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當上隊長的人,都不會是蠢人。</br> 他瞬間就明白了李斗的意思。</br> 他盯著李斗,幽幽的說道:“看來,你身上有好故事啊。”</br> 李斗嘿嘿笑了一聲:“夠你琢磨一陣子的故事。”</br> “我只怕這個故事太驚悚,你聽了害怕啊。”</br> 隊長淡淡的說道:“害怕也好啊。這日子總算有點滋味。”</br> “不然的話,整天清湯寡水的,我踏馬都快厭食了。”</br> 李斗嘿嘿笑了一聲,說道:“那我可就說了啊。”</br> 隊長嗯了一聲:“你說唄。”</br> 李斗湊到隊長耳朵邊上,剛要張嘴。</br> 隊長就掏了掏耳朵,說道:“你什么毛病?你放心大膽的說,這里沒有人能聽見。”</br> 李斗低聲說道:“其實,我是秦壽生的人。”</br> 隊長愣了一下,納悶的說道:“秦壽生?秦壽生是誰?”</br> 李斗很是無語的看著他。</br> 踏馬的,這還打聽事呢?</br> 整天好奇的不行,結果連秦壽生是誰都不知道。</br> 平時都打聽個屁了啊。</br> 李斗嘆了口氣,對隊長說道:“秦壽生,就是鄴城城主啊。”</br> 隊長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鄴城城主啊。”</br> “就是最近造/反的那一位鄴城主?”</br> 李斗點了點頭,說道:“正是。”</br> 隊長感慨的說道:“那可是個人物啊,以一己之力,對抗秦廣王。”</br> “要是所有的陰間人都有如此膽量,我們這些人還會無所事事嗎?”</br> 李斗說道:“隊長,你這話有點反動啊。”</br> 隊長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反動就反動吧,有什么大不了的?”</br> “老實告訴你,我也不怕你告密。這里的人都閑出鳥來了,就算你去告密,也沒有人信。”</br> “畢竟這人閑了之后,什么都能干得出來。”</br> “誰知道你這告密是不是閑得無聊了,想要找點事做?”</br> 李斗嘿嘿笑了一聲。</br> 隊長接著說道:“你真是鄴城主的人?”</br> 李斗點了點頭。</br> 隊長說道:“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抓了你?”</br> 李斗說道:“你抓了我,只能熱鬧一天。你如果不抓我,接下來的幾年你都不會無聊了。”</br> 隊長點了點頭,說道:“你小子,懂我。”</br> 他笑瞇瞇的說道:“行了,你說說吧,你都有什么目的。”</br> 李斗干咳了一聲,說道:“我來這里,其實是要刺殺秦廣王。”</br> 隊長倒吸了一口冷氣。</br> 他盯著李斗說道:“真的?”</br> 李斗嗯了一聲,笑著說道:“這事還有假的嗎?”</br> 隊長皺著眉頭說道:“看你的言談舉止,不像是有病的。”</br> “你應該知道,這事幾乎不可能成功吧?”</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我既然來了,肯定就有把握能成功。”</br> 隊長沉思了一會,說道:“那你跟我分享一下你的計劃?”</br> 李斗干咳了一聲,說道:“這個嘛……其實也挺簡單的,就是通過偷渡或者硬闖的手段,來到秦廣王身邊。”</br> “然后,我忽然偷襲,殺了秦廣王。”</br>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br> 隊長:“……”</br> 他對李斗說道:“你小子確實瘋了。”</br> “你知道秦廣王是什么實力嗎?你就算是靠偷襲,都殺不了他。”</br> 李斗好奇的問:“秦廣王是什么實力?”</br> 隊長沉默了一會,低聲說道:“他已經是元嬰境的頂尖強者了。”</br> “有人說,他一只腳已經跨入了虛神境。”</br> 李斗好奇的問道:“虛神境?”</br> 隊長嗯了一聲。</br> 他上下打量了李斗一番,說道:“你的實力,好像和我差不多吧?也就剛剛看到元嬰境。甚至距離元嬰境還有一段距離。”</br> “就你這樣的實力,你就敢說要去殺秦廣王?你是不是有點太大言不慚了?”</br> 李斗干笑了一聲,說道:“那什么……我這不是為鄴城主盡忠嗎?”</br> “不管能不能做到,我總得試試。”</br> 隊長豎了豎大拇指,說道:“忠臣!”</br> 李斗好奇的問道:“這個虛神境,到底是什么境界啊。”</br> 隊長卻微微一笑,不肯說。</br> 他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你為鄴城主盡忠,那我也得為秦廣王盡忠啊。”</br> 李斗嘿嘿笑了一聲,卻不催促。</br> 他知道隊長忍不住。</br> 果然,片刻之后,隊長干咳了一聲,說道:“罷了,就算告訴你也無妨,畢竟你的實力,距離秦廣王實在是太遠了。”</br> 他沉聲說道:“虛神境,是元嬰境上面的一個境界。”</br> “這個境界看起來只是比元嬰境大了一點點。但是其實相差極大。”</br> “虛神,虛神,顧名思義,已經與神仙差不多了。”</br> 李斗:“……”</br> 其實李斗平時總是聽于甘勾念叨修煉的事情,對于虛神的說法,也有所耳聞。</br> 于是,他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隊長,納悶的說道:“虛神的意思,是這樣的嗎?”</br> 隊長說道:“廢話,當然是這樣的了,不然是什么樣的?”</br> 李斗干笑了一聲。</br> 隊長說道:“虛神境,已經是神仙的境界了,凡人是不可能和他抗衡的。”</br> “我看你小子有點膽量,所以勸你一句。”</br> “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話,我也不攔著你。”</br> “反正……怎么說呢,你要是真的去刺殺秦廣王,那我們還真的就有點事情做了。”</br> 李斗笑瞇瞇的說道:“我要去刺殺秦廣王,第一件事就是到秦廣王身邊。”</br> “隊長,你能不能告訴我,怎么去第三層?以及怎么去第四層,第五層?”</br> “最好把所有的入口都告訴我。”</br> 隊長:“……”</br> 他無語的說道:“你跟我說了這么半天,估計就是為了這么個目的吧?”</br> 李斗嘿嘿笑了一聲,沒有說話。</br> 隊長嘆了口氣,說道:“你啊……”</br> “你太小看秦廣王的布置了。”</br> “從第二層到第三層,根本沒有通道。”</br> 李斗吃了一驚:“不會吧?”</br> 隊長說道:“是真的。秦廣王也擔心我們這些當兵的叛變啊。”</br> “他老人家那么謹慎,怎么可能讓這么龐大的軍隊,有密道到他身邊呢?”</br> 李斗:“……”</br> 他無語的說道:“那照你這么說,沒有人能再往下面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