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身上只剩下平角褲。</br> 唐婉星手伸了出去,最終還是停了下來,“還要繼續嗎?”明知故問。</br> 似乎是在尋找最后一絲機會,哪怕是他自己主動,她覺得勉強也能接受。</br> “你覺得呢?”</br> 喬子騫態度坦然,“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真的幫你解決了孟孟,我極有可能也會付出生命做代價?”</br> 他的話不無道理。</br> 唐婉星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br> 一雙手攥著又松開,松開又攥著,最后雙手覆在他腰部兩側,纖纖玉指扯起了他平角褲的褲邊,閉著眼睛繼續著。</br> 而就在這時,喬子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嗎?”</br> 突然的問題讓唐婉星愣了一下,她錯愕的看著他,抿著唇,沒說話。</br> “既然你選擇了主動,就要全程‘主動’下去。”</br> 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br> 他說完之后,刻意拉長了聲調,“你千萬想清楚,現在反悔還來得及。”</br> 唐婉星垂眸,眨了眨卷翹如蝶翼般的睫毛,內心天人交戰,權衡著利弊。</br> 最后,她點了點頭,“嗯。”</br> 事已至此,唐婉星沒有后退的余地,唯一的辦法就是硬著頭皮繼續進行下去。</br> 然而就在她鼓足勇氣準備進行下一步動作時,男人忽然攥住了她的手將她推到了一旁。</br> 過于突然,唐婉星毫無防備的跌倒在床上,錯愕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疑惑萬千,“你干什么?”</br> 喬子騫起身坐在床上,掀了掀眼皮,清冽的冷眸凝視著她,抬手捏著她的兩腮,一字一句道:“星星,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還有沒有半點以前的樣子?”</br> 唐婉星:“什么……什么意思?”</br> 他捏著她臉頰的手愈發的用力,“我只是想試探一下,沒想到為了能跟大哥在一起,你無所不用其極,哪怕犧牲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也想除掉孟孟。值嗎?”</br> “啊?!”他咬牙質問著。</br> 喬子騫心中,唐婉星的女神形象逐漸被摧殘風化,最終崩塌,全然沒了最初的模樣。</br> 僅剩下的,是撕扯下一身皮囊后暴露出的真實模樣,讓人覺得可悲、可憐、可恥!</br> 喬子騫的做法是唐婉星沒想到的,她木訥的扯著被褥裹著自己,半天都不知道該作何回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喬子騫起身,背對著她,將衣服迅速的套在身上。</br> 待白色襯衣穿上后,他回頭,骨節如玉的手指扣著腰間的紐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眸光都變得涼薄無情,“回頭是岸,現在住手還來得及。”</br> “不!”</br> 唐婉星情緒有些激動,隨著一聲反駁,她往喬子騫面前挪了挪,“憑什么要‘住手’?我就是要除掉孟婉初!我唐婉星這輩子沒怕過誰,遇神殺神,遇佛誅佛,橫豎只有一條命,我不怕死!”</br> 愛情到了近乎瘋狂的地步,便是人有問題。m.</br> 喬子騫莫名間不想跟她多費口舌,將毛衣套在身上,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那樣冷漠的眼神,好似在看陌生人一樣。</br> 他,轉身走了,走的毅然決然。</br> 唐婉星注視著他的背影,心有不甘,“你也不愛我了是嗎?為什么,為什么你們所有人都要拋棄我,為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