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埋磕頭如搗蒜,連連說道:“是是是,大人日理萬機,女人只會影響大人出刀的速度。”</br> 李斗說道:“你還查到了其他東西嗎?”</br> 吳埋說:“沒有了。”</br> 李斗哦了一聲,對于甘勾說:“老于,給他上上刑罰。”</br> 吳埋哭了:“城主大人,真的沒有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br> 李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沒辦法啊,我這不是不信嗎?”</br> 吳埋:“……”</br> 他哭著說道:“您老人家就是打我,我也不知道了啊。”</br> “屈打成招的話,我只能胡編亂造一些有的沒的了。”</br> 李斗同情的說:“道理我都懂,可是誰讓我不會什么搜魂大/法呢?”</br> “對了,你們陰間有這功/法嗎?”</br> “只要一搜索別人的魂魄,此人的記憶就像是一本書一樣攤開了,我想看哪一頁就看哪一頁。”</br> 吳埋:“……”</br> 哪有這東西啊。</br> 李斗說:“那沒辦法了,打吧。”</br> 吳埋忽然喊道:“別打我,別打我,我還有要交代的。”</br> 李斗笑呵呵的說道:“你看看,看來情報這東西,就像是海綿里的水啊,只要擠一擠,那肯定是有的。”</br> “你說說看吧,你都知道我什么秘密了。”</br> 吳埋舉著手說道:“城主,我對天發誓,這是我最后的秘密了。”</br> “關于鄴城,除了這個秘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br> 李斗嗯了一聲。</br> 然后吳埋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說道:“這個秘密,其實就在城主大人身上。”</br> 李斗:“哦?”</br> 他心中有些不安:看樣子,這小子真的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鄴城主了?看來,此人留不得啊。</br> 就在李斗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見吳埋說道:“其實,這個秘密城主大人最清楚不過了。”</br> “您老人家,已經不是男人了。”</br> 李斗嚇了一跳:“臥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br> 吳埋嘿嘿笑了一聲:“大人不是將那二兩肉給割掉了嗎?”</br> 李斗:“……”</br> 焯!什么鬼啊。</br> 旁邊的于甘勾扭頭看向李斗,神色極為復雜:“真的?”</br> 李斗:“……”</br> 咋滴?要不要我脫了褲子自證清白啊。</br> 于甘勾說道:“吳埋,你這么說,得有證據吧?”</br> 吳埋說:“證據……都是間接證據。具體的結論,是我推理出來的。”</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行啊,那你給我說說,你是怎么推理出來的。”</br> 吳埋說道:“首先,以前的鄴城主,和夫人恩愛有加,對秦廣王畢恭畢敬,言聽計從。”</br> “但是現在的城主大人,對夫人不理不睬,對秦廣王刀兵相見。”</br> “而且我聽城中人說,現在城主大人已經是元嬰境強者了。”</br> “這說明在段段時間之內,城主大人的實力得到了飛速增長。”</br> “實力能在短時間內增長神速,只有兩個辦法。”</br> “第一個辦法是丹藥,第二個辦法是功/法。”</br> “可是鄴城地處偏僻,鄴夫人又只是秦家的旁支。城主大人一向得不到秦廣王的重視。”</br> “神奇的丹藥,固然是拿不到了。那厲害的功/法,也與城主大人無緣。”</br> “如此說來,大人的機緣是從哪來的呢?”</br> “我帶著疑問,潛入到了鄴城之中,然后我發現鄴城里面有很多人間的元素。”</br> “這說明,城主大人早就和人間人合作了。”</br> “而人間,丹藥肯定是沒有了,人間的煉丹水平。放在咱們陰間,就和小孩子過家家差不多。”</br> “所以,城主大人絕對不是從人間得到了丹藥。”</br> “而人間,在上古時候,曾經有很多大能。”</br> “在百年前那一戰之前,也有很多元嬰境強者。”</br> “因此,人間很有可能是有修煉秘籍存在的。”</br> “城主大人進步神速,極有可能是得到了人間的秘籍。”</br> “那么這秘籍是什么呢?”</br> “我曾經詢問過很多被咱們陰差抓來的魂魄。這些魂魄都是地地道道的人間魂魄。”</br> “我問他們,人間最厲害的功夫是什么。”</br> “這些魂魄當中,有九成人回答說,是辟邪劍譜。”</br> “我問他們辟邪劍譜是怎么修煉的。”</br> “他們都說不知道,但是奇怪的是,幾乎百分之百的人都能背出來開頭幾句話:欲練神功,必先自宮。”</br> “于是,我結合城主最近對鄴夫人的冷淡,最后就不得不得出來了一個結論。”</br> “城主大人,一定是自宮練劍了。”</br> “唉,老實說,開始的時候,我還很不理解,覺得城主大人為了實力,連男人都不做了,實在是難以想象。”</br> “但是后來,我又明白了。”</br> “城主大人,身為贅婿,日子真的是不好過啊。”</br> “雖然不缺吃穿,但是尊嚴是沒有的。”</br> “城主大人表面上對秦廣王唯唯諾諾,言聽計從,其實反叛之心,已經憋了很久了吧?”</br> “終于一朝表露出來,應該是十分暢快的。”</br> “城主大人自宮練劍,聽起來很丟人,但是細細想來,卻需要大勇氣,大魄力。”</br> “現在城主大人從生理上說,已經不是男人了。”</br> “可是我卻覺得,城主大人更像是偉丈夫了。”</br> 吳埋對這李斗一陣吹捧。</br> 李斗則直接一個大嘴巴抽過去:“瞎踏馬說什么呢?老子要不要脫了褲子給你驗驗。”</br> 吳埋嘿嘿笑了一聲,對李斗說道:“城主大人,話都已經說開了,何必掩飾呢?”</br> “其實,自宮之后,以城主大人的實力,再幻化出一個假的來,也不是什么難事。”</br> “反正就是障眼法嘛,掩人耳目,又有何難?”</br> 李斗:“……”</br> 他忽然發現一個道理。</br> 當別人造謠你自宮的時候,你就沒辦法給自己辯解了。</br> 不是自宮,也是自宮,總不能整天脫了褲子,見誰讓誰看吧?</br> 李斗沉思了一會,拍了拍吳埋的肩膀:“你小子啊,倒是個人才。”</br> “可惜老子最討厭人才。”</br> 吳埋:“……”</br> 他小心翼翼的說道:“城主大人,這秘密可是你讓我說的啊,你不會要殺我吧?”</br> 李斗說:“現在我正在和秦廣王交戰。你來我城中做間諜,你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br> 吳埋愣了一下,說道:“要不然……我也幫著城主大人做間諜,幫你探聽秦廣王的動向?”</br> 李斗微微一笑:“不用了,本座正打算用你的身份出去招搖撞騙。”</br> 隨后,李斗對于甘勾說道:“老于,把他扔修煉塔吧。”</br> “我幻化成這小子,讓麻煞幻化成我。帶上鄴夫人,我們去鄴夫人的族叔那里賭一場,看看能不能把免死金牌贏過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