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斷了的左手,每次下意識的使用左手都會看見一只殘臂,心中對擎默寒的恨就多了一分。</br> 韓君硯沒說話。</br> 安東尼看了他一眼,垂首在思忖著什么,而后笑了笑,態度立馬變得柔和,“我很欣賞你。與其跟著比卡爾,倒不如以后跟著我。我會給你更加優厚的條件。”</br> 韓君硯現在之所以跟他合作,是因為韓君硯背后的神秘主子勒令韓君硯必須服從他。</br> “我現在不正跟著你的嗎。”</br> 他抬起眼瞼,看向安東尼,意味深長道。</br> 安東尼怔楞了一瞬,忽而昂頭哈哈大笑,“好,好,好。說的有道理。”</br> ……</br> 痛——</br> 腦袋好似翻江倒海似的,疼的鉆心,仿若下一秒都能炸掉一樣。</br> 孟婉初疼的輕吟著,抬手捂著腦袋,緩緩睜開了眼眸。</br> 入目,四周一片黑暗。</br> 她腦子里的畫面一幅幅猶如電影快進般播放著,有些記憶逐漸變得模糊。</br> 這是哪兒?</br> 孟婉初睜著眼睛思考著。</br> “她醒了嗎?”</br> 外面響起一道聲音。</br> “還沒有。”</br> 吱呀——</br> 房間門打開,繼而燈被人打開,昏暗的房間內一片通明,光亮刺的孟婉初的眼睛有些疼。</br> 她不適應的瞇了瞇眼睛,有些難受。</br> 老沉頭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伸手捂著眼睛,當即心中一喜,“婉初丫頭,你醒了?”</br> 他欣喜萬分,立馬坐在床邊,噓寒問暖,“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頭疼嗎?身上疼嗎?”</br> 門口,禾孝蘭雅走了進來,目光落在孟婉初身上,雙手止不住的攥在了一起,而后舒展開。</br> 她心弦緊繃,只覺得心跳加速,莫名有些緊張,卻也有些忌憚。</br> 隱族秘術已經多少年沒有啟用過,老沉頭他們能一次成功嗎?</br> “我這是在哪兒?”</br> 孟婉初捂著腦袋,“老沉頭,我頭好疼。”</br> 老沉頭精明的目光一直打量著孟婉初,察覺她情緒平穩,沒有一絲怒意,且整個人狀態有些懵,便知道成功封印了孟婉初一部分的記憶。</br> “哈哈哈,還能是哪兒,這是隱族啊。你這丫頭終于醒了過來,真是嚇壞我跟你母親了。”</br> 他爽朗一笑。</br> “母親?”</br> 孟婉初緊擰著眉,看向禾孝蘭雅,盯著她看了好半晌,搖了搖頭,“我怎么不記得我還有一個母親?”</br> “這……”</br> 禾孝蘭雅心中緊張,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無助的看向老沉頭,等待他開口解釋。</br> “你啊,昨天不小心摔跤了,磕碰到了腦袋。醫生說你腦部有積血未清除,會影響到你記憶,怎么會這么嚴重?”</br> 他早已經準備好了合理的理由。</br> 孟婉初抬手摸著腦袋,腦袋上確實纏著紗布,似乎真的受了傷。</br> “你躺著歇會兒,我去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br> 老沉頭攙扶著孟婉初躺下,對禾孝蘭雅說道:“快,快去叫醫生。”</br> “好。”</br> 沒反應過來的禾孝蘭雅木訥一剎,當即轉身去找醫生。</br> 不多時,醫生走了進來給孟婉初診脈,最后所說的結果與老沉頭剛才的話如出一轍。</br> 是因為撞傷了腦袋,腦部有淤血未清,壓迫了腦神經,導致選擇性失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