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傷得如何？”
　　蕭然方入金霞洞，清冷的聲音便自傳來，無奈的一笑，師父果然已經(jīng)知道了，心中嘆了口氣：“還好，讓師父掛心了。”
　　“哼，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師父。”一聲冷哼，玉鼎真人把書放回書架上，回身看向自己的大徒弟，一甩衣袖，負手于身后：“這次還有什么說詞？”
　　“師父將小戩交與我管教，如今師弟擅入禁地，身為師兄難辭其咎，此次特來領罰，但憑師父處置。”蕭然微微垂首欠身算是一禮，臉上難得的正經(jīng)嚴肅。
　　“你的意思就是說為師亦未盡教導之責？”蕭然的脾性，玉鼎可說是一清二楚，若要罰他個管教不嚴，那自己這個做師父的一樣脫不了干系。
　　“徒兒沒這個意思。”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蕭然再次抬頭看向玉鼎真人，臉上已帶上笑容：“這可是師父自己說的。”
　　“罷了，下不為例。”玉鼎暗自嘆息，這兩個徒弟，真是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
　　“是。”蕭然應了聲，但只有他二人知道，這“下不為例”究竟說過多少次，又應過多少次。
　　“徒兒...”見蕭然準備離開，玉鼎真人出聲喚住：“你于小戩，切莫執(zhí)迷。”
　　“師父此話何意？”蕭然微微皺眉，若沒有什么原因，師父不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小戩此生背負太重，過于執(zhí)著，于你無甚好處。”玉鼎輕嘆口氣道。
　　“徒兒記得，師父曾經(jīng)說過，不入世者，不談出塵，未曾執(zhí)迷者，難言棄世悟道。徒兒難得有可執(zhí)迷之處。”蕭然淡淡的說著。
　　“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小戩所背負的，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玉鼎正色道。
　　“背負不過枷鎖與負擔，反正不是什么好東西，我?guī)托鞖Я吮闶恰！闭Z氣中滿是不屑。
　　“責任呢？”玉鼎反問道。
　　“小戩便是我此生第一份責任。”蕭然頓了一頓，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或許也是最后一份。”
　　靜默片刻，玉鼎終是嘆了口氣：“為師言盡于此，望你莫要執(zhí)迷不悟。”
　　“徒兒自己選擇的，便不會后悔...徒兒告退。”蕭然又行了一禮，轉身出了金霞洞，身后只留玉鼎無聲的嘆息。

　　“你怎么在這？不是說了讓你回去的嗎？”蕭然剛出洞口，就見楊戩跪在洞外不遠處，幾步上前，氣惱的看著楊戩。
　　“然師兄...你...沒事吧...”楊戩抬頭看了眼蕭然，然后又慢慢低下頭。
　　“小笨蛋，你這是怕我替你頂罪被罰？”蕭然無奈一笑，蹲下身看著楊戩：“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腦袋里就那么一根筋？”
　　“那師父...”
　　“沒事了。”打斷楊戩的話，看楊戩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蕭然也放柔了語氣，淡淡的一笑，抬手去拉楊戩起身：“回去吧。”
　　“沒事...就好...”心里松了口氣，強撐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還未等臉上的笑容展開，人已向前栽了過去。
　　“小戩！”急忙抱住楊戩前傾的身子，觸手的溫度不禁皺眉，抬手再在額頭上一試，更是燙的嚇人。 “說你是笨蛋看來還輕了。”蕭然嘴里叨念著，直接將已經(jīng)昏過去的楊戩抱了起來，轉身回了金霞洞。

　　“看到什么了，這么高興？”看蕭然居然笑得這么開心，銀衣男子好奇的問道。
　　“啊？沒什么，只是沒想到那個小笨蛋居然會夢到幾千年前的事。”蕭然依舊閉著眼，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可以借助九轉玄功分離神識，在不參與他人夢境的情況下同時與現(xiàn)實世界溝通：“說實話，那個時候的小戩，真的是笨的可愛。”
　　“你別告訴我，在楊戩小時候，你就喜歡上他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蕭然，但那臉上的表情又明顯證明了自己的話。
　　“沒有...”蕭然說的很自然：“那時候一直當他是師弟，不過到底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的，我還真不知道。”
　　“對了，靈叔。”蕭然睜開眼，一臉興奮的看向銀衣男子：“你說小戩會夢到幾千年前的事，是不是說他心里其實還是挺掛念我這個師兄的？”
　　“我怎么知道。”銀衣男子無奈的一笑，蕭然現(xiàn)在這個樣子，哪里還是冷厲狠絕著稱的魔界之主？分明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單單為了一個夢就高興成這樣。
　　“那你什么時候教我控夢啊，說不定能在夢里套出小戩的真心話。”蕭然手肘壓在盤起的腿上，托著下巴幻想著：“還是夢里的小戩比較老實。”
　　“小爻，你為何一定要執(zhí)著于楊戩。”看蕭然這個樣子，讓人不得不認為，他心里除了楊戩，究竟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我為什么不能執(zhí)著于小戩？”蕭然不答反問：“靈叔，喜歡一個人一定要有理由嗎？我喜歡就是喜歡，如此而已。”
　　搖頭一嘆，蕭然的執(zhí)著，恐怕是致死都難以改變的，自己又何須徒勞：“等你完全掌握了入夢與幻夢，我再教你控夢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