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初一句話還沒說完,她猛地伸出雙手緊緊地抱著腦袋,“好疼啊,我頭,頭疼,擎默寒,我頭好疼啊……”</br> 瞬間爆發(fā)的痛感席卷全身,頭疼欲裂,孟婉初整個人無力的跌倒在地,蜷縮著身體,雙手先是緊抱著頭,然后開始不停地拍打著腦袋。</br> “疼……救命啊,好疼……唔……疼……”</br> 一向承受能力極強的孟婉初疼的就地打滾,那種像是腦袋要炸開似的疼痛感令她痛不欲生,而后極端的腦袋在地上磕著,撞著,發(fā)出砰砰砰的悶響。</br> 事情看似過了很久,實則只發(fā)生在一瞬間。</br> 擎默寒見她不停地用頭撞地,將直接將她摟在懷中,“阿初,你到底怎么了?別做傻事,來,咬住我的手!”</br> 極度的痛感會麻痹大腦,很容易會不受控制的咬傷舌頭,或者傷及自己。</br> 心急如焚的擎默寒面對當下的狀況,措手不及,只能將手伸到孟婉初的嘴邊,讓她咬住自己的手,換來她的安全。</br> “疼……唔……唔……”</br> 孟婉初疼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不過是短暫的剎那間,她已然雙眸泛紅,猙獰可怖,十分駭人。</br> 她瘋狂的蹬著雙腿,一手拍打著腦袋,一手握住擎默寒的手,死死地咬了下去。</br> “嘶~”</br> 近乎撕裂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擎默寒疼的緊咬貝齒,但仍舊強忍著痛,“咬吧,只要別傷……到自己……就好……”</br> 許是孟婉初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所以她咬著他的手十分用力,險些將手上的肉都撕了下來。</br> 盡管很疼,可孟婉初沒有理智盡失。</br> 當唇齒間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兒時,她疼的近乎一片空白的大腦得以緩解,便立馬松開擎默寒的手,推開他,“離我遠點……”</br> 她話音落下,不等擎默寒開口,便發(fā)現(xiàn)懷中的女人身子一軟,倒了下去。</br> “阿初?阿初?”</br> 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了擎默寒,饒是素日里遇事從容鎮(zhèn)定的他,此刻也心弦緊繃,嚇得大氣不敢出。</br> 伸手在她鼻息間試探了一下,又摸了一下她的頸部,確定女人仍有脈搏跳動,他懸著的心方才落了下來。</br> 扶著孟婉初平躺在地上,男人為了一探究竟,便再一次轉(zhuǎn)身走向那個壇子,站在桌前遲疑片刻,冷眸掃視了一眼右手大拇指下方的大魚際肌被咬的鮮血淋漓的手,兩排凹陷極深的壓印,幾乎都露出了血紅的肉。</br> 擎默寒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著,望著不停滴落的血液,男人抬起手,將血液滴入了兩只碗中。</br> 如果說清水中是無色無味的生物,那么浸染了血液便能看出里面的東西。</br> 血一滴一滴的落入碗中。</br> 方才不起波瀾的水再一次蕩漾四濺,像是水里有魚兒在掙扎撲騰,水花很大。</br> 不僅僅是兩只碗,就連壇子里也濺出水花,只不過是水花往外飛濺,與煮沸騰的水的翻騰截然不同。</br> 擎默寒倒抽一口涼氣,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孟婉初,他沉默半晌,將手伸到那一碗水前。</br> 如果說水里有東西傷到孟婉初,那么,他倒要試試,到底是什么東西,傷了她。</br> 擎默寒原本以為將手伸過去,也會與孟婉初一樣,有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鉆進他的肌膚,奈何手伸了過去,居然沒有一丁點的反應。</br> 清澈的水因為沾染了紅色血液,變得泛紅,水依然像是暴雨瓢潑而下的濺著水花。</br> 他手放在碗旁邊等了半晌,沒有任何反應,他猶豫片刻,便直接將手伸入碗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