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謝硯禮這句話落音,現場陷入一片寂靜,看向秦梵的眼神多了探究:
不知這位小姐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讓素來不近女色的謝總親自邀請。
秦梵面對大佬們的注目禮,唇角始終彎著淺淺的弧度,從容閑適地徑自走向那個已經拉開的位置。
剛一落座,旁邊男人身上清淡的木質沉香氣息不動聲色地環繞過來。
她條件反射般側眸,見謝硯禮安靜地坐著,姿態看似云淡風輕,然而松開的袖扣微微露出一截修勁有力的手臂,宛如優雅蟄伏的獵豹,讓人不敢輕視。
秦梵穩住心神,客客氣氣地對謝硯禮道謝:“謝謝您的解圍?!?br/>
噗——
站在秦梵身后親自為她倒茶水的溫秘書手腕一抖,幸好即使穩住。
心情復雜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是第一次跟謝總見面呢。
謝硯禮握著玻璃杯的長指一頓,隨即沉斂的眸色不疾不徐地落在她身上,打量了數秒后,薄唇溢出低淡的單音節:“嗯。”
大家雖然對秦梵好奇,但礙于她旁邊有謝硯禮這尊大佛在,自然沒人敢招惹。
酒桌很快恢復之前閑談氣氛。
秦梵看著桌前那些色香味俱全的復雜菜色,拿起筷子片刻,又重新放下,抿了口溫熱的茶水。
謝硯禮示意溫秘書拿菜單過來。
這期間,秦梵并沒有注意到他們,懶洋洋地靠在柔軟的椅子上,準備玩一會兒手機。
大佬們的話題與她無關。
微信快被蔣姐的留言塞爆了——
“啊啊啊,剛才宋導要了我的名片,說如果有合適機會會推薦你!”
“因禍得福啊,你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千萬別忘了讓謝總幫忙查一下誰在背后搞你,別覺得不好意思,謝總每天理所當然地白睡你這么高質量的仙女老婆,幫點小忙怎么了,不要客氣地向他伸出你求救的小爪爪吧?!?br/>
“畢竟如果敵人太強大的話,估計還得讓謝總幫你解決,咱們得先未雨綢繆,好好哄哄……”
秦梵指尖頓在屏幕上。
想到蔣姐的交代,她有些苦惱地揉了揉眉心。
謝硯禮有點難哄。
秦梵纖細的手臂撐在桌上,偏頭看謝硯禮,余光落在他那只纏繞著佛珠的冷白手掌,此時正隨意擱在膝蓋上。
她伸出一根手指,若無其事地戳了一下謝硯禮的尾指,仿若閑談問:“你今晚回京郊別墅的家里嗎?”
謝硯禮淡而清晰地落下一句:“不回去?!?br/>
他們說話并未在意旁邊,因而不少人聽到了,齊齊看向秦梵那張極美的面容,皆是恍然大悟:原來謝總平時不是不近女色,而是眼光太高,人家能看上的只有仙女。
這不是,也養了小情人。
秦梵被謝硯禮這句話給噎住,這讓她怎么繼續后面的話題!
謝硯禮見她表情不對勁,善心大發地解釋:“有工作,住酒店方便?!?br/>
秦梵纖指把玩著薄薄的手機,思索片刻,唇角忽然勾了勾。
她快速地解鎖屏幕,從相冊里找出那張截圖,然后從桌子底下遞給謝硯禮。
謝硯禮低眸望過去——
入目便是女人細膩白皙的指尖,正點著他前段時間采訪視頻下方那一行小字:
佛子渡我。
謝硯禮并非不通世俗,自然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
對上秦梵那雙正期待望著自己的桃花眼,猶自記起昨晚她親自掛到自己書房上的人體油畫,謝硯禮忖度幾秒,漆黑眸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
秦梵期待地望著他:“你看網友們多么慧眼,能看出你如佛子一樣慈悲為懷,普度眾生,所以度一度你明媒正娶的太太應該不過分吧?”
謝硯禮對此了然,薄唇抿起極淡的弧度,徐徐頜首:“好,我懂了。”
懂了?
秦梵狐疑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放心,她還沒說怎么幫她呢。
她張了張嘴,剛準備說一下自己最近職業生涯遭遇的困難。
恰好溫秘書將菜單遞給謝硯禮。
謝硯禮從西褲口袋里拿出一張薄薄的卡片,夾進菜單后,才順手遞給秦梵。
沒等秦梵反應,謝硯禮已經從座位上起身,單手扣上袖扣,準備離席。
秦梵捧著一本菜單,總覺得不太對勁。
當謝硯禮要走時,秦梵連忙拽住近在咫尺的男人衣擺,仰頭望著他:
“等等,你懂什么了?”
謝硯禮提前離席,準備早些完成工作。
既然是合法妻子,在秦梵不踩他底線的范圍之內,謝硯禮可以履行身為丈夫的義務。
此時被突然攔住,他不動聲色地俯身,在她耳邊低低地落下兩個字:
“渡你?!?br/>
秦梵:“……”
謝硯禮確定她聽清楚了,方從容地起身,不緊不慢地越過屏風離開。
鴉雀無音的酒席上,秦梵慢慢打開菜單,看到夾在色彩鮮艷菜單里一張燙金字的黑卡,視線陡然一僵。
是——
房卡。
破案了!
這狗男人居然以為她是想要……性生活!
秦梵深吸一口氣,慢慢平復呼吸,指尖捏緊了那張房卡,恨不得丟進垃圾桶。
但一想到自己即將被封殺的職業生涯,甚至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就覺得虧得慌。
秦梵權衡利弊,很快冷靜下來。
房卡不能丟掉,畢竟謝硯禮素來也忙,經常十天半個月見不著人,誰知道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今晚她絕對不能再睡著。
謝硯禮離開后,全場目光都落在秦梵一個人身上。
她也沒久留,踩著高跟鞋,一如來時那般從容,身姿裊裊地隨后離開。
……
秦梵用房卡刷開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恒溫的房間內淡香清雅。
玄關處放置著一個黑色登機箱。
秦梵看一眼便移開,踢掉高跟鞋,習慣性光著一雙小腳,緩緩地走向露臺。
不愧是星河鷺起酒店最豪華的總統套房,單單是這占了一整面墻壁的落地窗,能夠俯瞰幾乎半個北城。
秦梵沒坐沙發上等他,反而拿了個抱枕,在落地窗前席地而坐。
夜幕降臨,城市卻沒有陷入沉睡,霓虹燈閃爍,構成了一個燈火輝煌的世界,街道上行走的人車,細小如螻蟻。
秦梵托腮望著外面,自嘲一笑。
在某些人眼里,她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可以隨隨便便抹殺掉她的努力。
大概是房間太安靜,又或者今天太疲倦,秦梵抱著抱枕忍不住昏昏欲睡。
夜色越深,落地窗外絢爛的霓虹燈靜悄悄地消失了許多。
“滴——”
安靜的空間內,房門開啟的聲音格外清晰。
秦梵一個激靈,下意識望過去,眼眸帶著迷蒙的水汽。
謝硯禮推門而入后,才發現室內燈光竟然全部亮著。
眉心剛要蹙起,便聽到一道又軟又倦的聲音響起:“你回來了?!?br/>
謝硯禮抬眼望過去,背對著夜色的落地窗旁,一襲黑色吊帶長裙的少女安靜地臥在地毯上,貼身的布料包裹著的那具身軀曼妙靡麗,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唯獨裙擺下露出來的一雙細白小腿,隨意搭在幾何圖案的地毯上,膚色瑩潤如玉,指甲精致粉嫩,勾動著蠢蠢欲動的念想。???.BIQUGE.biz
燈光太亮,秦梵瞇了瞇眼睛,然而沒等她適應這光亮。
下一秒。
燈光一個一個的被謝硯禮按滅。
偌大的房間,陡然陷入黑暗。
唯余清冷的月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瑩瑩灑落在秦梵身上。
秦梵趴在抱枕上的時間太長,感覺自己渾身都僵硬了,好不容易直起身子坐穩。
“你……”
話音未落,就毫無防備地被推到落地窗前。秦梵想轉身,后背已經貼過來一具屬于男人的堅硬胸膛,阻擋了她所有的動作。
巨大的落地窗,讓人有種會掉下去的錯覺,秦梵視線只能往下望,高空驚險,瞬間便刺激到大腦皮層。
“松開——”秦梵雙手被迫撐在玻璃上,指尖因為用力的緣故,邊緣泛著淺淺的蒼白。
氣氛正好,她這個姿勢也正好,柔軟腰肢不盈一握,開叉長裙下的皮膚在黑暗中白得反光。
謝硯禮伸出一只手,十指相扣般蓋在她抵在玻璃面的手背上,溫熱的呼吸逐漸升溫,薄唇覆在她耳垂處,嗓音模糊道:“合法義務,應該遵守?!?br/>
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質沉香氣息與酒精交雜,融合成奇異又獨特的旖旎感,讓人欲罷不能,拒絕不了。
神特么合法義務。
秦梵咬著下唇,將幾乎要溢出唇間的語氣詞咽回去。
為了哄這男人,她真是拼了。
秦梵恍惚間,想到昨晚自己準備好油畫哄謝硯禮幫忙,誰知謝硯禮倒是上鉤了,但——
她中途累得睡著了!
當時她臨睡前的記憶停留在前戲做完,謝硯禮還沒來得及下一步,想想今早的身體狀態她就知道,昨晚根本沒做成。
哎,昨晚好不容易玩點刺激的,她還掉鏈子。
今晚絕不能再掉鏈子了。
眼前視線越發模糊,意志瀕臨潰散,秦梵看著落地窗外的霓虹燈光都開始搖搖晃晃。
慢慢地,因為腿軟的緣故,變成了半跪著的姿勢,幸而謝硯禮手臂一直勾著她的細腰,才沒有讓她整個人軟在地上。
一場結束時,秦梵終于看到了男人的正臉,卻發現他居然連襯衣都沒有亂,結束后又是衣冠楚楚,冷情寡欲的佛子。
而自己身上那條黑色的長裙雖然也沒脫掉,但完全不能看了,秦梵頓覺不公平。
見她側躺在地毯上,一雙桃花眸情態瀲滟,像是沁透了干凈的泉水,帶著不自知的勾人心魄。謝硯禮撿起掉在旁邊的領帶,輕輕蓋在她的眼眸上。
秦梵沒有安全感,下意識地想要掀開。
男人事后的嗓音暗啞卻強勢:“別動。”
秦梵指尖頓了一下,想到自己要忍辱負重,只好老老實實地任由他將領帶纏繞兩圈,徹底隔絕了她所有視線。
視覺消失,聽覺與觸覺卻越發靈敏。
聽到他解襯衣扣子聲音,布料摩挲聲后,西褲掉在她腳踝處的觸感……
等男人再次覆上來,指尖碾著她的唇角時,秦梵呼吸間充盈著愈加濃烈的木質香氣,腦子里懵懂地猜測:
這應該是他經常戴佛珠的那只手,染上了佛珠上的香氣。
一想到他用得是撥弄佛珠的那雙手,秦梵感覺自己整個人也融化成水一般,神思亦跟著飄遠。
不知過了多久,她混沌間聽到他問了一句:“喜歡落地窗,還是油畫?”
秦梵紅唇張了張,不記得自己回答了沒,好像回了,又好像沒有。
……
翌日,天蒙蒙亮時,原本安靜睡著的秦梵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等聽到浴室傳來淅瀝的水聲后,她才重新倒回枕頭。
嚇死了,還以為謝硯禮已經走了。
躺下沒幾分鐘,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秦梵認命地去拿。
裹著一毯薄被窩進沙發,開了免提后,閉著眼睛有氣無力道:“歪~”
蔣姐聲音中的興奮掩蓋不?。骸八螌偛沤o我提供了一個無價消息!”
秦梵散漫地應了聲,配合問:“什么消息?”
蔣姐:“天才導演裴楓籌備了三年的大ip電影《風華》這個月要開始選角了?。?!裴楓啊,宋導說裴楓跟謝總是一個院里長大的發小,你去跟謝總提一句,拿個試鏡角色不是順手的事!而且裴楓的電影,絕對沒人敢搶試鏡?!?br/>
聽到這個名字,秦梵臉上的表情終于認真起來:“《風華》要拍了嗎?”
裴楓雖然年輕,但自從處女座一鳴驚人之后,但凡他出手制作的電影,沒有一部不是精品,《風華》這部電影從立案開始便深受期待,無論是觀眾還是演員。
多得是演員想要在這部電影中擁有一個角色,即便是幾秒鐘的角色,都搶破頭。
等到與蔣蓉電話掛斷后,秦梵腦子里都是這部電影。
“你想演《風華》?”
突然,謝硯禮清冽好聽的嗓音從身后傳來。
秦梵下意識轉身,入目便是他披著酒店白色浴袍,不緊不慢擦拭短發的畫面。
她顧不得跟他說調查人的事情,明顯這個試鏡更重要,于是立刻點頭:“想,聽說裴楓跟你是發小,你能幫我拿個試鏡機會嗎?”
目光落在他微敞衣領內那曖昧的抓痕,秦梵覺得,他們剛剛經歷愉快的一個夜晚,幫她拿個試鏡機會這么簡單的小事,謝硯禮應該不會拒絕吧。
謝硯禮手頓住,目光悠悠地望著她:“還記得你當時進娛樂圈信誓旦旦的話嗎?”
秦梵遲疑一秒,想說不記得了。
但記憶力卻很清晰,當時她說:絕對不用任何家族資源,憑借自己的實力站在演藝圈巔峰!
謝硯禮確定她已經想起來了,語氣穩了穩:“所以我怎么好讓你這么快就打臉?!?br/>
秦梵權衡一下打臉與裴楓的電影試鏡名額,然后挪開視線,理不直氣也壯的辯解:“我昨晚累著了,腦子不清醒,完全不記得以前說的話。”
“你要負大部分責任!”
最后撂下這句后,秦梵卷著毯子,在沙發上坐得筆直,一臉正氣地看著謝硯禮。
謝硯禮似笑非笑地,將手里那半濕的毛巾蓋在秦梵臉上:“現在清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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