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兗州城天策府。</br> 李繼業(yè)這段時間日以繼夜的忙碌著,經(jīng)過大戰(zhàn),天策府的疆域得以迅速擴大,在短時間內便擴大了一倍有余,需要處理的問題很多,需要整頓的地方也很多。</br> 吳從漢、李魏、白濟汛等人也被李繼業(yè)“抓來”,一起在天策府處理各種事務。</br> “主上,這幾份分別是軍政部草擬的擴軍方略、新府兵制的推廣方略、兵備產(chǎn)能擴充方略。”</br> “主上,這幾份分別是民政部草擬的新政推行方略、新得州縣賑濟方略、新得州縣官吏考核方略,請主上審核。”</br> “主上,這是鎮(zhèn)撫司在各新得州縣部署的探查人員名冊、各新得州縣官吏審查方略,請主上過目。”</br> 李繼業(yè)剛剛批改了一堆奏報,吳從漢、李魏、白濟汛三人便又拿出了許多份奏報,不禁微微皺眉,感嘆道:“看來我有必要組建一個內閣了。”</br> “內閣?”</br> 眾人聞言不禁疑惑起來。</br> 李繼業(yè)笑了笑,便沒有繼續(xù)糾結這些,而是集中精力繼續(xù)處理公文。</br> 隨后一個月的時間里,天策府上下高速運轉,在新得的各地州縣大力推行各類新政,以最快的速度消化這些新得疆域,特別是幽云十六州等地,更是重中之重。</br> 同時,李繼業(yè)專門召見了折從遠,任命折從遠為第七野戰(zhàn)軍軍長,折家子弟也按照戰(zhàn)功大小一一授予了官職。</br> 而郭威、柴榮二人也在大戰(zhàn)中立下戰(zhàn)功,被李繼業(yè)提拔為折沖都尉,全部調任到新整編的第七野戰(zhàn)軍之中。</br> 十二月。</br> 李繼業(yè)利用冬日休耕的機會,下令在天策府境內重新測繪耕地面積,效法大唐檢田括戶之策,對境內的耕地重新分配,并且頒布一系列的政策督促各地世家開始轉型,效果顯著。</br> 直到次年五月,李繼業(yè)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完成了新政的推廣,天策府境內一片向好,各項新興產(chǎn)業(yè)繁榮起來,百姓富足、稅賦充盈,各部野戰(zhàn)軍也齊裝滿員、士氣高昂。</br> 于是李繼業(yè)下令天策軍出擊,進攻洛陽城!</br> 此時石敬瑭已經(jīng)病入膏肓,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寢宮內無人照料。宮中也是一片蕭條,偽晉的文武大臣都聚集在朝堂之上,與石重貴面面相覷,面對數(shù)萬天策軍的進攻,此時的偽晉已經(jīng)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君臣聚在一起也只是等候最后時刻的到來。</br> 就在這時,一名宦官驚慌的沖進大殿,悵然說道:“啟奏太子殿下,陛下剛剛駕崩了!”</br> 眾人聞言并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石敬瑭已經(jīng)臥床許久,所有人的心中都已經(jīng)有了準備。</br> 石重貴象征性的哭了兩聲,然后便說道:“先帝有福啊,這個時候走了,卻將亡國之君的名號給了我!”</br> 說完,石重貴便再度痛哭了起來,只是不知道此時石重貴是在哭石敬瑭,還是在為自己的悲慘命運而流淚。</br> 馮道見狀便微微一嘆,然后鼓起勇氣站了出來,叉手說道:“太子殿下節(jié)哀,以臣之見,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兩件事。”</br> “馮相快快講來。”</br> “第一件事:請?zhí)拥钕铝⒓吹腔^位,以正大統(tǒng)。”</br> “第二件事,便是立即派出使者與天策上將聯(lián)系,先讓天策軍停下兵鋒再說。”</br> 石重貴說道:“如今正值國難之時,登基之事一切從簡,我今日便登基繼位,大典就不要舉行了。”</br> 一眾大臣聞言也沒有什么異議,此時也顧不上這些了。</br> “至于使者……”</br> 石重貴苦笑著說道:“我看那天策上將此番完全就是奔著滅我大晉來的,派使者?還有這個必要嗎?”</br> 馮道說道:“殿下勿怪,老臣說一句實在話:這個使者派過去,并不是要和談,而是去投降的。”</br>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大臣盡皆失色,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斥責馮道,所有人都低下了腦袋,不敢再看向石重貴。</br> 石重貴聞言面色一滯,然后便淚眼摩挲的說道:“我明白,馮相所言都是實情,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啊!”</br> 說完,石重貴便嚎啕大哭起來,滿朝文武都陪著哭了起來,大殿之上哭聲一片,讓殿外的宦官和侍衛(wèi)聽了都魂飛魄散,覺得天就要塌了一般。</br> 十幾天之后,李任率領第二野戰(zhàn)軍率先抵達洛陽城下,剛剛繼位十幾天的偽晉皇帝石重貴親自出城,率領偽晉一眾文武大臣向李任請降。</br> 李任當即率軍入洛陽城,偽晉自此滅亡!</br> 一個月之后,李繼業(yè)指揮各部平定了偽晉的所有疆域,然后命吳從漢、白濟汛迅速穩(wěn)定全境,天策府上下一片歡騰。</br> 九月,李繼業(yè)率領天策府上下從兗州城遷往洛陽城,大隊人馬在抵達洛陽城的第二天,吳從漢、李魏、白濟汛,以及各野戰(zhàn)軍的軍長一同在大殿上勸進。</br> 李繼業(yè)在經(jīng)過三推三勸之后,繼皇帝位,國號大唐,李繼業(yè)定下年號為天興,并立長子李國泰為太子,次子李國興為吳王,封妻子甄寧夕為皇后。</br> 隨著李繼業(yè)大赦天下之后,江南的各方勢力受到了極大的震撼,紛紛表態(tài)不承認李繼業(yè)的帝位。</br> 于是李繼業(yè)在十月中旬的時候發(fā)布詔令,并且親自寫了一封出兵檄文,號召大唐將士全面南下,一時間“打過長江去,解放全天下”的怒吼聲響遍了大江南北。</br> 南唐、吳越、西蜀等各方勢力徹底傻了眼,紛紛串聯(lián)起來舉兵相抗。</br> 在李昪等人的意識里,天策軍,也就是現(xiàn)在的唐軍雖然戰(zhàn)力強悍、無人可擋,但是卻照樣過不了長江天塹,也進不了難于上青天的蜀道,只要各方占據(jù)地利,便可以將大唐給活活拖垮。</br> 可是讓所有人想不到的是,李繼業(yè)直接將新組建的海軍開進了長江內,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擊垮的南唐等勢力的水面力量,然后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野戰(zhàn)軍,以及十萬駐守軍組成的南征大軍同時渡江,南唐等各方勢力組成的四十萬聯(lián)軍如同土雞瓦狗一般,面對唐軍的進攻只堅持了十天,而后便徹底崩潰。</br> 十月底,唐軍占據(jù)江寧府,南唐覆滅。</br> 一個月之后,唐軍攻滅了南漢等幾個割據(jù)勢力,徹底統(tǒng)一了整個江南之地。</br> 與此同時,李繼業(yè)派遣第六、第七野戰(zhàn)軍,以及直屬軍,會同五萬駐守軍進攻西蜀。</br> 擁有蜀道之險的西蜀更是不堪,還沒來得及與唐軍交戰(zhàn),便舉國投降了。</br> 自此,大唐徹底統(tǒng)一了長城以內的所有疆域!</br> 次年三月,天氣剛剛轉暖,李繼業(yè)便下詔全軍整頓。</br> 此時的唐軍已經(jīng)完成了一輪擴編,原本的七個野戰(zhàn)軍和一個直屬軍已經(jīng)整編為八個野戰(zhàn)方面軍,每一個野戰(zhàn)方面軍的兵力都在五萬人馬以上,裝備了最新的火銃和火炮,戰(zhàn)力強悍。</br> 隨后李繼業(yè)下令八個野戰(zhàn)方面軍兵分兩路,同時開始西征和北伐。</br> “西域!朕要重建安西都護府和北庭都護府,朕要讓西域的萬里疆土重歸華夏!”</br> “攻滅遼國,占據(jù)遼東,拿回華夏故土!”</br> 這兩句口號便宣布了遼國和西域勢力的命運,伴隨著這兩句口號,四十萬大唐野戰(zhàn)軍兵分兩路,以每路二十萬人馬的兵力同時北伐和西征,一時間天下震動。</br> 西域各國根本不是唐軍的對手,面對二十萬唐軍的進攻,完全可以用摧古拉朽來形容。</br> 西征大軍的主將是王祖河,一番激戰(zhàn)下來,王祖河卻感到一絲落寞,大軍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便占據(jù)了整個西域,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用在了行軍趕路上。</br> 通常都是唐軍趕到一地,駐守在當?shù)氐奈饔虮R便開城投降了,這讓王祖河有了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嘆。</br> 與此同時,北伐軍的統(tǒng)帥李任則是興奮不已,己方二十萬唐軍的對面便是耶律德光親率的五十萬遼軍,雙方在臨潢府擺開陣勢展開決戰(zhàn)。</br> 十七天的決戰(zhàn)可謂是驚天動地,雙方七十萬人馬交織在漫長的戰(zhàn)線上,日以繼夜的硝煙彌漫,每日都是殺聲震天。</br> 可是面對唐軍裝備的精良火器,以及唐軍強大的戰(zhàn)斗力,縱然遼軍有數(shù)萬皮室軍在,有十幾萬的精銳鐵騎在,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抵擋不住。</br> 十七天的激戰(zhàn),五十萬遼軍便傷亡了至少二十萬人馬,各部都是傷亡慘重,甚至一些比較小的部落男丁都全部戰(zhàn)死,這些小部落也不可避免的淪為了其他部落瓜分的對象。</br> 最終在開戰(zhàn)的第十八天,遼軍各部毫無征兆的崩潰了幾十萬人馬如同潰壩一般,以臨潢府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潰散而去。</br> 李任率領二十萬北伐大軍分兵追擊,只用了三天便拿下了臨潢府。</br> 太后述律平帶著一眾遼國宗室在宮中點火自焚而死,城中守軍則是紛紛放下兵器投降。</br> 耶律德光和耶律李胡在混亂中被殺,二人的首級被遼軍將領割了下來,作為戰(zhàn)利品帶給了李任。</br> 數(shù)日之后,李任率部平定了臨潢府周邊,并且分兵攻略遼國各地。</br> 此時李繼業(yè)在洛陽城內正在謀劃著另一個龐大的計劃:向海外拓展勢力!</br> 在接到了北伐軍的捷報之后,李繼業(yè)的臉上掛上了笑容,對站在身邊的太子李國泰說道:“朕為后世子孫打開了一片天地,接下來的新征程,就需要你們自己去闖蕩了!”</br> 「《新唐》的故事到這里便告一段落了。東仙軒轅的新書《明末大軍閥》已經(jīng)簽約,4月1日開始穩(wěn)定更新,每天兩章量大管飽,敬請期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