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標記·第十五章】
    收到陳怡君的消息后，程夏并沒有急著回復(fù)，他先給經(jīng)紀人周顏打了個電話，想知道經(jīng)紀人明天怎么安排。
    電話一接通，周顏就火急火燎地說：“程夏，我剛想找你。陳怡君的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我了，說是明天試妝、定造型，mv要在一周之內(nèi)拍攝完成。她那邊的日程很趕，我們只能盡量配合。你明天有沒有問題？”
    周顏一邊用電腦桌面微信版跟對方經(jīng)紀人溝通，一邊跟程夏打電話。
    程夏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沒問題，顏姐您安排吧。”
    周顏在微信敲下幾個字回復(fù)“沒問題”，緊接著道：“陳怡君人挺好的，主動提出要給你2萬的演出費，我想問一下你的意見，咱們要不要這筆錢？”
    程夏笑道：“錢就不要了吧？怡君姐肯帶我這個新人，我應(yīng)該感謝她才對，要演出費顯得太過小氣，還不如友情出演。何況我是她的粉絲，這次相當于跟著她沾光。她要是選別人，我就沒這個露臉的機會了。”
    周顏欣慰點頭：“你能明白就好。明天早點起來，九點半到公司找我。”
    “好的顏姐，明天見。”
    掛斷電話之后，程夏又禮貌地給陳怡君回復(fù)消息，表達了一下感謝。
    ***
    此時，天璇集團頂樓辦公室。
    裴紹澤低聲問敲門進來的章凡：“劉導(dǎo)那邊怎么說？”
    章凡拿過一份合同遞給他：“我剛才跟劉導(dǎo)打電話確認過，約到明天上午十一點半，在龍華大廈3樓西餐廳的1號包間跟您面談。”
    裴紹澤點了點頭，接過章凡遞來的合同仔細翻閱。
    他不喜歡拖泥帶水，如果明天見面后覺得合適，現(xiàn)場就可以把合同交給對方盡快定下來。只有定了導(dǎo)演、編劇，才能確定演員，抓緊時間開機拍攝。
    劉導(dǎo)全名劉學毅，是電影學院編導(dǎo)系畢業(yè)的新人，目前26歲，在導(dǎo)演中算是比較年輕的。裴紹澤找他一是因為他價格實惠，上部劇已經(jīng)殺青，時間上很充裕。大牌導(dǎo)演收費貴不說，而且都沒檔期。
    二來，劉學毅最近幾年在網(wǎng)絡(luò)劇領(lǐng)域十分活躍，拍攝了三部低成本青春偶像劇，雖然名氣不大，拍的劇也沒什么水花，但他拍的劇風格溫馨，影視論壇的評分都在8分以上，并不是粗制濫造，他對網(wǎng)劇的質(zhì)量把關(guān)非常嚴格。
    這位導(dǎo)演，是裴紹澤看了上百位導(dǎo)演的資料后才定下來的。
    章凡最近跟裴紹澤一起加班，對裴總的敬業(yè)無比佩服。每一個導(dǎo)演的資料他都要仔細看，還會在網(wǎng)上看評價，甚至親自點開他們過去拍攝的代表作品來看導(dǎo)演的風格。
    查資料的態(tài)度，就跟研究生寫畢業(yè)論文一樣認真。
    從草包富二代變成嚴謹利落的事業(yè)型男人，面前的裴紹澤簡直像是脫胎換骨。
    裴紹澤將合同遞給章凡：“去法務(wù)蓋章，明天上午九點跟司機來濱湖別墅接我，你跟我一起去見劉導(dǎo)。”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助理，溫言道：“這幾天辛苦了，今天提前下班吧。”
    章凡心中一喜：“謝謝裴總！”
    ***
    程夏回到公寓就開始看小說原著，結(jié)果太入迷，一直看到了深夜。他放下書，走到落地窗前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斜對面的一扇窗戶上——
    天璇大廈33樓。
    由于是下班時間，整棟天璇大廈全都熄燈，因此，33樓辦公室的燈光便格外顯眼。
    辦公室內(nèi)的人似乎為了透氣，打開了一扇窗戶，程夏看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辦公桌前起身去旁邊倒了杯水，然后端著杯子來到窗邊。
    隔著一條街他看不清對方的臉，可光憑身材判斷，他一眼就認出這是裴紹澤，裴總！
    這么晚了還在加班？
    裴總真是個負責、敬業(yè)的好老板。
    【程夏對你的好感度+5】
    剛端起杯子準備喝水的裴紹澤：“？”
    今天根本沒跟程夏見面，甚至完全沒有聯(lián)系。
    哪來的好感度？
    這感覺就像是種在花盆里的小幼苗，不用澆水、不用施肥，自己就蹭蹭長高了一樣。
    程夏就是一棵會自己生長的幼苗。
    裴紹澤心情愉快地喝完水，拿出手機給程夏發(fā)去條微信：“明天去拍mv嗎？”
    手機里彈出的消息讓程夏嚇了一跳，急忙回復(fù)：“是的，裴總您知道？”
    “陳怡君跟我說過。mv的張導(dǎo)跟她合作過很多次。這位導(dǎo)演要求嚴格，一個鏡頭拍好幾遍是常有的事，你做好心理準備，這次mv的拍攝可能沒有想象中那么輕松。”
    “我明白。”程夏回了一句，緊跟著又道：“裴總您早點休息，別太辛苦！”
    “嗯。你也是，早點睡吧。”裴紹澤正準備下班，發(fā)完消息便關(guān)上窗戶去了地下車庫。
    程夏看見街對面的辦公室熄了燈，這才轉(zhuǎn)身去浴室洗澡。
    ***
    次日，程夏七點準時起來，洗漱完后隨便穿了身干凈的衣服，反正怡君姐說贊助商會提供服裝，他只要把自己帶過去就夠了。
    助理徐榕榕大清早過來給他送營養(yǎng)早餐，還背著個書包，這書包簡直像百寶箱，各種生活用具一應(yīng)俱全。程夏忍不住感嘆：“榕姐，您準備得也太齊全了吧！”
    徐榕榕道：“我是你的助理，當然要把你照顧好啊。”
    程夏朝她露出個笑容：“姐姐辛苦了。”
    小少年嘴甜又禮貌，徐榕榕聽他叫姐姐真是特別順耳。她很慶幸當初助理分配的時候選了程夏，對程夏的態(tài)度也愈發(fā)溫和：“先吃早餐，吃完了我們再去公司找周顏。”
    兩人來到公司時周顏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叮囑了程夏一些注意事項，三人便一起下樓到停車場。本來想著陳怡君畢竟是大牌明星，說的十點很可能會遲到。結(jié)果陳怡君的保姆車相當準時，十點整就來到了車庫。
    陳怡君戴了副酷酷的墨鏡，放下車窗主動朝程夏招手：“程夏，過來跟我坐一輛車！”
    程夏看了經(jīng)紀人一眼，見周顏沒反對，便走過去跟陳怡君一起坐進后排，經(jīng)紀人和助理上了另一輛車。
    陳怡君的保姆車空間十分寬敞，后排能輕松讓一個成年人躺著睡覺。陳怡君把車窗簾子拉上，打開燈，然后給程夏遞去了一疊資料：“這是mv的劇本，你先看一下。”
    程夏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他在mv中出演的角色從頭到尾都沒有臺詞。這畢竟是歌曲的mv，又不是短劇，唱歌唱到一半忽然有人冒出來說話反而會很奇怪。沒臺詞是正常的。沒臺詞的表演難度并不比有臺詞低。
    有臺詞的時候，演員可以通過控制聲音大小、抑揚頓挫來表達自己的情緒，厲害的演員甚至能用一兩句臺詞就將觀眾帶進去。可是，沒有臺詞的這種“啞巴劇”，就得全靠動作和眼神了，對程夏來說，這是個不小的挑戰(zhàn)。
    等程夏看完，陳怡君才直率地說：“這首單曲是我上個月剛錄好的，想在情人節(jié)當天上架，mv要在一周之內(nèi)拍完，還得后期制作，所以時間上會比較趕，這幾天要辛苦你了。”
    程夏理解地說：“我明白，您這首歌講的是初戀，在情人節(jié)上架比較合適。而且今年的情人節(jié)和春節(jié)前后不超過三天，正是各類音樂網(wǎng)站流量最大的時候。”
    陳怡君看向程夏，目光溫柔：“寒假要發(fā)布新歌的歌手特別多，想要在競爭激烈的寒假檔殺出重圍沒那么容易。讓你來演這首歌的mv，并不是隨便的決定，那天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特別適合這首歌。程夏，你可要加油。”
    程夏認真點頭：“君姐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
    陳怡君笑瞇瞇地拍了拍程夏的肩膀，拿出手機，跟程夏拍了張合影。她本想發(fā)朋友圈，寫了幾句又刪掉了，道：“不行，我得保密，到時候給大家一個驚喜！”
    很快，保姆車就開到了附近的一所中學。
    由于最近放寒假，學生們都回家了，陳怡君干脆借了學校的場館來拍攝mv。
    工作人員已經(jīng)在現(xiàn)場做好了準備。
    陳怡君一下車就拉著程夏去見導(dǎo)演：“這位是張導(dǎo)。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新人，程夏。”
    張導(dǎo)專門給歌星拍mv，要求嚴格，精益求精，聽說陳怡君找了個新人他還有些不高興，結(jié)果，少年走過來禮貌地問“張導(dǎo)好”的時候，他忽然雙眼一亮——
    陽光溫暖的少年，記憶中永遠忘不掉的初戀。
    這他媽不就是一張適合初戀的臉嗎！
    張導(dǎo)激動地拉著程夏往化妝間走：“快快快，定妝發(fā)造型，我要拍幾個鏡頭試試。”
    被拖著跑的程夏有點懵。
    見程夏被拖走，經(jīng)紀人周顏和助理徐榕榕也一臉緊張地跟了過去。
    程夏被導(dǎo)演送去更衣室換衣服。
    由于mv拍攝的場景在學校，程夏得換上校服。校服是贊助商提供的，藍白相間，大部分人穿上會顯得很丑的運動服，穿在程夏的身上卻跟封面模特似的。身材比例好的人真是穿什么都好看。要是程夏代言這款校服，估計校服能賣到脫銷。
    導(dǎo)演雙眼放光，招呼程夏來化妝鏡前坐下，化妝師和造型師立刻開始折騰他的臉和頭發(fā)，程夏覺得自己快成了試驗臺上的小白鼠。
    化妝師姐姐讓他睜眼、閉眼，他都要聽話地配合。
    一段時間后，妝發(fā)和造型終于確定。
    簡單的黑色短發(fā)和碎劉海，沒有多余的修飾，讓他整個人顯得清新自然。程夏本身皮膚就白，涂了粉底也不會有太厚重的妝感。鼻影的修飾讓少年的鼻子更加精致立體。化妝師給他挑的口紅顏色比他本身的唇色只深了一點，涂上之后很顯氣色。
    偏日常的妝，再配上一頭清爽的短發(fā)，這完全就是中學時代的校草吧？走進化妝間的陳怡君夸張地叫出聲：“啊啊啊真好看！程夏我要當你的頭號小迷妹……不，小迷姐！”
    周圍的人被她浮夸的演技給逗笑。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歌星陳怡君私底下居然是這種脫線的性格。程夏看向她，認真地說道：“君姐，您才是我的偶像，就別拿我打趣了。”
    陳怡君笑瞇瞇地對著程夏拍了幾張照片。
    張導(dǎo)在旁邊興奮地搓手：“來來來，我們先試著拍幾個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