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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九章 金烏仙,古天神

    “這里就是太虛!”</br>  看似平靜的天罡層被一道赤金流光刺破,成百上千種天罡之氣涌動,在天罡層外的黑暗中留下絢爛的光痕。</br>  “果真如典籍中所記載的一樣,枯寂無聲,了無生趣。”</br>  熾熱的炎流在太虛之中涌動,堂皇浩大的光逼退了黑暗與冰寒,數(shù)百丈的羽翼在空中伸展,宛如黃金澆筑而成,詮釋不朽真意。</br>  這是天地間至強的神禽,金烏,在一些小界,金烏甚至能夠取代太陽,為萬物生靈帶來光明與生機,不過同樣的,金烏所散發(fā)出的光輝,也足以摧毀一界。</br>  而這只血脈純粹的金烏,突破了原有的自固,踏足了更高的層次,全新的力量讓他沖破了天罡層,第一次見到了,只存于典籍中記載的太虛,只不過其中的景象,令他大失所望。</br>  綿延無盡的空曠與虛無,還有他至剛至陽的金烏真火只能抵消周身的嚴(yán)寒,讓他因為踏足更高的層次而躍動的心頓時沉寂起來,明明已經(jīng)是能夠注視長生的地仙,可他此時,仰望太虛,卻仍舊感覺到一種渺小。</br>  “太無趣了!”</br>  金烏揮動羽翼,掀起的炎流綿延數(shù)百里,照徹萬里虛空,可這與太虛相比,是那么微不足道,宛如滄海一粟。</br>  這樣的環(huán)境,即便是這位金烏仙也不想久留,正當(dāng)他煽動羽翼,準(zhǔn)備再一次突破天罡層,返回生養(yǎng)他的天地時,一雙光耀灼灼的神瞳瞥見了什么,龐大的金烏之軀在天空中一頓。</br>  隨后沒有絲毫遲疑,在太虛中奔騰涌動的炎流蔓延千里,化作一條赤火大道,金烏振翅而飛,奔向了那處在天罡層上方緩緩飄動的暗影。</br>  “殘界碎片?”</br>  僅僅只是接近,天生貴胄的金烏仙就辨認(rèn)出了那龐大的黯影是什么,這讓他原本逐漸沉寂的心,再一次激動起來,這一次不為境界上的突破,而是為自己的福緣而喜悅,</br>  “本王果真是氣運所鐘,第一次遨游太虛就能夠撿到殘界碎片,帶給本王千年,不,兩千年的時間,即便是那妖帝之位,本王也能夠爭上一爭了。”</br>  回想起血脈與族中典籍中的種種記載,金烏仙的心情越發(fā)喜悅。</br>  太虛無窮,亦有無窮世界,在其中生滅,一界破滅之后必有殘余,而那其中的殘渣,哪怕只是小小一塊,都能為仙人帶來莫大的好處。</br>  就如眼前這塊龐大的黯影,似乎靈氣衰落,地脈枯竭,可是他只要將其煉化,帶回去,融入到自己的福地中,少說也能為他省去數(shù)百年的苦修積累。</br>  但這只是最基本的好處,關(guān)鍵并不在于此,而是來自他界的殘留,對于生養(yǎng)金烏一族的天地,也擁有莫大的補益,若是運氣足夠好,甚至能夠得天眷。</br>  想起先祖在典籍中留下的種種描述,這只金烏仙速度又快上了幾分,很快便接近了那龐大的黯影,它垂下目光,想要查看那一處殘界碎片的情況,看看其中是否有來自他界的異寶靈根殘留。</br>  只是他所散發(fā)出的光輝剛剛照耀道這殘界,感受到一股淡漠無情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隨后便是一股讓他也感受到戰(zhàn)栗的意志,</br>  “帝曦的后裔,這不是你可以覬覦的東西,回到你自己的烏巢去!”</br>  這樣的態(tài)度是金烏仙從未體會過的,他生來便是妖中至尊,即便是那些年歲遠(yuǎn)比他古老十倍百倍的妖仙妖神妖圣,見到他,也需要用上敬稱。</br>  從未有任何存在敢如此輕蔑他,這股意志也沒有什么特殊情緒流露,這讓這位已經(jīng)摘取了長生果位的金烏,體會到了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滋味。</br>  因為那是一種自然而然的,以自上而下的長輩姿態(tài)俯視他的,那一種感覺讓他回想起了自己年幼時,跟隨父親去覲見一位族中的“底蘊”。</br>  可那是跟自己血脈同源的先祖,而這一位,他只感受到了那股強大到讓他周身金烏真火都為之凝滯的壓迫力。</br>  “既然知道我乃帝裔,為何要阻我機緣?無論你是哪一位古老存在,也沒有理由阻擋我獲取機緣?我族的老祖還沒有全部坐化呢。”</br>  感受到了強大壓力的金烏仙,并沒有任何退去之意,他也有自己的驕傲,而他所出生族群能夠讓他無視任何威脅。</br>  不論是比較歲月古老,還是種族所擁有底蘊,金烏一族,不懼這天地間的任何存在,任何族群。</br>  “小金烏,你來晚了!”</br>  “我來晚了?”</br>  金烏仙一愣,隨后眼中的神光暴漲,他的眸光穿透了殘界可憐的壁膜,看清楚了其內(nèi)的景象。</br>  他看到了一位正在逐漸變得荒蕪死寂的大地上游走的少年道人,看到了他將那殘存的妖魔一一誅殺,而后收斂幸存的人族,收集散亂的地脈。</br>  “如此弱小,連金丹都沒有凝結(jié),他有何資格得此機緣?”</br>  少年道人身上所流露出的氣機讓金烏仙能夠判斷他正是與自己誕生同一方天地,并非是這殘界的土著生靈。</br>  只是這人族道人的實力弱小到了讓他難以置信的地步,如此弱小,是如何穿過天罡層,抵達(dá)太虛的?</br>  他想不明白,不過此時也不是關(guān)注這點細(xì)支末節(jié)的時候。</br>  “……”</br>  太虛之中一片寂靜,沒有聲音回應(yīng)這尊金烏仙的質(zhì)疑。</br>  “人族有言,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我乃天帝之裔,我證得地仙果位,初次游歷太虛,便遇此殘界,此物便是為我準(zhǔn)備,合該我得!”</br>  金烏仙的一番言語鏗鏘有力,質(zhì)地有聲,可謂是底氣十足,沒有半點心虛之感。</br>  因為他真覺得這殘界就是太虛為他而準(zhǔn)備的禮物,至于那位正在斬除妖魔,收斂地脈的人族道士,不過就是為他做嫁衣罷了,一名連元丹境都不是的小修士,有什么資格獲得如此重寶。</br>  “呵,兄長,我就說了,這些金毛烏鴉自上古時便是吃硬不吃軟,便是好話說盡了,都聽不進(jìn)一句,還以為在畏懼他,還是用他們習(xí)慣的手段打發(fā)他吧!”</br>  “嗯!”</br>  淡淡的回應(yīng)之后,金烏仙便感覺到了不妙,他瞪大眼睛,看到金色的流光刺破了天罡,而后在他的面前,匯聚成一尊威嚴(yán)而又霸道的金色身影。</br>  恍惚之間,金烏仙還以為碰到了一位出關(guān)的老祖,可是很快他又分辨出來了,這與金烏一族那至剛至陽的霸道全然不同,那是一種想要將天地萬物全部踩在腳下,讓天下萬族全部尊他的霸道。</br>  “原來只是一尊化身!”</br>  剎那的心悸后,金烏仙的心中便升起一股喜意,他判斷對了,那位存在的本尊,受到了限制,無法隨意出動。</br>  此時動手,也不過是遣派出了一尊力量與他在伯仲之間的化身罷了,即便一戰(zhàn),也只是同境交鋒。</br>  而憑借金烏一族所擁有的血脈優(yōu)勢,他自信同境之中,即便是那些古老存在也想輕易壓下他,他可以一戰(zhàn)。</br>  更別說,他的身上還攜帶他父親所賜下的仙器與秘寶,而對面的那位化身,一眼便可望穿,并沒有任何特殊的仙神古器。</br>  “吾可勝!”</br>  金烏仙在心中堅定意念,隨后便看到一只金光熠熠的拳頭在眼前放大,隨后遮蔽了視野中的一切,</br>  嘭——</br>  金色的鮮血在黑暗中散開,滴滴晶瑩,熾熱的太陽真火在其上涌動,灑落之處,留下火紅的道痕,太虛中的寒冷都被逼退。</br>  下一刻,神鳥憤怒的啼鳴響徹太虛,足以融化世間一切的太陽真火席卷六合八荒,將那一道偉岸的身影也吞沒。</br>  可那足以融化神料仙珍的仙火,沒有對那一道金色的身影造成任何的威脅,他平靜的將那源自太陽的神火踩踏在腳下,然后又是一拳揮出。</br>  神鳥的悲鳴頓時也應(yīng)聲響起,金烏仙自從出生以來,從未遭受過如此痛擊,明明是一樣的力量,他還擁有法器上的優(yōu)勢。</br>  一面烏光灼灼的寶鏡被他祭了出來,甚至他也化作人形,手持一柄長槍,身披仙衣戰(zhàn)甲,對可面那位連面容都看不清的存在,只是揮舞一雙拳頭,就打得他狼狽不堪,只得四下躲閃,毫無招架之力。</br>  咔嚓!</br>  由金烏一族的一位大能者熔煉諸多縣料神珍,祭煉而成的寶鏡,被一雙拳頭生生打裂了。</br>  “你是?”</br>  這即便是金烏也為之心悸的表現(xiàn),頓時讓他回想起了那幼年時期曾看過的一篇古籍記載,荒古時期,正是有一位存在憑借無匹的身軀,征戰(zhàn)四方。</br>  轟——</br>  可是已然動手的存在,哪還有跟他交流的想法,又是一拳落下,金烏仙手中的神槍斷裂,而他身上的仙衣也坍陷。</br>  “我服了,還請前輩住手,晚輩愿意就此退去,將殘界讓給您挑選中的人!”</br>  被痛毆了一番的金烏仙想起古籍中的記載,心中終于露怯,有了退讓之意,可是他此時求饒實在是太晚了。</br>  燃燒的太陽真火的金烏之血,在虛空之中飛濺,點點滴滴,瑰麗而又絢爛,帶著一種凄厲的美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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