說道:“說起來,還是得本城主親自走一趟了。”</br> 沙彌連忙說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br> “城主乃是咱們鄴城的根本,萬一有什么閃失,咱們鄴城豈不是完了?”</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無妨。”</br> “本城主早就把人間研究明白了。”</br> 沙彌苦苦勸說,但是李斗執意要親自去人間,沙彌也就只好嘆了口氣,點頭答應了。</br> 雖然沙彌對李斗以身犯險,表示反對。</br> 但是他內心深處,對李斗是敬佩不已的。</br> …………</br> “色狗啊,為師每次來你這幻覺里面,你都能給為師弄點新花樣。這次又是什么名堂啊?”</br> 李斗有些無奈的說道。</br> 色狗干咳了一聲,對李斗說道:“師父,這次我是扮演的唐和尚游覽女兒國。”</br> 李斗咦了一聲,說道:“唐僧嗎?”</br> 色狗說道:“正是。”</br> 他指了指自己,說道:“師父,你看我扮演的像嗎?”</br> 李斗說道:“從外表上看,確實是像了,但是你那猥/瑣的眼神,還是藏不住啊。一下就把圣僧的格調給拉低了。”</br> 色狗干笑了一聲,對李斗說道:“師父。您真是慧眼如炬啊,一下就把我看穿了,其實……誰知道圣僧當初是什么眼神啊。”</br> “您老人家看看,這幻境之中的鶯鶯燕燕,這女兒國之中的各色美人。”</br> “這誰能忍得住?反正如果我是唐僧的話,我肯定是忍不住。”</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你這個女兒國,忠于原著嗎?”</br> 色狗說道:“肯定忠于原著啊。”</br> “改編不是亂編,戲說不是胡說嘛。”</br> 李斗說道:“你要是忠于原著的話,那原著里面,唐僧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br> 色狗嘿嘿笑了一聲,得意的說道:“師父,您老人家是不是小看人了?”</br> “我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br> 李斗一愣。</br> 他疑惑的看著色狗,說道:“怎么?你轉性了?”</br> 色狗笑瞇瞇的說道:“那倒沒有。”</br> “我只是最近發現了一個理論。”</br> “這理論其實早就有人總結過了,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br> “我現在是深深體會到這種感覺了啊。”</br> “比如聞楹,雖然修煉了媚術,但是我現在對她興趣也不大了。”</br> “因為已經得到了,得到了就總是那么有點索然無味了。”</br> “前陣子我喜歡上街搭訕,就喜歡陌生人或者討厭我,或者喜歡我,或者被我勾搭上。”</br> “后來我又喜歡現在這種。”</br> “這些女的都喜歡我,都想盡辦法的要和我死定終生,可是我苦苦守護著一顆佛心,明明向往的很,但是卻又不能答應。”</br> “唉,奈何此身已許佛,再難許卿。”</br> 李斗:“……”</br> 好家伙,色狗你……真是又渣又變/態啊。</br> 色狗笑嘻嘻的說道:“師父,你要不要也玩玩?”m.</br> 李斗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br> “你現在立刻去通知鬼門和道門,就說陰間來人了。要商量一下聯合作戰的事情。”</br> 色狗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br> 但是走了兩步之后,他又回來了。</br> 李斗皺了皺眉頭,說道:“怎么?”</br> 色狗干笑了一聲,說道:“師父,您老人家直接去人間不就行了嗎?怎么還得讓我通知?”</br> 李斗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我現在代表的是陰間。”</br> “我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br> “目前僅限于門主,和你們三個徒弟,你們不要外傳,明白了嗎?”</br> 色狗使勁點頭,說道:“明白了,明白了。師父放心,徒兒絕對不會辜負師父的囑托。”</br> 李斗滿意的點了點頭。</br> 然而,就在色狗要離開的時候,幻境中的女兒國國王忽然走出來了。</br> 她雙目含淚,眉目含情,深情款款的說道:“御弟哥哥,你……這就要走了嗎?”</br> 色狗幽幽的嘆息了一聲,說道:“貧僧,要去西天取經。”</br> “此一去,十萬八千里,路途遙遠,不便久留。”</br> 女兒國國王一臉幽怨的看著色狗:“世上有千千萬萬的取經人,可是御弟哥哥,只有一個。”</br> 色狗沉默良久,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有緣,來生再見。”</br> 女兒國國王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要來生,我只要今世。”</br> 色狗看著天上云卷云舒,兩行清淚從腮邊滑/落:“天下蒼生,翹首以待,我豈能忍心相負?”</br> 女兒國國王說道:“圣僧,難道你就忍心負我嗎?”</br> 色狗忽然決絕的上馬,緩緩向遠方行去。</br> 女兒國國王伸手,要把色狗抓住,可是手伸到中途,又收了回來。</br> 女兒國國王想要追趕色狗,可是臨上馬的時候,又頓住了。</br> 她癡癡地看著色狗的背影,默默地念叨了一句:來生……再見。</br> 李斗使勁撓了撓頭,心想:色狗真有你的,你把這編故事的精力用在修煉上,你早就到元嬰境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