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果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做一個肖申克。
但事到臨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活在現(xiàn)實里,而不是電影里。
盯著自己腳上鎖鏈那個顯眼的缺口,陳立果聽著門口傳來了冉青空的腳步聲。
陳立果哭喪著臉:“系統(tǒng),我好慌。”
系統(tǒng)心想我怎么會選了你這么個宿主。
冉青空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到陳立果躺在床上看書,下半身蓋著一床薄被。他看著陳立果無精打采的模樣,摸了摸他的額頭,小聲道:“怎么?不舒服么?”
陳立果哼哼唧唧半天,屁話沒說出來一句。
冉青空見他不說話,問了聲:“文悠,怎么了?”
陳立果心中泣血,表面還是一副對冉青空愛答不理的模樣,他道:“冉……冉青空,你最近很忙么?”
聽陳立果沒有再叫最近冉哥,冉青空眉頭微皺,道:“嗯。”
陳立果抿著唇不說話了。
冉青空看他扭捏的模樣,也是猜出他定然是想問冉童彤的情況,他心下莫名的有些失望,低低道:“童彤情況還好。”
陳立果道:“是……么……那你什么時候走?”
冉青空道:“我才來你就想我走?”
陳立果心道你不走發(fā)現(xiàn)我腳上鏈子缺了個口子,不得把我撕了啊。
冉青空見陳立果露出瑟縮之色,心中苦澀愈濃,他道:“文悠,別怕我。”
陳立果嗯了一聲,又不吭聲了。
冉青空道:“我去洗個澡。”他說完就去了廁所,留下陳立果一個人躺在床上惴惴不安。
十幾分鐘后,冉青空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一邊朝陳立果走了過來,他正欲掀開被子躺上床,便聽到陳立果低低的聲音:“你頭發(fā)還沒干。”
冉青空道:“嗯?”
陳立果說:“我、我?guī)湍愦蹈砂伞?br/>
冉青空沒想到今天陳立果居然如此主動,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驚喜,他道:“文悠?”
陳立果沒理冉青空,扭身從床頭柜上拿了個吹風(fēng)機(jī),開始幫冉青空慢慢的吹頭發(fā)。
冉青空背對著陳立果,感受著催風(fēng)機(jī)的熱氣撲打在自己的頭頂,只覺的本該已經(jīng)死心的心臟被某種不該有的期待覆蓋了。
二人和諧的沉默著,在頭發(fā)就要催干的時候,冉青空輕輕的開了口,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陳立果差點沒哭出聲,他說:“文悠,我把鎖鏈給你取了吧。”
陳立果:“……”
冉青空說:“你要逃便逃吧,我總不能關(guān)你一輩子。”
陳立果:“……”
冉青空道:“不過無論你逃到哪里,我都不會放你走的。”
陳立果:“……”
他說著,轉(zhuǎn)身抱住了陳立果,動情的吻住了陳立果的唇。
這要是換了平時,陳立果早就爽翻了,但是今天不行,他不但沒有感覺到爽,還生出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冉青空見陳立果渾身僵硬,還以為陳立果是抗拒自己的吻,他苦笑一聲,道:“我知道你是不信我的。”他說著,起身從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銀色的鑰匙,道,“我這便做給你看。”
陳立果整張臉都僵住了,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拒絕,但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找個什么理由。難道他對冉青空說,不用解開了,我在這里挺好的?
冉青空見陳立果死死的裹著被子不肯松開腿,也有些驚訝,他疑惑的叫了聲:“文悠?”
陳立果笑的比哭難看:“冉、冉哥……”他又叫冉哥了。
冉青空道:“嗯?”
陳立果道:“我、我不想走了……”
冉青空聞言微微瞪大了眼睛,顯然他是完全沒有料到陳立果會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話。
陳立果說:“冉哥……我……”
冉青空叫了一身:“文悠……”
陳立果:“冉哥……”
二人深情對視許久,然后冉青空一把掀開了被子。
此時,陳立果腳上那個銀色的鏈子上的黑色缺口格外顯眼,陳立果這五十多度的近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更不用說冉青空了……
待冉青空看見那缺口,再次抬頭后,他原本滿臉的深情已經(jīng)變成了一腔冷意,他輕輕喚了一聲:“文悠。”
陳立果被他喊的渾身一抖,他可憐兮兮的看著冉青空,差點沒哭出聲來,他道:“冉哥,你聽我解釋。”
冉青空說:“你解釋。”
陳立果:“……”咦。仔細(xì)想想他還真沒什么好解釋的。
冉青空:”嗯?”
沒辦法了!陳立果深吸一口氣,做出一副凄慘之狀,他絕望的苦笑著說:“冉哥,你說你喜歡我,可是我也是個男人,天天這樣被你關(guān)著……”
冉青空手里捏著鎖鏈,表情冷如冰霜,他說:“這便是你要逃離我的原因?”
陳立果:“……”哥哥再愛我一次!
冉青空看著陳立果腳踝上鎖鏈那一個缺口,伸手便捏住了陳立果的下巴,他緩緩的說:“徐文悠,你離開這里,是想去找冉童彤對吧?”
陳立果眼神略微有些躲閃,也不再試圖反駁,而是抿緊了嘴唇。
“我那樣對你你都不曾想逃跑,知道童彤過的不好,竟是就想要離開這兒?”冉青空笑的陰沉:“可惜,你哪里也去不了。”
“冉哥!”陳立果被冉青空一把推倒在了床上,他見冉青空這般惱怒,于是轉(zhuǎn)身欲逃,卻被冉青空抓住鎖鏈一點點的拽了回來。
“不要!冉哥!”陳立果猶如一只可憐的小獸,在冉青空身下瑟瑟發(fā)抖,他無力的推拒著冉青空的動作,眉宇神態(tài)間全是一片讓人心涼的絕望,冉青空將這些畫面看在眼中,手下的動作絲毫沒有留情。既然他已經(jīng)如此絕望了,那便讓他更絕望些吧,或許絕望到了盡頭,便不會再去想其他的事了。
一番糾纏之后,陳立果累的睡著了,冉青空看著他疲憊的模樣,伸出手輕輕按住了陳立果皺著的眉頭。
陳立果嘴里嘟囔兩句,往冉青空懷里縮了縮。
見到陳立果的這個動作,冉青空眉宇間的陰郁這才略微有些消散,他知道自己不該奢求陳立果的愛情,可人就是這般貪婪的動物。
第二天,陳立果神清氣爽的起床,見冉青空還沒醒過來,偷偷摸摸的去蹭了個早安吻,然后一個人縮到被子里傻笑。
系統(tǒng)幽幽的問了句:“爽嗎?”
陳立果干脆利落:“爽!”
系統(tǒng)道:“還想繼續(xù)爽下去嗎?“
陳立果:“想!”
系統(tǒng):“冉童彤!”
聽到這三個字,陳立果整個人都泄氣了,他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系統(tǒng)道:“你確定你知道了?”
陳立果道:“確定確定!”
系統(tǒng)這才不說話了。
陳立果做了一會兒心里建設(shè),然后慢吞吞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再慢吞吞的去了衣柜,隨便找了幾件衣服。
冉青空睡的迷迷糊糊,看見陳立果的動作也沒放在心上,直到——他的手被陳立果捆在了床頭。
冉青空在察覺陳立果想干什么時,立馬清醒了,他蹭的一下便想從床上坐起,但卻發(fā)現(xiàn)陳立果死死的壓在了自己身上。
“你要做什么?徐文悠!!”冉青空氣瘋了。
“冉哥。”陳立果的眸子里水光流轉(zhuǎn),仿佛下一秒就會流出眼淚,他似乎想說什么,但又將話咽下了喉嚨,最終只擠出了兩個字:“保重。”
“徐文悠!!”冉青空瘋了似得掙扎,他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敢這么對我——”
“冉哥。”陳立果道:“抱歉。”
冉青空聽著陳立果那一聲真誠的抱歉,只覺的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泄光了,他不再掙扎,就這么沉默的凝視著陳立果。
陳立果被冉青空看的很難受,他很想對冉青空說你別擔(dān)心,你要是再來抓我,我還會回去的,但是礙于系統(tǒng)的機(jī)制,他又被迫將話咽了下去。
冉青空扭過頭,連看也不看陳立果。
陳立果看著他的模樣,只覺的心如擂鼓,他之前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有些喜歡冉青空,但到了今天……他不確定了,若只是喜歡,心臟為何會跳的那么快呢。
陳立果看著冉青空悲傷的側(cè)臉,沒能忍住,彎下腰親了親他的下巴。
冉青空被陳立果的動作驚的全身呆住了,他正欲說什么,卻聽到陳立果輕輕的說了一句,他說:“冉哥,我從來就不欠你什么。”
冉青空的臉色瞬間灰敗下來,的確,從頭到尾,都是他對陳立果的一廂情愿。
陳立果下了床,在冉青空的衣服里找到了鑰匙,簡單的打開了鎖。打開鎖之后,他也沒有將鑰匙扔下,而是放到了衣服胸口的袋子里。
“文悠。”在陳立果要出門的時候,冉青空抖著聲音叫了他的名字,他問他:“你、你恨我嗎?”
陳立果扶著門框,沉默了片刻后,才輕輕的說了聲:“冉哥,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冉哥。”再進(jìn)一步的話,他卻是不能說了。
冉青空道:“好……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本來到這里陳立果心里就夠難受了,結(jié)果他聽到冉青空的這句話差點沒直接哭出聲——娘耶,為什么不來找他了,他身份證都被冉青空注銷了,還怎么活啊,他本來指望事情搞定之后冉青空再把他抓回去,結(jié)果冉青空冒出來這么一句。陳立果一想到性丨福生活就這么短暫的結(jié)束了,不由的流出了悲傷的淚水。
但他也不敢再耽擱,幾步便走出了冉青空關(guān)住他的屋子。
冉青空看著陳立果的背影,死死咬住的下唇溢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