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故眼睛被江賦蒙著,聽了江賦許多抱怨。</br> 他一件件地說,說了許多從前沈言故撩了不負責的事。</br> 什么當著很多人的面宣布他們結婚了,什么生日那天頭發也不吹戴著一個貓耳朵發箍送上門來勾引他,什么把微信頭像改成他的照片還發朋友圈,什么有時候看起來還像在吃他的醋……</br> 江賦說了好多事,有些沈言故記得,有些沈言故忘了。</br> 眼睛看不見失去了一個感官,所以其他地方就變得特別敏感,江賦說這些的時候人也在動著,他的頻率很好,和沈言故很契合,所以導致沈言故更沒在聽了。</br> 一直到凌晨四點,房間才稍許安靜了些。</br> 沈言故趁江賦洗澡拿手機看了眼,見他們群里晚上又聊嗨了。</br> 陳軍還時不時cue他,說他一晚上都不在,肯定在做.愛。</br> 沈言故無力反駁,陳軍說的確實對。</br> 然后他就在群里發了個很可愛的表情。</br> 沒想到洋洋竟然沒睡,回復了。</br> 洋洋:「?這個點?」</br> 沈言故也問:「你怎么沒睡?」</br> 洋洋:「我刷游戲呢,不是,我不是重點」</br> 洋洋:「你不會和江賦做到現在吧?」</br> 不得不說,洋洋這方面真的敏感。</br> 沈言故直接承認:「嗯」</br> 洋洋:「臥!槽!」</br> 洋洋:「牛啊牛啊」</br> 洋洋:「本地戀就是好」</br> 洋洋:「媽的羨慕了」</br> 沈言故:「啊哈」</br> 畢竟下午教了很多,接下來這位什么都敢說的哥,立馬來驗收成果了。</br> 他先問:「口了嗎?」</br> 沈言故:「嗯」</br> 他又問:「叫老公沒?」</br> 沈言故:「嗯」</br> 洋洋:「他是不是特別興奮?」</br> 沈言故:「嗯」</br> 洋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做.愛爽吧?」</br> 沈言故還是:「嗯」</br> 洋洋真的很坦然,帶得沈言故都不會害羞了。</br> 洋洋:「江賦體力真好啊,你們真行啊,搞到現在啊,什么時候開始的啊」</br> 沈言故:「不知道,吃完飯吧」</br> 洋洋:「?????牛逼啊」</br> 沈言故:「也沒有一直在弄,中間有休息的」</br> 洋洋:「廢話當然要休息,一直搞還得了」</br> 沈言故:「這樣啊」</br> 洋洋:「我們小故現在也懂很多了」</br> 沈言故:「還是洋老師教得好」</br> 洋洋:「不敢不敢,您天賦異稟」</br> 洋洋又說:「但是我很好奇,江賦怎么也這么會?」</br> 沈言故:「他才是天賦異稟,我完全被他帶著走」</br> 沈言故:「他好會啊」</br> 沈言故:「還什么都能接」</br> 洋洋:「哈哈哈牛啊牛啊!不愧是大猛男」</br> 洋洋:「怕不是之前就腦補了千百遍了」</br> 沈言故:「啊這」</br> 洋洋:「???臥槽,被我猜對了?」</br> 沈言故:「他是有提一嘴,大概是這個意思」</br> 洋洋:「啊啊啊啊救命啊」</br> 洋洋:「不過話說回來,小故你是真楚楚可憐,究極大誘受,江賦能忍到現在確實不容易」</br> 洋洋:「他真的疼惜你」</br> 洋洋:「i了i了」</br> 洋洋:「怪不得搞到現在」</br> 過了幾秒,洋洋又問:「你還行嗎?」</br> 沈言故:「說實話,我不行了,我好菜」</br> 沈言故:「我明天可能出不了門了」</br> 洋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洋洋:「還出什么門啊,你們又不是出去旅行」</br> 洋洋:「都在家待著吧」</br> 沈言故:「也不是不可以」</br> 江賦出來后沈言故就把手機收起來了,然后把他這個菜雞也抱去浴室洗。</br> 這次是江賦幫他洗的,他沒精神不好意思了,江賦弄成這樣的就都江賦來負責吧,他躺尸了。</br> 洗完澡之后兩人就素了,沈言故也累了,他真的一點都不想動。</br> 他困困地靠著墻,看著江賦把晚上才換掉的床單再次換掉。</br> 等江賦過來接他,他忍不住問江賦:“你家有多少床單?”</br> 江賦把他抱起來:“夠換。”</br> 沈言故指著墻邊的柜子:“里面不會都是床單吧?”</br> 江賦玩笑式地嗯了聲,然后說:“有一套小恐龍的床單,最后一天給你換上。”</br> 沈言故疑惑:“為什么要最后一天?明天不行嗎?”</br> 江賦:“最后一天換,讓你舍不得我。”</br> 沈言故啊了聲:“那可能不會哦,離開賦哥我可能會特別開心呢。”</br> 江賦咬了他一下:“不行。”</br> 沈言故哈哈地笑起來。</br> 江賦又問:“票買了嗎?”</br> 沈言故:“還沒,那天看了一下票挺多的,就沒買。”</br> 江賦:“我買吧,我和你一起去。”</br> 沈言故驚訝了:“你去干什么?”</br> 江賦摸了摸沈言故的頭發:“就送你回去,不干什么。”</br> 沈言故:“不用吧,一個半小時的高鐵而已。”</br> 江賦:“要。”</br> 他又問:“有人來接你嗎?”</br> 沈言故:“沒有,自己回去。”</br> 江賦:“我送你到你奶奶家門口。”</br> 沈言故啊了聲,用頭發蹭江賦的肩膀:“貼心咯。”</br> 過了一會兒,沈言故又忍不住夸了句:“賦哥你怎么這么好?”</br> 江賦:“這么好你可以留下來嗎?”</br> 沈言故:“那可能不行。”</br> 江賦:“有什么用。”</br> 他又說:“只能再和我待四天。”</br> 沈言故笑:“這不是才開始,怎么搞得好像快要結束了。”</br> 江賦:“是快要結束了。”</br> 沈言故突然啊了一聲:“對了,我們高中今天可能會有聚會,正月初八,如果有的話到時候我可以提前過來。”</br> 江賦開心了:“我去接你。”</br> 沈言故:“不一定有啊,還沒定呢。”</br> 江賦還是:“我去接你。”</br> 沈言故立馬明白了:“好啊。”</br> 沈言故很困,但有點睡不著,所以這位江賦點唱機就上線了。</br> 聽他說了這么多話,也聽他唱過那么多首歌,沈言故還是覺得這個人聲音怎么這么好聽。</br> 他真的是撿到寶了。</br> 江賦怎么這么好啊。</br> 沈言故你配嗎?</br> 第二天不如沈言故所言,他果然起不來床了。</br> 這個后勁太足了,剛完事的時候感覺還沒那么重,第二天醒來動哪兒哪兒疼,直接當廢人。</br> 而這個猛男和他截然相反,完全沒事人,還有功夫教育沈言故,說他平時不鍛煉。</br> 這么牛逼又能怎么樣,最后不還是得伺候沈大爺。</br> 后來的幾天,兩人都過得很舒服,確實也不怎么出門了。</br> 出去吃了兩頓飯,去了一次電影院,偶爾飯后下去散散步,買了幾盆花在陽臺種著,一時興起去了貓咖擼貓,剩下的時間,基本都在家里,日子過得特別日常。</br> 最后一天的那個清晨,江賦肉眼可見的心情不好,吃早餐的時候也不怎么說話。</br> 沈言故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他們馬上要分開是事實,他心里也郁悶著,說不出什么安慰話來。</br> 兩人是下午兩點的車,所以早上寬裕的時間里,他們在小電影房里看了一部電影。</br> 是洋洋推薦的一部關于同性戀的片子,偏現實向,整部電影的調調特別悲傷,根本沒甜多少,最后也悲劇了。</br> 這可太好了,兩人的心情更沉重了。</br> 中午吃一頓飯大概就得去車站了。</br> 而收拾行李箱的這個環節,是這么多天江賦唯一一次袖手旁觀。</br> 甚至沈言故覺得,江賦在期待他趕不上車。</br> 不過沈言故這個人的時間觀念一直很好,他收拾好東西拉上拉鏈,時間還特別足夠。</br> “身份證。”江賦勉強開金口提醒了一下。</br> 沈言故把口袋里的身份證拿出來:“有。”</br> 后來到了門口,江賦沒馬上開門,而是親了沈言故好長一段時間才放開他。</br> 就感覺沈言故接下來要做的事不是回家,而是上戰場。</br> 明明兩人還能再待兩個多小時。</br> 回去的路上江賦始終牽著他的手,在高鐵是,上了出租車也是。</br> 不過快到沈言故奶奶家時,江賦把手放開了。</br> 接著他把手伸進口袋,拿出一個東西壓在沈言故的手心上。</br> 是好久不見的恐龍。</br> “嗯”沈言故盡量表現得不那么難過:“趴著的恐龍。”</br> 江賦有氣無力:“嗯。”</br> 沈言故拿頭頂了一下江賦的肩:“別這樣。”</br> 江賦摸摸沈言故的頭,勉強笑了一下。</br> 他問:“我可以過來找你嗎?”</br> 沈言故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可能會有點忙。”</br> 他跟江賦說過的,他得幫奶奶干活,外婆那邊也要去,她媽麻將桌要是人湊不齊,他還得上,真無語。</br> 江賦說:“我就過來看你一眼。”</br> 沈言故點頭:“可以的。”</br> 聊完車就已經到小區門口了,江賦的車次挨得很近,所以沈言故沒讓他下車,讓司機直接原路返回回車站。</br> 等車消失在馬路上,沈言故那個舍不得的情緒才猛然沖進來。</br> 剛才江賦在身邊的時候還沒那么深的感覺,這會兒好像身體里什么被抽了似的,一下子特別難過。</br> 從今天開始,他每天起床就只有一個人了。</br> 也沒有人親,沒有人抱了。</br> 真糟糕。</br> 他低頭嘆了一聲,手機響了起來。</br> 是江賦給他發來的消息。</br> 江偏心:「每天早睡」</br> 江偏心:「每天早起」</br> 江偏心:「別太辛苦了」</br> 江偏心:「要想我」</br> 沈言故抿嘴笑:「好」</br> 他又說:「想我了就告訴我」</br> 沈言故鼻子突然酸了一下:「現在就想你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