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媚的陽光灑進房屋時,已經(jīng)修行一晚,運功一百零八大周天的風(fēng)秉文神清氣爽,心神愜意的睜開雙眼。</br> “嗯~”</br> 當(dāng)心神歸入識海,重掌身軀的風(fēng)秉文在睜眼的同時,也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那是一種極為復(fù)雜,來源繁多的香味。</br> 菊花,桂花,紫薇,玉蘭……一瞬間,風(fēng)秉文便辨認(rèn)出了十余種花香的源頭,心神稍稍詫異之間,推開房門走進院落,頓時便見到了一幕百花盛開,爭奇斗艷的繁盛之景。</br> “你們這些家伙,都收斂一些。”</br> 看著院落中的鮮花盛開,草木茂盛,青草桂木嬌艷欲滴的生機勃勃之相,風(fēng)秉文忍不住翻了翻白眼。</br> 他教導(dǎo)院落中那些受他恩惠而誕生靈智的草木,遵守天道四季循環(huán)之力,不做違逆天時之時,該開花的時候開花,該結(jié)果的時候結(jié)果。</br> 修行乃是奪天地造化的逆天之事,但是修行的最初階段,必須順天而行,逆天的代價,凡俗是支付不起的。</br> 院落中盛開綻放的百花,除去本該在秋季盛開的花種外,更多的還是那些該在春夏之際綻放的花朵,這些花朵也在此時開花,就像是得了什么大補,無處發(fā)泄一樣。</br> 此情此景,的確令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但是,這只要稍微有些常識的人看了都能夠察覺到不正常。</br> “大老爺,您不要怪它們了,它們昨天晚上都守了您一晚上,昨天晚上都吃撐了呢,現(xiàn)在正在努力消化。”</br> 這時,風(fēng)秉文肩膀上,一只發(fā)絲金黃,身軀高達三尺的大花精出現(xiàn),習(xí)慣性地落在風(fēng)秉文的肩膀上,臉上帶著驕傲,洋洋得意向風(fēng)秉文解釋道。</br> “守了我一晚上?”</br> 風(fēng)秉文眉毛一挑,臉上露出了笑意</br> 昨天晚上的動靜,他并非沒有察覺,但是他實在是感覺不到危險,也就懶得動彈了。修行是日積月累之事,豈能因為些許雜事而就此中斷。</br> “昨天都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你們與我詳細說一說,若你們當(dāng)真為我護道,老爺不吝寶材,通通有賞。”</br> 風(fēng)秉文察覺到了動靜,但是奈何來襲擊的人都是太弱了,都沒有讓風(fēng)秉文分神,所以他也來弄不清,昨晚襲擊者的規(guī)模有大,具體情況還要問一問這府邸中的草木性靈與異物精怪。</br> “老爺,昨天晚上天一黑了,就有三名家伙偷偷摸摸穿墻進來了,那些家伙剛一進來,就被柳大,柳二,柳三他們幾個逮住了……”</br> 聽到風(fēng)秉文詢問,去了一趟龍王筵席,吃了不少靈物靈果,再次脫胎換骨,靈體都變大了不少的伯瑤興奮說道。</br> “哎呀,伯瑤,你說的太啰嗦了,我來說,老爺,我告訴你,昨天晚上有很多來歷不明的壞家伙想要翻進來……”</br> 風(fēng)秉文這一問,這看似靜謐無人的院落頓時熱鬧起來,腳下的青石長出大口,眼前的桂樹露出了五官,一切事物都動了起來,就連花盆都長出一雙眼睛。</br> 在一中性靈精怪七嘴八舌下,風(fēng)秉文大致弄清楚了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簡單來說,就是一群三教九流,實力低微,但是成分極為復(fù)雜的人,在入夜后,襲擊了風(fēng)府。</br> 但是,這些家伙中看不中用,除了人數(shù)以外,再無長處,就連他院落中那些誕生的時間都沒滿三年的性靈怪異,都沒過去,就紛紛倒下了。</br> 不過,這一群莫名其妙襲擊他的家伙,雖然菜得摳腳,但讓風(fēng)秉文很疑惑,他一向與人為善,從不與人結(jié)仇。昨天晚上這么多人找上門了,說明他被人盯上了。</br> “我又沒干什么,難道是因為我寫的那篇策論,那也不至于啊。”</br> 風(fēng)秉文嘀咕一聲,他這一段時間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大概就是那一篇,在考場上因為鬼神的刺激,一時興起,寫的策論了。</br> 他承認(rèn),本來他只是寫著玩的,可是耐不住越寫越上頭,一腔熱血寫著寫著就往上涌,就忍不住多寫了幾句,提了一些比較簡單粗暴的建議。</br> 念及至此,風(fēng)秉文頓時想起了天書,他心神沉寂,綻放億萬豪光的天書頓時在意識深處翻開,嘩啦啦翻頁。</br> 姓名:風(fēng)秉文</br> 善功:伍萬叁仟柒佰貳拾捌(53728)</br> 惡行:貳仟玖伯壹拾叁(2913)</br> 看著一夜暴增至三萬的善功,風(fēng)秉文眨了眨眼睛,他早就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每天看一次天書善功惡行的良好習(xí)慣。</br>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昨天看天書的時候,天書上的善功僅僅只是三萬出頭,而現(xiàn)在,一夜過去,暴增兩萬有余的善功。</br> 這筆善功加起來可不算小了,他幾乎什么都沒做,就增長了兩萬之?dāng)?shù),當(dāng)然,惡行也增加了一點,但是跟善功相比,微不足道,連零頭都沒有。</br> 善功記錄</br> 帚靈打惡僧,善功,伍佰捌拾(580)</br> 石靈斷鬼足,善功,叁佰貳拾(320)</br> ……</br> 風(fēng)秉文不喜歡稀里糊涂,當(dāng)他翻開善功記錄時,看到的是整頁整頁刷新的記錄。</br> 每一條記錄上顯示增加的善功都不多,大多幾百,少有上千。</br> 雖然這并不能直觀的反映那些被懲戒的惡者實力大小,但其實也可以反映一點點,畢竟太弱的家伙,即便是有心為惡,也翻不起什么浪花。</br> “你們,干得不錯!”</br> 從天書上得到驗證的風(fēng)秉文抬頭,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對院中草木性靈的行為給予肯定,并表示不日就會給予它們賞賜。</br> 而安撫完那些興高采烈的小家伙之后,風(fēng)秉文轉(zhuǎn)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的面容瞬間垮了下來,露出了痛心疾首之色。</br> 錯億!</br> 雖然不清楚昨天晚上跑到他院子閑逛的那群家伙是什么來歷,但是根據(jù)天書的反饋可以肯定,那就不是一群什么好玩意兒。</br> 換而言之,那就是一群主動送上門的善功,這等好事,他這輩子都沒碰上啊,哦,他也就碰上了一次——臥龍湖游泳,他撞上了一名潛逃的殺人犯。</br> 但是這根本就無法與昨晚的那一遭相比,他養(yǎng)的這群草木性靈動手,他都白撿了兩萬善功,要是他親自動手,沒有因果折扣的話,那保守估計,也得翻一翻。</br> “大老爺,你怎么了?”</br> 這時,一道怯生生的聲音響起,風(fēng)秉文抬頭,頓時便看到他的床榻上,一只嬌俏可人,讓人忍不住心出憐愛之意的小臉露了出來,一臉懵懂的看著他,清亮的眼中滿是疑惑。</br> 小白芍,蘇雅,同樣蹭了龍宮之宴的緣故,脫胎換骨,如今的靈軀已有三尺之長。</br> 不過即便是一身靈力積累,已然超越了封神前的藥王公,這大精靈還是喜歡在他運功行氣的時候,趴在他身邊睡覺。</br> “沒事,就是弄丟了兩把神兵!”</br> 風(fēng)秉文臉上露出極為勉強的笑容,看得舒舒服服睡了一晚的蘇雅更呆了。</br> “呀,丟了兩柄神兵,老爺不要傷心。”</br> 即便是不諳世事的蘇雅也知道神兵的貴重,她拍打花瓣翅膀,飛到風(fēng)秉文身邊,小手捶打風(fēng)秉文的肩膀,柔聲安慰,</br> “蘇雅相信您一定可以找回來的。”</br> “找不回來了。”</br> 風(fēng)秉文仰天長嘆,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風(fēng)府之下,埋了不少營養(yǎng)豐富的花肥,這才有了今朝百花盛開,爭奇斗艷之景。</br> “那蘇雅相信老爺,可以得到更好的神兵!”</br> “你說的對,老爺我可以得到更好的。”</br> 話音落下,風(fēng)秉文精神一震,想到了今晚,眼中頓時流露出了五色華光。</br> 如果昨晚襲擊的那一群人真的是因為他寫的那篇策論來而來的話,那就意味這一次試探,后續(xù)絕對還有。</br> “哈哈哈,蘇雅,你真棒!”</br> 一番言語之下,風(fēng)秉文的心情頓時大好,伸手揉了揉大精靈的小臉。</br> 如果所料不錯,正餐還沒開始呢,還只是上了一道前菜,急什么。</br> “呀,老爺,你弄得我不舒服了。”</br> 所以說風(fēng)秉文的氣息讓小白芍很喜歡,但是這揉捏的力道,已經(jīng)變成大號精靈的蘇雅就不喜歡了,太粗暴了。</br> “一時沒注意,我輕點,再讓老爺揉揉。”</br> “嗚~”</br> 靜謐夜色下,距離風(fēng)家大宅足有數(shù)里地的一株老槐樹樹梢之巔,一名身材干瘦的老道士遙望風(fēng)府,目光中滿是凝重之色。</br> “家主果真所料不錯,主家那群人,果真不當(dāng)人子,交代的事情就沒一樣簡單的,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br> 回想起昨夜目睹的景象,雖然沖進府邸的都是一群連修行門檻都沒有完全跨過去的廢物,可是沒有一個能走出來,就足以說明其中的兇險了。</br> “再觀望些許……”</br> “老人家,你站那么高,在看什么呢?”</br> 一道突兀出現(xiàn)的問話,讓老道士的身形一顫,當(dāng)他低頭時,就看到一陌生中又有些熟悉的年輕面龐,正笑吟吟地看著他。</br> “要不還是下來吧,站得高,摔得也痛。”</br> “……”</br> 老道士一聲不吭,縱身化作一道灰虹,就準(zhǔn)備遁走。</br> “來都來了,待一會兒再走唄!”</br> 風(fēng)銘文笑容不變,伸手從袖袍中抽出一柄赤劍,對準(zhǔn)虹光,凌空一斬,遁光破碎,隱約間可見一道人影被一分為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