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老爺子的意思很明顯。
他有輪回眼,在等該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生,選擇在合適的時間做最合適的事兒。
陳晨雖然沒少遭罪,但想到后續(xù)如果能夠順利一些,倒也值得。
柯老爺子說完這些話,又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李桃七,問道癲:
“他就是你說的,有成仙機(jī)會的孩子嗎?”
道癲捋了捋胡須。
“就是可惜啊,非得滿世界亂跑,不肯好好修行,說他也不聽!”
李桃七性情大變,被人談?wù)撘彩冀K面無表情,見他不理人,柯老爺子又把話題拉回來,轉(zhuǎn)頭看向大胡子,叫他不要亂動!
半晌,他從衣兜里掏出兩個紅色的海綿球,塞進(jìn)大胡子的耳蝸里,又取出兩張紅色紙片,貼在他的兩個眼皮上!
一邊擺弄一邊叨咕:
“天煞地公堵耳朵,人鬼妖精聽不見!星宿閻王封眼睛,天王老子瞧不著!”
三兩下完畢后,老爺子拍了拍大胡子說:
“好咯,這樣就不怕你身體里的邪祟偷聽偷看了!”
大胡子耳朵被堵,眼睛也貼著紅紙不能睜開,十分不舒服,慌張問:
“這樣子這我也夠難受的,得堅持多久啊?”
“別著急,今天晚上就跟它談?wù)劊 ?br/>
“談?wù)劊俊贝蠛佑行?dān)心。
“這能怎么談呢,還得把她叫出來嗎?”
老爺子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叫它出來太危險,讓那只老山羊去你夢里試探試探,你什么都不用管,晚上照常睡覺就行了!”
話雖然這么說,大胡子的心里還是有了疙瘩,這余下來的一整天都魂不附體的。
吃完晚飯,大家各就各位,柯老爺子并沒有刻意準(zhǔn)備什么,一切都要在夢里進(jìn)行。
往天大胡子都是沾枕頭便能睡著的主,著實有個無憂無慮的好睡眠,今晚心里藏事,緊張的到了凌晨還毫無睡意。
李桃七也跟他們兩個睡在一起,大胡子在中間翻來覆去,想跟李桃七說兩句話。
“小哥,不是我講究你,怎么你回來一趟像是變了個人呢?”
李桃七閉目養(yǎng)神,聞言回應(yīng):
“哪里變了?”
“唉!”大胡子翻了個身,把臉朝著天花板說:
“你連衣服都換了啊,先前都是穿著淺色衣服,這還換套黑的,都不像娘們了!”
這要是在以前,如果聽大胡子這么說話,李桃七就應(yīng)該動手了,但這會他并沒有當(dāng)回事兒,仍舊保持一個躺平的姿勢。
大胡子自討無趣的“切”了一聲:
“你是越來越?jīng)]勁了,今天跟你打了好幾個招呼就像不認(rèn)識一樣,怎么,聽說你要成仙,現(xiàn)在就開始飄了?”
李桃七翻身朝向他這邊來,終于睜開眼睛,卻冷冰冰的問了一句:
“你是誰啊?我為什么要跟你說話?”
陳晨他們?nèi)齻€,照實說還是大胡子和李桃七最先認(rèn)識的,這話可就有些傷人了!
見大胡子急了,陳晨趕忙從中調(diào)解。
“桃七哥自從在嶗山醒來后記憶力就不是很好,你別怪他,快睡覺吧!”
大胡子罵了兩句,氣憤的把被子一蹬:
“我要是能睡著,誰搭里他啊?”
話音一落,李桃七伸出手來,在他面前打了一個響指,大胡子后續(xù)的話還卡在喉嚨里,瞬間仰頭,呼嚕起來。
記得李桃七先前說過,他只會用寶貝,自身的修行并不高,眼下失憶,他的百寶袋也打不開了,卻好像比以前更厲害了!
陳晨見狀,起身幫忙把被子給大胡子蓋好,問李桃七說:
“桃七哥,你還沒想起什么呢?”
李桃七這次回來整個人變的相當(dāng)陌生,也只肯和陳晨說上兩句話。
“想不起,回了一趟龍虎山也沒有辦法,你知道是誰把我的記憶抹去了嗎?”
倆人之間隔著大胡子,看不到彼此表情,盡管陳晨懷疑是道癲干的,沒證據(jù)也不好亂猜,只好推脫道:
“現(xiàn)在還說不準(zhǔn),你這趟回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兒吧?”
“是!”
陳晨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是表態(tài)叫他放心,等大胡子這事兒處理好了之后,一定給他個說法。
李桃七也不著急,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連細(xì)微的呼吸聲也聽不到。
雖然柯老爺子說的輕描淡寫,但陳晨仍舊有些不放心,守在大胡子身邊一宿也沒敢睡踏實。
直到天亮之后,見大胡子跟往常一樣自然醒后,陳晨心里懸著的大石頭才落了下來。
強打精神湊過去問:
“怎么樣,夢見什么了?”
“老頭,白胡子老頭!”大胡子不能睜眼,難受的直嚷嚷。
“還拄著一根拐棍吧,還真是先前纏著我的那只老山羊!”
好像知道他醒了,道癲和柯老爺子也在第一時間推門趕來。
見他一臉疲憊,老爺子坐在床邊詢問狀況。
大胡子擦了把汗,開始敘述昨晚的夢境。
“我夢見我在一個大房子里,有個白胡子老頭去敲門,叫里面的人出來....”
大胡子才說了一句,就開始不停的揉起了太陽穴。
陳晨著急催促:
“然后呢,門開了嗎?”
“門....門沒開,但是里面有個女的問他有什么事兒?”
老爺子笑著解釋說:
“那幢房子就是你,房間里的女人就是藏在你身體里的邪祟,她既然沒有開門,對外邊說些什么?”
“她說這是她的家,趕那老頭走,還叫他不要回來!”
陳晨不安的看向老爺子,他和道癲小聲言語一會,便沒再多說,叫大家起床吃早飯了。
不知道昨晚算不算順利,陳晨心里沒底,一直纏著道癲詢問。
道癲其實并不想給他解釋太多,但架不住他刨根問底,見周圍沒人,才肯透漏兩句:
“按柯姥爺?shù)囊馑迹@個鐘殷紅,不像人鬼!”
這話叫陳晨有些發(fā)懵。
“不是人鬼,什么意思?”
“就是說,她不是由人變來的,所以,老爺子才找了只欠你人情的山羊,去夢里試探她,懂嗎?”
陳晨倒吸一口涼氣。
“那她是什么東西?”
道癲胡子抽動一下,“不好說,看看今天晚上吧!”
言盡于此,就再不肯交代太多了。
陳晨沒敢把話講給大胡子聽,與他嘻嘻哈哈一陣,心里還是七上八下!
很快又到晚上,還是李桃七施用了同樣的辦法催眠了大胡子,陳晨索性貼墻坐著,沒敢睡覺。
頭半宿風(fēng)平浪靜,但零點一過,酣睡的大胡子開始有了反應(yīng)!
他渾身顫抖個不停,一兩分鐘后,突然把手舉起來,做了個開門的姿勢!
鐘殷紅給山羊老頭開門了?
陳晨瞬間清醒,緊張的盯著他看,但自此之后,大胡子便好半天沒有反應(yīng)。
李桃七在一旁打坐,瞥了陳晨一眼。
“你昨晚就沒睡,休息會吧,我?guī)湍憧粗 ?br/>
陳晨不安的往墻上一靠:
“睡不著啊,沒有個結(jié)果,心里放不下!”
話音剛落,大胡子整個人又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
半晌后,他突然陰森的大笑,騰出手,一邊做著撕扯的動作,一邊把手往嘴里塞!
陳晨大驚失色,扒開大胡子的嘴,用力的往外拽。
鮮血順著手臂往下流淌,眼瞅著牙齒咬破手皮已經(jīng)嵌進(jìn)了肉里,再制止不了,手指就被他自己咬斷了,陳晨喊李桃七幫忙,他輕聲叨念兩句,往大胡子額頭一點。
“砰”的一聲!
大胡子竟然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
他大口的喘著粗氣,崩掉了眼皮上的紅紙,把手從自己的嘴里掏了出來。
還沒等陳晨詢問,便一臉驚駭?shù)恼f道:
“吃了!被吃了!!那只老山羊,被他娘的鐘殷紅給烤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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