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洗完澡才十一點出頭,還沒到江賦要求沈言故睡覺的時間,于是吃雞四人組就這么上線了。</br> 是不包括陳軍的四人組,陳軍最近是徹底陷入愛情了,才回來就和小云開始打電話,不知道聊了什么,笑得和花兒似的。</br> “學長學長!”</br> 沈言故才開麥,火星人和干飯人就在耳機里叫喚。</br> “晚上好學長!”</br> 沈言故笑:“晚上好。”</br> 火星人問:“學長晚上和我們賦哥看了電影啊?還一起吃了火鍋,還逛了街,去了貓咖啊?”</br> 沈言故:“你都知道啊。”</br> 火星人:“哎喲,不知道太難了。”</br> 沈言故一下子就想起了他們的那個群。</br> 火星人問:“和我們賦哥在一起開心嗎?”</br> 火星人語氣特別歡快,傳染得沈言故也歡快了。</br> 沈言故:“開心啊。”</br> 火星人又問:“那你要不要永遠和我們賦哥開心地在一起?”</br> 話音落,干飯人是立馬就大笑了起來。</br> 干煩人:“你好像一個媒婆。”</br> 火星人:“我是我是!”</br> 沈言故說:“你問問你賦哥愿不愿意。”</br> 火星人激動了:“臥槽!我們賦哥絕對愿意啊!”</br> 沈言故:“賦哥愿意我也愿意,我還要和賦哥一起養貓呢。”</br> “臥槽!”</br> “臥槽!”</br> 火星人罵,干飯人也罵。</br> 兩人不知道嘰嘰喳喳個什么,被江賦一句“好了”制止,瞬間安靜。</br> 火星人笑了一下:“打擾了,是我多事了。”</br> 干飯人:“哈哈哈哈哈哈哈。”</br> 火星人:“唉,賦哥說的沒錯,學長你是真的絕。”</br> 沈言故:“我絕什么?”</br> 火星人不回答只笑。</br> 干飯人也在那笑。</br> “什么啊,”沈言故只好換個人問:“江賦你又說我什么?”</br> 江賦發揮他打太極的能力:“我能說你什么?”</br> 沈言故:“你是不是說我壞話了。”</br> 江賦:“我哪敢。”</br> 火星人又大笑起來:“操,江賦你在學長面前怎么這么,這么……”</br> 沈言故抿嘴等著,但這家伙好半天憋不出一句話。</br> 沈言故只好問:“這么什么?”</br> 火星人話里滿滿的笑:“學長,江賦他聽話嗎?”</br> 沈言故:“哪方面?”</br> 火星人:“各個方面。”</br> 沈言故想了想:“聽話吧,就是有時候老愛弄我,很討厭。”</br> 火星人:“弄?你?”</br> 干飯人也:“怎么弄怎么弄?給我聽聽。”</br> 江賦也問他:“我什么時候弄你了?”</br> 沈言故突然一個想不起來,但他有個模糊的概念:“你自己說有沒有騙過我?”</br> 江賦:“誰讓你這么好騙,什么都信。”</br> 沈言故哈了聲:“這還怪我?”</br> 江賦:“嗯。”</br> 沈言故:“你還嗯?你再嗯一次。”</br> 江賦:“我錯了。”</br> 火星人笑得都拍起了手:“哈哈哈哈操,絕了。”</br> 火星人又說:“學長,我們賦哥夸你都不夠,哪舍得說你壞話。”</br> 沈言故好奇:“他都夸我什么了?我倒要聽聽。”</br> 火星人激動:“江賦你自己說!”</br> 江賦說:“我跟他們說有個叫沈言故的學長……”</br> 沈言故屏息以待。</br> 江賦:“是個笨蛋。”</br> 沈言故:“……”</br> 沈言故:“掛機了,再見。”</br> 耳機里傳來江賦的笑聲:“錯了錯了,別走。”</br> 沈言故:“你們說他是不是很煩?”</br> 火星人笑到不行:“我又敢說什么呢。”</br> 干飯人跟上:“我又敢說什么呢。”</br> 游戲開始打架之后,大家就漸漸安靜了,等到沒有敵人,才會聊那么一句兩句。</br> 很快一局就結束,又愉快吃雞了。</br> 大概是大家都知道江賦不讓沈言故玩游戲超過十二點,這局結束沒人問要不要繼續玩,都乖乖地在外面只站著不準備。</br> 火星人還有話聊:“江賦生日快到了吧?”</br> 沈言故:“對,就下周三。”</br> 火星人笑:“學長你算著日子呢。”</br> 沈言故:“我前幾天才知道的。”</br> 干飯人也問:“江賦今年打算怎么過?”</br> 沈言故好奇:“往年他怎么過的?”</br> 干飯人:“往年就請我們吃個飯。”</br> 沈言故:“那不然生日還要怎么過?”</br> 火星人:“今年不一樣啊,今年有學長你在啊。”</br> 沈言故:“那就多請我一個。”</br> 火星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學長你不要小瞧自己的地位,你要是想,江賦說不定能給你摘個星星。”</br> 沈言故:“那你給我摘一個。”</br> 江賦:“要哪顆?”</br> 沈言故:“要江賦星。”</br> 火星人:“……你媽的。”</br> 干飯人:“臥槽什么東西啊!”</br> 沈言故自己都笑了:“哈哈哈什么東西。”</br> “不過不過,”火星人話音喜滋滋的:“所以我們江少爺,今年準備怎么搞?”</br> 江賦問:“你有想法嗎?”</br> 火星人:“我當然建議大搞特……”</br> 江賦打斷:“沒問你。”</br> 火星人:“……打擾了。”</br> 干飯人:“哈哈哈哈哈哈哈。”</br> 沈言故坐下了:“問我啊?”</br> 江賦:“嗯。”</br> 沈言故:“你生日你問我?你不是一般都請大家吃飯嗎?”</br> 江賦想了想:“你想見他們嗎?”</br> 沈言故:“見面嗎?當然想啊,他們都在哪?”</br> 話音落,那兩個就吵了起來。</br> “別管我們在哪,我們江少爺生日有請,我們一定會回來的。”</br> “爬山涉水都要回來!”</br> 江賦無情打斷:“他們就在藍市。”</br> 沈言故:“哈哈哈,那好啊,一直想見你們。”</br> 火星人激動:“耶!可以見學長了!”</br> 干飯人:“我要告訴他們,他們一定很激動!”</br> 江賦說:“除了他們,可能還有其他人,可以嗎?”</br> “可以啊,人多熱鬧,”沈言故說:“你想叫誰就叫誰嘛,干嘛問我,又不是我生日。”</br> “怕你不習慣,”江賦說完又道:“你宿舍的學長們想來的話也一起吧。”</br> 沈言故笑:“你問他們肯定都是想了,他們最喜歡湊熱鬧了。”</br> “好,我安排,”江賦又說:“不用帶禮物,不收。”</br> 沈言故:“好嘚。”</br> 游戲結束,沈言故從桌上隨便找了本書,做成喇叭的樣子:“喂喂,有人嗎?”</br> 三個舍友同時把頭探出來。</br> 沈言故把江賦的話傳達給舍友們,果然見他們仨都歡呼了起來。</br> “去啊當然去!”</br> “臥槽那必須去啊!”</br> “對啊為什么不去!”</br> 沈言故就知道。</br> 然后沈言故又說了江賦不收禮物,他們瞬間又歡呼了。</br> “太好了啥都不用愁了。”</br> “江賦我太愛了。”</br> “也得謝謝我們小故。”</br> 但周三這個日子實在是不方便,所以江賦索性把日子提前到周六,可以弄得暢快一點。</br> 等到周五,沈言故才知道江賦包了個小別墅,還請來了廚師專門負責伙食。</br> “家里什么條件啊,搞這么大。”陳軍聽后感嘆。</br> 沈言故:“我也是,有點驚訝。”</br> 洋洋問:“你經常這么和他在一起,一點看不出來嗎?”</br> 沈言故:“他太低調了。”</br> 但被這么一說,沈言故確實能想起來一些事。</br> 確實江賦對消費的態度很隨意,確實行事大方,整個人也確實散發著貴公子的氣息。</br> 怪不得那天火星人和干飯人叫他江少爺,真不是隨口喊的。</br> “說是那個別墅里有很多玩的,游戲機籃球很多東西都有,不怕無聊。”</br> 沈言故稍稍地明天的安排告訴大家:“房子后面還有個泳池,但是天太冷了,不合適。”</br> 三個舍友此刻雖然都在干自己的事,但明顯的,在沈言故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都停住了。</br> 沈言故繼續寫作業:“包括我們在內一共八個人,不過里面只有六間房,所以到時候得有兩個兩個要擠一下。”</br> “中午吃中餐晚上吃西餐,宵夜烤肉,”沈言故把頭抬起來些:“哦對,他讓我問你們有沒有忌口。”</br> 洋洋馬上:“沒有沒有,都是都吃。”</br> 陳軍:“俺也一樣。”</br> 葉瀾:“俺也一樣。”</br> 沈言故笑了笑,拿出手機:“行,那我告訴他了,哦,他還問你們有沒有什么其他需要,他早點準備。”</br> 洋洋:“沒有沒有,糙漢一個,有床就行。”</br> 陳軍:“俺也一樣。”</br> 葉瀾:“俺也一樣。”</br> 沈言故笑:“ok。”</br> 沈言故說完,洋洋咽了一下口水:“我現在驚訝的話,會不會顯得我沒見過世面?”</br> 陳軍笑:“你說巧不巧,我也憋著呢。”</br> 葉瀾:“害,我見你們都這么淡定,還以為是我俗了。”</br> 三個人一齊笑了起來。</br> 洋洋哎呀一聲:“江賦也太貼心了,這這,這誰家公子哥啊,這這,這誰頂得住啊。”</br> 葉瀾:“是啊,太貼心了吧,還考慮得方方面面的。”</br> 陳軍笑:“愛屋及烏罷了,沒有小故,我們誰?”</br> 沈言故笑:“那也不是吧,江賦這個人本來就好,他對朋友都很好的,和我沒什么關系。”</br> “那可不一定哦,”洋洋往沈言故那邊挪一點:“小故,江賦這么好,你可得把人家牢牢抓緊了。”</br> 沈言故笑了笑,繼續寫作業本上的公式:“我盡量。”</br> “害,”陳軍趴在床上喊了聲:“我看也別分配什么房間了,小故你和江賦直接一間吧,我們仨再拿倆湊一間。”</br> 洋洋:“同意,我們不重要,主要你和江賦一定要一起睡。”</br> 陳軍拍手:“對咯。”</br> 沈言故沒什么意見:“我可以啊,我怕他不愿意。”</br> 江賦說只有六間房的時候沈言故就想對江賦說要不我們湊一間吧。</br> 但當時嗓子突然卡了一下,他沒問出口。</br> 后來他就不問了。</br> 人家江賦也沒說啊。</br> 小少爺萬一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呢,是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