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這是張江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的聲音。
    此時，整個包廂里的氣氛極其凝重。
    好像所有人都被膠水給固定住了一樣，沒有任何人敢做什么，說什么。
    張江是真的有點怕。
    怕梁輝被徹底激怒，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這里可到處都是梁輝的手下，要是梁輝真的瘋了，他和李晉的下場，是真沒人敢保證。
    “呵！”
    就在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時候，梁輝從喉嚨里擠出了一個音節。
    好像是笑，但因為太過短促和冰冷，讓人完全感受不到善意。
    “李晉，沒有人敢在我面前放肆，而你，真是徹底地激怒我了。”
    說著，梁輝死死地盯著李晉，眼神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你猜猜看，我叫幾個小弟進來，把你的手筋腳筋給挑了，然后每人給他們幾萬塊錢跑路費，等著你的卻是一輩子的殘疾，你說我敢不敢？”
    ……
    稍早一些，就在李晉和張江來到酒店的時候。
    張江的辦公室里，兩個年輕男人終于等到開盤。
    他們不敢有絲毫的猶豫，立刻手指如飛，按照之前張江留下的指示開始操作。
    下一刻，20億資金涌入A股市場。
    綜藝股份，這一支無數股民眼中的績優股。
    剛開盤的前一秒，股價還在不溫不火的位置上。
    許多正關注著的股民都收到了消息，綜藝股份有莊家炒作，近期會大漲。
    正考慮著是否要入手買一些的時候，后一秒，股價猛地下拉一大截。
    股民們愣神的時候，股價暫停了不到一秒，再次以恐怖的幅度下跌。
    那架勢，就好像是平穩的河流突然來到了懸崖的面前，一落千丈。
    沒買的股民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已經買了的股民哭天喊地，發了瘋一樣把手中的股票掛最低價格賣出。
    但是，猛烈下挫的股價根本不給他們賣出的機會。
    往往他們剛掛出最低價格，當前股價就已經跌破了他們所設置的價格。
    毫無征兆的暴跌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
    其中自然包括了始終在盯著盤面的梁天資本副總。
    他是梁輝的心腹，自然知道綜藝股份是自己老板和幾個資方一起操盤控股的股票。
    因為潛力很大，梁輝把梁天資本絕大多數的資金全部投入了進去，就等著行情到來，狠賺一筆。
    可眼下綜藝股份如同掉下懸崖的暴跌，讓這位副總的腦門都見了汗。
    瞬間他的電話就被打爆，全部是詢問這一波暴跌是否是他們梁天資本暗中操盤所做的。
    副總現在只想罵娘。
    綜藝股份一跌，損失最大的就是梁天資本，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會讓股價跌下去。
    接了幾個電話之后，股價還在狂跌，而公司賬面的浮虧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觸目驚心的數字。
    事情已經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圍。
    副總沒再猶豫，直接撥通了梁輝的電話。
    而此時，梁輝正在考慮是不是直接把李晉給弄殘廢。
    急促的手機鈴聲讓沉默無比的包廂氣氛為之一松。
    眉頭抽了抽，梁輝很不爽地接通了電話。
    但聽著電話那頭急促的匯報聲，梁輝的臉色漸漸地變了。
    與之相對應的，是李晉越發平靜的目光。
    “怎么可能……”
    梁輝不敢置信地呢喃了一句，繼而，如同回過神來一般，猛地抓起了李晉的衣領咆哮道：“是你！？是你對綜藝股份下手的！？”
    “是你讓綜藝股份開盤十分鐘直接跌停的！？”
    梁輝暴躁的咆哮聲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綜藝股份！？梁天資本重倉坐莊的那一支！？”
    “據說梁輝為了挽回之前輸掉5000萬的損失，把全部身價都賭進去了。”
    “怎么可能暴跌？綜藝股份的盤子雖然不大，但想要操縱它的股價，沒十幾個億是不可能的。”
    “我的天，這一招，簡直釜底抽薪啊。”
    始終被梁輝的威勢壓得不敢說話的一群人，頓時就如同炸了窩的螞蟻一樣，紛紛變了臉色。
    人群中，張江突然就不慌了。
    他甚至掏出一支煙來，點燃了，美滋滋地抽了一口。
    看著坐在圓桌旁邊面色駭然的一群人，張江突然想笑，狠狠地嘲笑他們一通。
    這些人，壓根不知道李晉的手段有多可怕。
    而李晉，抬起手甩開了梁輝的雙手，平淡道：“綜藝股份跟你有關？抱歉，我看那家公司不爽，就砸了他的盤子，現在可能也就讓它損失幾個億吧。”
    李晉的話，讓梁輝的心臟都跟著抽了起來。
    他無比怨毒地盯著李晉，咬牙切齒道：“我的身家性命，全在綜藝股份上，你砸了它的盤子，就是要我的命！”
    “那可真是不巧。”李晉輕輕一笑。
    抬起目光直視著如同瘋狗一般的梁輝，緩聲說：“或者，你給我跪下？我心情一好，說不定給你留幾個銅板過下半輩子。”
    “李晉！”梁輝徹底失去了理智，怒吼道：“我要你的命！”
    “閉嘴！”
    李晉猛地一聲大喝。
    由始至終，李晉的語氣一直都不急不緩，這是他進入包廂第一次在聲勢上徹底壓過了梁輝。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想想，這么大的損失，那些投資者會怎么對付你，是抽筋還是扒皮？”
    李晉的話讓梁輝的臉色煞白。
    他很清楚，梁天資本的錢，全部都是投資者投進來的，而那些人，沒有一個是好招惹的。
    一旦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他梁輝，就算是真的完了。
    眼神中露出一抹深深的恐懼，梁輝顫抖著嘴唇，“你，你簡直就是惡魔。”
    “謝謝夸獎。”
    李晉的神態慢條斯理。
    “你以為你贏定了？”梁輝突然說。
    “要不然呢？”李晉問。
    “哈哈哈哈！”梁輝仰面大笑，指著包廂外面，說：“外面全是我安排的人，是，我是完蛋了，梁天資本明天就會倒閉，但那又如何？在那之前，我要弄死你！”
    “要怪，就怪你太狠毒，做人不留一線，也由不得我心狠手辣！”梁輝獰笑道。
    圓桌上，有人搖頭嘆氣。
    “雖然李晉手段的確厲害，可惜，還是玩不過梁輝。”
    “這一招釜底抽薪是漂亮，但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說話的人目光看著李晉，充滿了可惜。
    “這里全是梁輝的人，外面那些可真是為了幾萬塊什么事情都干做的亡命徒，把梁輝惹怒到這樣的地步，李晉只怕是完了。”
    “畢竟還是年輕了一些，不如我們這些前輩老道，否則的話今天中午別來，在暗處操作多好，哪還有這樣的風險？”
    默默地抽著煙的張江聽著這些話，更想笑了。
    恨不能馬上站起來告訴這些自以為是的傻逼，一切早就被李晉給算計得死死的了。
    梁輝最后的反撲，也注定只是嘩眾取寵。
    但他不能這么做，所以張江現在憋得很辛苦。
    “砰……”
    恰在此時。
    包廂的門被撞開，一行穿著監察制服的工作人員滿色嚴肅地走到梁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