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做的夢是真的!”</br> 看著那突然多了三千之數的善功,風秉文頓時就確定了,不然解釋不了他這突然多出來的善功。</br> 只是,</br> “我這是怎么做到的?”</br> 雖然很離譜,但是就連風秉文想不起昨晚自己到底秀了一通什么樣的操作,才能夠在自身安然入眠的情況下,斬殺一頭兇獸。</br> “小文兒,你爹說你昨晚夢到自己變成了一條龍,是不是真的?”</br> 這時,一道帶著笑意的詢問聲,將封炳文的思緒拉回到了團年飯的席間,他抬頭望去,頓時就看到母親正笑盈盈地向他詢問。</br> “嗯,是真的。”</br> 風秉文點頭,他如今臉皮厚一些,也可以自詡超凡脫俗的仙神之流,但是偏偏他家人只以為他只是稍有神異的孩子。</br> 可不能就這樣隱藏下去,總有一天要攤開來說的,不過在攤開前,要預先做些鋪墊,免得嚇到了他們。</br> “那可真是個好夢啊!”</br> 父母老人紛紛稱贊,就連風子川也絕口不提風秉文做的夢是在廝殺,大過年的自然要討個好彩頭,一些晦氣敗心情的事是絕口不說的。</br> 年夜飯就在一家人充滿喜色的氛圍中結束,其間風秉文還收了父母長輩給的壓歲錢,雖然只是幾枚銅板,但是也算是討個喜慶。</br> 轉眼間便是到了晚上,正當風秉文躺在床上,準備琢磨夢中殺虎時,卻看到親娘推開房門走了進來。</br> “娘親。”</br> 風秉文從床上做起,他年歲還小,所以可以早些睡下,不必跟家人一起守歲。</br> “不用起來,趕緊躺下,這天氣還冷,可別凍著了。”</br> 看到穿著一身單薄衣衫的風秉文,余慧蓮連忙上前壓著他躺下。</br> “我不怕冷。”</br> “傻孩子。”</br> 余慧蓮揉了揉風秉文的頭,只當是小孩子的倔強,沒有當真,</br> “娘有些話想問問你。”</br> “什么話?”</br> 風秉文好奇道。</br> “你在家里跟爺爺奶奶住一起,在尋常生活上,可有遇到什么難處?”</br> “沒有。”</br> “真沒有?”</br> 余慧蓮追問,她可是知曉,一些對后輩關愛的老人,可是會對子女隱瞞自身的難處,生怕麻煩了孩子。</br> “真沒有。”</br> 風秉文很是肯定,開玩笑,有他在,兩位老人還能碰到什么難處。等過了年,他還打算再去撈一點靈物,偷偷地喂給兩位老人。</br> “沒有就行,你平日去上學,手中可有零花錢?”</br> 關心完老人后,余慧蓮又關心起自家孩子。</br> “沒有。”</br> 他就一半大小孩身上,哪來的錢,兩位老人過得也是節儉的樸素生活,壓根就沒有給孩子錢的概念。</br> “這些年也真是苦了你。”</br> 聽到這話,余慧蓮眼中竟露出些許愧疚。大戶人家的孩子,哪個手里沒有幾枚銀錠,今天她的孩子卻得過如此困頓的生活,這可不行。</br> “我不苦。”</br> 風秉文還是好言寬慰,可這番懂事的模樣,卻又讓余慧蓮眼眶微微發紅,只覺得心酸,也讓他放下心來。</br> “文兒,你在縣中可有嘴饞之物?”</br> “有。”</br> 風秉文坦然承認,有些事情限于身體的發育,他玩不了,但是口腹之欲他可以滿足,卻苦于手中沒有銀錢。</br> 不是他弄不到錢,他開口向那些被他調教過的混混索要,每天大魚大肉完全不成問題,但是這般行徑,他打人的性質就變了,必然會背負惡業,風秉文絕對不干。</br> “那娘給你一些零花錢,你自己偷偷留著買一些吃食,不要叫你爺爺奶奶知道。”</br> “這是不是不大好?”</br> 風秉文臉色扭捏,完美的扮演一名明事懂理的孩子。</br> “這有什么不好,咱們又沒偷又沒搶,只是讓他們知道了,又念叨亂花錢,少些抱怨而已。”</br> “那也是。”</br> 風秉文頗為贊同地點點頭。</br> “給,這是娘給你的壓歲錢,也是你日后的零花錢,莫讓你爺爺奶奶看到了,到時候可就給你收走了。”</br> 在風秉文驚嘆的目光中,這位親娘從懷中掏出一看就知份量不菲的錢袋子,然后往他的枕頭底下一塞。</br> “只要你省著點,夠你一年的零花。”</br> 余慧蓮笑道。</br> “謝謝娘親。”</br> “小家伙,跟娘客氣什么?”</br> 余慧蓮伸手點了點風秉文的腦袋,又伸手從脖頸處扯出一根紅線,輕輕一提,一道蒙著淡淡金光的吊墜,便從衣領間躍出。</br> “這是娘親從州城的菩提寺求來的護身符,可以保平安的。”</br> 說話間,余慧蓮將那風秉文的眼中都閃爍著一層淡淡金光的護身符取下,遞給風秉文,任他把玩。</br> 那是一枚大若雞卵的橢圓掛墜,如琥珀般晶瑩,又帶著些許朦朧光澤,其一面似乎又有人工巧匠,僅以些許筆觸便勾勒出一尊慈眉善目的大佛,看上去禪意十足。</br> “好漂亮!”</br> 只是這般獨具匠心的玉墜,落到風秉文的眼里,只有這般評價。</br> “你這傻孩子。”</br> 聽到自己孩子的評價,余慧蓮哭笑不得。</br> 這是她費百金才從那菩提寺中求得的一枚金玉護身符,即便是如此巨額的花費,也是她托了不少人的關系才得到的機會,只是這番話就沒必要跟孩子說了。</br> “來,娘給你戴上!”</br> 風秉文任憑母親動作,只是心中浮現出一股淡淡的暖意。</br> 他母親只是一介凡人,可是那一枚大佛吊墜卻是貨真價實的佛寶,雖然效力低微,但是足以護一名凡人周全,魑魅魍魎之流近不得身。</br> 而凡人想要獲取此物,需要付出的代價可想而知。開在人間繁華處的佛門寺院,凡人想要與之結緣,要么就是真的有緣,要么就是特別有錢。</br> “戴上去感覺怎么樣?”</br> 給風秉文脖子掛上佛墜之后,余慧蓮頗為期待的問道。</br> “感覺渾身都暖洋洋的,特別舒服。”</br> 其實并沒有任何特殊反應的風秉文如此回應道。</br> “那就好,帶上了可就不要摘下了,爺爺奶奶問起了,你就如實說。不過盡量不要讓旁人瞧見了,以免橫生災禍。”</br> “嗯,我知道,我會把它藏在衣服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