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哪怕不說,孟婉初都能感覺到。</br> 蕭承無奈的搖頭一笑,“眼睛倒是挺尖的。”他嘆了一聲,眉心微蹙,“別說我,說說你。還有……擎默寒過得怎么樣?”</br> 人放下仇恨是非常難的事情,可蕭承就因為對孟婉初的喜歡,逐漸放下了對擎默寒的仇恨。</br> 只有愛一個人,才會體會到為了她可以放棄一切的那種瘋狂。</br> 孟婉初柳眉微擰,似乎不知該從何說起。</br> 兩人去了三樓的咖啡廳,坐在咖啡廳的角落里,正好是臨窗的位置,各自點了咖啡和甜品。</br> “阿寒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我啊,還是老樣子。”孟婉初側首看著窗外,歐式建筑風格的大街上,兩旁種植著梧桐樹。</br> 獵獵寒風,吹掉了樹干上僅有的幾片樹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杈子,顯得有些蕭瑟。</br> “抱歉。”</br> 蕭承臉色微沉,對于擎默寒的事情他表示無能為力,“我很想幫你,但能力有限。”</br> 之所以會放下跟擎默寒的仇恨,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屢次靠近孟婉初給他們夫妻兩人帶來了滅頂之災。</br> 蕭承心中愧疚,久而久之,也就沖散了對擎默寒的恨。</br> 又或許,蕭承認為,種種事情疊加,已經抵消了擎默寒對他所做的一切。</br> “跟你沒關系。”孟婉初搖了搖頭。</br> 她沒有辦法責怪蕭承,當初蕭承嫁給安蒂娜也是因為她。</br> 成為贅婿,沒有幾個男人能接受,尤其是像蕭承這樣自尊心極強的男人。</br> “安蒂娜不是已經懷了身孕嗎,你怎么突然跟她提出離婚?”孟婉初有些疑惑。</br> “兩位,咖啡好了。”</br> 這時,服務員走了過來,將做好的咖啡和甜點放在兩人面前,而后轉身離去。</br> 蕭承垂首看著咖啡,端起,吹了吹濃香的咖啡,輕抿了一口,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笑意,“你不是很清楚嗎。”</br> 突然的問題讓孟婉初云里霧里,她費解的微蹙眉心,細細一想,大抵明白了什么。</br> “我跟她本就沒有感情,她這么做,我并不意外。”蕭承感慨了一句。</br> 聽他一說,孟婉初確定了心中的想法。</br> 他說的是安蒂娜婚內出軌的事情。</br> 只是……</br> 他怎么知道她曉得此事?</br> “我……也是意外才知道的。”孟婉初低頭看著飄著裊裊熱氣的咖啡,道。</br> “既然知道,怎么不告訴我?”m.</br> 蕭承突然質問。</br> 孟婉初愣了一下子,驚愕的抬眸,“我……”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br> 對面坐著的男人坦然一笑,“逗你玩的,怎么還緊張了。”他靠在卡座上,十指交叉置于腹部,“你跟擎默寒的事情我很抱歉,幫不了你們。“</br>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孟婉初由衷感激,“你跟安蒂娜真想好了離婚?后面該怎么辦?她父親怕不會輕易放你離開。”</br> “有安蒂娜種種劣跡,弗萊克也不會說什么。”蕭承視線落在孟婉初身上,“這次,我打算走了。”</br> “走?”孟婉初不免有些擔憂,“去哪兒?”</br> “天涯海角,總有我一席落腳之地。”蕭承神色淡淡,“我是來跟你道別的,以后還不知道有沒有再見的機會。”</br> 如果說之前的道別讓孟婉初覺得輕松,那么這一次,她卻心情沉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