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幫我……換個陰涼地兒?都是石頭,硌的疼。”她有氣無力的望著擎默寒。</br> 感受著他真實的關心,覺得一切都值得了。</br> 幫她處理好傷口之后,擎默寒很是無奈,只能俯身橫抱著她,去了一旁樹下的草叢,讓禾卡蓮諾躺在地上。</br> 這時,擎默寒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鐘。</br> 與孟婉初失聯快一整天了,他心里七上八下的。</br> “時間不早了,你自己在這兒,我走了。”</br> 他對禾卡蓮諾說道。</br> “不行,你走了,我……我怎么辦?”</br> 禾卡蓮諾有些惱火,“我剛救了你,你怎么能丟下我一個人?”</br> “你母親讓你上山,自然派人暗中保護你。放心,你不會死在這兒的。”擎默寒自然想到了這些。</br> “可萬一呢。萬一禾孝蘭雅的人來殺我,我……我怎么辦?”</br> 躺在地上的禾卡蓮諾,臉色蒼白,虛弱無力的說著。</br> 她的話,固然有道理。m.</br> 但擎默寒一心惦記著孟婉初,只想去找孟婉初。</br> 猶豫再三,他低頭看著手中的腕表,取了下來,遞給禾卡蓮諾,“這塊表,里面有六枚毒針。一旦有人靠近,你只需要用力摁凸出的按鈕,毒針就會發射出去。你拿著,保命。”</br> 手表是昨日出發之時,老沉頭給他的。</br> 擎默寒指著手表,“掉時間的按鈕朝手臂,發射毒針時,你手握拳,微微彎曲手腕,對準敵人就行。”</br> 為了方便銀針發射,發射毒針的按鈕設置在手表的內側,佩戴時按鈕朝手臂方向。</br> 這是老沉頭千叮嚀萬囑咐的。</br> “你受了傷,就不用佩戴手表,直接拿在手中就行。”他將手表塞進禾卡蓮諾的手里,“我走了。”</br> 言罷,他起身就要走。</br> 禾卡蓮諾萬萬沒想到擎默寒居然這么無情。</br> 又氣又怒的她緊咬著唇,忽然抬手握著手表,將發射口對準自己,“師父,你……你不能走。如果你現在走,我……我就摁下按鈕!”</br> 剛走了兩步的擎默寒步子一頓,回頭望著禾卡蓮諾,“你瘋了嗎?”</br> “我沒瘋。我……我就是害怕,你,你能不能陪陪我?”</br> “這里,沒人敢殺你。但阿初很危險,我必須去救她!”</br> 他心心念念惦記著孟婉初。</br> 逢場作戲,受盡痛苦的禾卡蓮諾委屈不已,覺得自己付出那么多,卻得不到他半點憐惜,“我不管,只要你……敢再走一步,我……我就死在你面前。”</br> 如擎默寒所言。</br> 她禾卡蓮諾如果死在這里,擎默寒絕對無法活著離開這座山。</br> 別說是他,就連孟婉初也一樣!</br> “你太固執。”</br> 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擎默寒轉身便走了。</br> 他篤定這里不會有人敢殺禾卡蓮諾,之所以給她一塊手表,也只是為了安撫她,以免她被丟在這里會緊張害怕。</br> 當然,擎默寒也認為禾卡蓮諾不會對自己下手。</br> “擎……默寒,你……你……好無情!”</br> 躺在地上的禾卡蓮諾腦袋靠在樹干上,看著毅然決然離開的擎默寒,她當真抬起手,拿著那塊暗藏著暗器的手表對準自己。</br> 但她并不想真的死,所以暗器發射口對準了自己的肩膀,食指用力摁下手表按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