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女巫就在這里。
前隊友玩家拿他的弓/弩, 眼睛看著處,耳朵也仔細聽著細小動靜。昨晚多人都抓不住他,猩紅女巫不像是傳聞里的弱, 他需要更加小心。
“安全見。”前隊友玩家退回到門,拿出個閃/光/彈,咬開, 直接丟進陰影處, 然后直接關上鐵門,捂住耳朵。
只聽得“bong!”一聲巨響。
“啊——”里面傳出嘶啞的女妖一樣的嘯聲,就像尖銳指甲刮過黑板。
閃/光/彈, 又稱致盲彈, 前隊友挑選的這個型號的閃/光/彈是基地特制, 和尋常□□還不一樣, 他對怪物也巨大殺傷力。
它爆/炸后可產一百萬坎德拉的強光,別說閉著眼,就是背過身用布蒙著眼,都是沒用的。
而且它的光并不是尋常白光,而是帶著紫外線的高溫射線, 普通的小怪物一照就要化成灰燼。
更何況它爆炸的時候,1.5米范圍內會180貝的噪音洗禮,攻擊對象根本反應不及,他會短暫失明甚至失聰。
失明、失聰、高溫灼燒、紫外線照射, 猩紅女巫便是大本事, 也別想逃開。
門外的前隊友玩家即便捂著耳朵還是聽到了極大聲響,他覺得大腦都要震壞了。
過了幾鐘,耳鳴的感覺稍微減淡,他再次打開門, 從門縫射出來的白光已經消失不見,聲音也沒了,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路過的老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死掉。
前隊友玩家手持弓/弩,慢慢靠近前腳印的落點。
機器的后面出了一角紅色,是前看過的紅斗篷。前隊友屏住呼吸,腳步更輕,動作更加謹慎。
慢慢的,他看到一個穿著紅斗篷的人影,抱著頭蜷縮在里,露出的皮膚呈焦黑狀,并且干裂成一片一片。
“不會死了吧?”前隊友皺眉,上面要的是‘活捉’。
但他沒立刻上前,而是手中弓/弩試探。
箭矢一下扎中露出來的小腿,傷上面燃青色火焰,紅色影子還是一動不動。
前隊友玩家輕輕呼出一氣:看來還沒死,不愧是怪物。
但他還是拿著弓/弩,到底見過許多大場面,穩得住,這里也沒放松自己。前做任務的時候,他可沒少遇到種放誘餌的陷阱。
上一次反殺主要還是因為環境影響和大意。
他慢慢靠近地上的猩紅女巫,越是走近,嘴角越是上揚。
“咔噠。”忽然響一個細微聲音,腳下不知道踩到什,前隊友玩家身體一僵臉色一變:“不好!”
然而已經晚了,機關已經啟動,地上的隱藏在灰塵里的鋼絲繩一下收緊,套住他的腳直接將他倒吊。
前隊友玩家正要自救,一支帶血的箭矢直接扎進了他的脖子,正中勁動脈,又拔出,血液飛濺。
他看到了紅斗篷的猩紅女巫,他已經退回到安全區,雙手抱著頭低鳴,嘴里嗚嗚似乎很痛苦。
方才特殊的□□的確對他造成了巨大傷害,然而他竟然忍住了,后來前隊友射中他腳踝都沒讓他動一下。
一會兒,猩紅女巫抬頭,三二的黑色干裂皮膚包著三一雞蛋一樣的皮膚。干裂的皮膚掉落,露出里面新長的晶瑩剔透的皮膚。
前隊友玩家怔怔看著他,焦黑碎屑后是一個著瓷白肌膚的美麗少女,閉著眼,一串血淚從眼角落下,帶著種說不出的精致脆弱感。
如蝴蝶從蛹中脫出,展翅而飛,命的美麗無聲而精彩。
緩緩的,睫毛顫動,他睜開眼,是一雙剔透的紅色眼睛,卻并不邪惡。然而前隊友玩家一下‘醒過來’,他怪物反殺了,卻還在這感嘆怪物的美麗?
“迷惑人心的怪物。”
身體里抽取的能量修復著身體的損傷,饑餓感一層重似一層。
任逸飛的眼前本是一片漆黑,這時候卻看見了東西。他看到黑暗中浮的一根根暗色的血管,是流動的巖漿,破裂處涌出,呈金黃。
好香啊……
饑餓將他的理智拉扯成一條緊繃的線。
頸部的血液瘋狂涌出,命在流逝,前隊友玩家卻看到對面的猩紅女巫笑了。
不是人類的種笑,感情沒復雜,只是單純在笑,鼻子嗅著他身上流出的血腥味,沾了不少血液的臉露出充滿食欲的表情。
受傷嚴重,卻還惦記著食物,果然是個怪物。前隊友玩家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要這美麗蠱惑。
“呼——”是他大意了。
學會了設計陷阱,還能忍住失去視力、聽力受損、燒焦、銀器射中的痛苦,一動不動直到獵物上鉤。
這是一個可怕的狩獵者,而非獵物。
腦子比武力值更加可怕,再給他機會,他會長成威脅到整個人類社區的怪物。難怪官方要集中力量對付他。
前隊友玩家忍受著受重傷的痛苦,開始想著反擊的策略。
上個副本死在偽裝npc的玩家手里已經是個笑話,這次若是死在npc手里,更會是大的笑話。
倒吊著的前隊友玩家在空中晃晃蕩蕩,鋼絲繩勒進他的腳脖子里,血流下來。脖子處也一直在流血,這個怪物扎中了他的動脈,又拔/出來,倒刺造成了更大創傷。
萬幸玩家的體質比常人要好,還能堅持兩鐘,前隊友玩家已經摸到道具了。
再給他一鐘,不,半鐘,他逆轉局勢。
而在這個過程中,猩紅女巫身上的傷也在快速復原,沒聚焦的眼睛再次了光亮,他看著前隊友玩家,眼睛掃過各個人體薄弱位置,表情真又殘忍。
前隊友玩家看過這個表情,在動物紀錄片里,選中獵物的狩獵中大貓就是這樣。
糟糕,這怪物恢復了!
前隊友玩家心道不好,這怪物的恢復能力太強了。這重的人,擱誰都得閻羅殿走一趟,他居然兩鐘就能恢復七七八八?
幸好此時他已經摸到自己的道具卡,并且具化,是一把弓/弩,黑色的,兩側小翅膀的弓/弩。
接下來只要一箭射中心臟。
方正這個怪物的自愈能力強,不會輕易殺死,完全可對準致命處。
一心摸道具的前隊友玩家錯過了對面猩紅女巫眼中一閃而過的危險信號。
“孤島?”工廠響除他外的另一個聲音,一個沙啞的聲音,人類的聲音。
這個聲音?前隊友渾身一震,只是他還是慢了,只銀質箭頭一下扎進他的喉嚨,割破氣管。
前隊友玩家難置信地瞪大眼,眼前卻漸漸模糊。
他的喉嚨血流如注,眼前的猩紅女巫依舊是小怪物的樣子,真又殘忍。
“真巧,又見面了,你好像很喜歡用弓/弩。”個聲音繼續低聲說。
前隊友玩家眼睛睜得大大的,嘴也張得很大:“黑……”下一秒就在痛苦中斷了氣。
死不瞑目。
任逸飛舔著出來的尖牙,死死壓制著身體里要燒來的食欲。
昨夜他就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某種東西標記,于是設計了這個陷阱。如果是他多疑,最后無事發,是最好,不是多疑,至少做了準備。
沒想到今會釣上這條大魚,上個副本見過一面的社畜玩家。
摸了摸脈搏,這人是真的死了,不是裝死。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上個副本社畜玩家教導他,殺人一定要干凈利落不留余地,免得反殺,在他用上了。
尸體里還血液流下,在任逸飛的眼中像是澆滿了芝士的披薩,香味勾引著饑腸轆轆的他。
任逸飛沒道德潔癖,覺得自己不能吃這個玩家的血。
但是血液已經流得差不多了,剛剛他扎的是頸部動脈。
“晚上再去找一動物吧。”摸著肚子,將戀戀不舍的目光從傷處收回,任逸飛開始摸尸。
死亡的玩家身上摸出三個道具和一張身份卡,其中兩個道具還是卡牌形式。
另外還一個紫外線射燈、一把銀箭頭的弩/箭、一串鑰匙、一張基地通行卡……零零碎碎的倒是不少。
三個道具是:字黑鷹弩、百變土豆、漫畫成器。
字黑鷹弩:百米范圍內可對一切形物造成傷害,一個副本支弩/箭,可自動追蹤視線范圍內的目標,適用于任何副本。
功能和任逸飛的射釘槍重疊,并且適用性更廣。
百變土豆:吃下去后獲得變形能力,可偽裝成任何想要偽裝的物(僅外形),僅僅需要對方一根頭發,能力持續24小時,一次性道具。
漫畫成器:指定一個目標,自動成一本漫畫,記錄對方前二四小時活動,一個副本限用一次。
摸一次尸的收獲比刷一次副本更大,難怪玩家們喜歡自相殘殺。
任逸飛看看手里的百變土豆卡,又看看漫畫成器卡,對著尸體由衷感謝:“謝謝你送來的道具補給。”
“沙沙。”外面響許多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
“汪!”外面狗叫了一聲,又停下。
任逸飛抬頭,看大門位置:看來這個玩家不是一個人,他還帶了尾巴。
“隊長,我們到了,車在這里,人似乎進了一工廠。”
隊員的聲音傳過來,昏昏欲睡的狩獵隊隊長從床上坐來,揉著眼睛:“你在里見機行事。”
“是,隊長。”
邊傳來隊員的聲音,他讓其他人包圍工廠,自己等人小心靠近工廠試探。和他們一行動的還隊里訓練素的獵犬。
狩獵隊隊長點點頭,這個隊員做事很穩重,他很放心。
希望這一次收獲。
原來前隊員玩家出門的時候就狩獵隊盯上了,甚至他攜帶的東西,他的目的,及昨日的意外,基地都一清二楚。
他們遠遠跟在后面,順著車轍一路追到了工廠。狩獵隊的隊長也不肯定對方要找的就一定是猩紅女巫,只是哪怕僅一絲希望,他也想試試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鐘表上顯示是五鐘,但他感覺已經過了幾鐘,邊終于又來了消息。
“隊長,工廠里面燒來了。”
“燒來了?”隊長猛地站,“怎會燒來?”
頭隊員咳嗽了兩聲:“這是一個化工紡織廠,里面還殘留著很多易燃的化工原料,一點就燃。我還不能確定是誰點燃了化工原料。
“目前沒看到里面人逃出來。車上的滅火器不夠用,可能要等一會兒才知道結果。”
“好,你要注意四周出。”
不知道等了多久,邊再次了消息:“火已經滅了,我們發了幾個動物尸體和一個人類尸體。”
“人類的?我們的目標人物?”狩獵隊的隊長按壓自己的太陽穴。
“是的,大火燒工廠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倒吊在里,割喉而死。他的東西都還在,私人物品、弓/弩和銀箭都凌亂地掉落在地上,應該是人拿出來的。場還高溫閃光/彈使用過的痕跡。”
“沒其他痕跡?”
“還多處不屬于人類的燒焦的碎屑殘留,但是不能肯定是猩紅女巫,只能說很大可能是他。并且,他一定因為□□的原因受了重傷。另外,場陷阱殘留,這個人是中了陷阱后才殺死的。”
邊停頓了一下,繼續報告情況:“場沒找到猩紅女巫。”
“知道了。”
掛掉通訊器,狩獵隊隊長面容沉重。
多數怪物不喜歡火焰,會設計陷阱,會放火,如果是猩紅女巫做的,只能說明,他變得更加狡猾了。
“兩年前一時心軟,讓他逃走,是我此最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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