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莊園?這名字我是不是見?”
山上的莊園?任逸飛想起之前飛臉上的宣傳單了, 說是修在山上的莊園?立刻從褲袋里拿出折疊的宣傳單子。
果然是修在山上的一個莊園,上山有一條修平整寬闊的水泥路。
雨勢太大,還有地震風險, 任逸飛剛剛就決定了要往高處走。只是他還沒想好去哪兒,廣播就出來了。
暴雨天去山上?
腦子里閃過泥石流、落石、山洪,可是這會兒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
這樣的大暴雨, 搞不好一夜去房子就沒了。就是沒暴雨, 這樣的房子震幾下也就散了,盡快找到高地。
可以容納不少人的山上莊園就成了最佳選擇。
穿上防水服,任逸飛把能用的東西整理一下, 一套換洗衣物、蠟燭、打火機、手電筒、手機、手機充電器, 剩下一包泡面和期感冒沖劑, 還有薄毯兩條。
都用塑料袋裹好, 在柜子里找了個結實的戶外背包裝了。
“茲拉,茲拉。”收音機還在響。
水鬼一直在,在他身邊探頭探腦,時不時抓一下桌子腿提醒一下任逸飛它的存在。
比起除魔滅鬼,更希望彼此不干涉, 相安無事。可惜,對方不是那么想,它有好幾次都抓住了的鞋子,指甲想要穿透那層塑料皮。
任逸飛用折疊椅砸了它好幾下, 才算安安生生做完有準備。
穿好防水服, 背上包,僅僅是這樣肯定擋不住風雨,最多就是個心理安慰,以他找了一會兒, 找到幾個黑色塑料袋,加上膠布,零時做成一個防水斗篷,包好。
“啊,還有這個。”拍拍角落里一個球形玻璃魚缸。
大小適中,厚度似乎也可以,試了一下,擋水是可以,但是……震慌。
想了片刻,先是帶了一頂線帽,盤一圈毛巾,再把玻璃缸套上,這樣果然就好多了。
玻璃缸頭罩,塑料袋披風,脖子這邊還用膠帶貼住了,下面露出膠皮褲子和鞋子,全身上下除了手,基本沒有露在外面的。十安全,就是這造型磕磣點,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知道能不能先找到其他npc,了解一下情況。”
站在門前,準備開門。
旋轉門把上的按鈕,開門,大門瘋了一樣朝的臉閃過來。幸好早有準備,早就往后退了一大步,險險保住了的玻璃魚缸面罩。
大風裹著雨滴啪啪瘋狂敲打玻璃,仿佛十個廣場舞專用大音響圍著喊。就算加了減震的毛巾等物,還是吵得耳朵嗡嗡直響,這會兒聽力加強過反成了一種劣勢。
晃了晃腦袋,好不容易從那種嘈雜的聲音世界里脫離出來。
外面的水一股一股涌入,艱難地頂著風走出去,風又吹得整個塑料斗篷嘩嘩響。
院子里的水已經半米多高,一遍遍沖擊著土墻,被風吹得站不穩,雙手壓著折疊椅,當拐杖那么使才勉強站穩。
轉身把門關上,上鎖,走進院子里,大雨滂沱,風也特別大,但是出了屋子那個狹小空間,反讓人心情開闊。
再次去了一趟廚房,裝了剩下的兩包泡面和半袋火腿腸。
“喵嗚——”貓的叫聲響起,細細弱弱的,聽聲音方向,好像是雜物間。任逸飛走過去:“咪咪?”
聲音在玻璃缸里回蕩。
雖然天很暗,還是一眼看到了那只黑貓,和環境渾然一體,只有兩個眼睛是熒光綠色。
“喵嗷——”貓的聲音陡然凄厲起來,以為生了什么事,準備靠近看看,結果一靠近,貓的反應更加厲害,從一邊跳到另一邊,似乎很怕。
水波晃動,有什么東西從水里爬出來,任逸飛看不,但是立刻抓緊了手里的折椅。
‘嘩啦’隱約看到影子爬上濕透的雜物,正要動作,卻見那只貓跳來,在影子邊上嗅了嗅,嗓子一下綿軟了:“喵嗚~~”
任逸飛:……
奇跡般的,影子不動了,沒有繼續撲來。它乖乖在那里,聽著貓叫聲。
看看黑影,看看光的貓眼,一個大大的問號掛在頭上:能比這骨頭架子還可怕?
開個小玩笑,這個黑影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什么黑貓會用這種親昵的嗓子撒嬌?
任逸飛拿著折椅,覺自己砸不下去了。
之前砸那么利索,因為他認為‘骨頭架子’無法溝通,不是智慧生命,并且具有攻擊性。但是現在他不是那么確定。
“來,咱們好好聊聊?”說。
拿出小蠟燭,拿出打火機,手指長的半截蠟燭被小心放在一個破舊柜子上,暖暖的光在這個小小空間散開。
終于見到了骨頭架子的真面目。
說是骨頭架子,其實不太對。準確地說,更像是水里泡爛了高度腐敗的尸體,還殘留著少量分解中的尸塊,身上皮膚基本不了,就是有也是呈現膜狀脫落,許多地方干脆就是白骨。
此刻這個骨頭架子正呆呆看著貓,一動不動,一點沒有任逸飛面前的嗜殺樣。
黑貓顯然也是不介意對方腐尸的樣子,同樣沒有任逸飛面前的排斥樣。
“您二位聊吧。”
雜物間也就是七八平米,三之二都被雜物侵占,最上面還有一艘小漁舟,看上了這個小漁舟。
小舟很小,大概只能坐兩個人,它的底部是藍白色的防水漆,邊上有槳。
艱難地將小舟拖出來,又在雜物間找到幾個白色泡沫,一卷尼龍繩,一個葫蘆瓢,一個圓木桶。
泡沫被他綁在小舟上,其他和折疊椅子一起放在小舟里面。
這段時間骨頭架子和貓都沒有動靜,骨頭架子可能被貓下了降頭。
開始觀察它們。
腐尸的骨架幾乎全部暴露在空氣里,從側面看,它的顱骨已經接近成年體,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骨頭架子離得遠,不好看顱骨是否已經閉合,去推斷年齡。不能看出它的骨骺尚未完全閉合,是青年人。
這具腐尸的骨骼并不粗壯,下頜骨圓潤,并不是成年男子的模樣。另外,從骨盆入手,這具骨架的恥骨下角較小,髖臼更大。以是男性青少年的可能性更高。
一米七左右的男性青年,與這只極有可能是家養的貓十熟悉,心里有了一個懷疑對象。
“顧星野?”輕聲喊這個名字。
大膽假設,其實是外來者,骨頭架子是原住民。然而骨頭架子一動不動,它對貓有反應,對這個名字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猜錯了?任逸飛吐出一口氣,從頭理了理,結果是越理越糊涂。
等了一會兒,秒針無聲走了一圈又一圈,眼看著十五鐘去了,這兩個未知物種還是一個都不搭理。
行吧,感覺無趣的準備把小舟推出去。
“當啷。”踢到角落里一個紅花白底的搪瓷碟子,碟子里還有幾塊魚肉。
“咻!”說時遲那時快,搪瓷碟子一響,那邊的骨頭架子瞬間被啟動了未知機關,朝著就撲來,張著露出牙齒和牙床的嘴,特別不好惹。
任逸飛的折椅迎難而上,直接把已經不牢固的頭骨打飛,骨頭一落進水里就融化不了。
“喵嗷——”貓對著叫得凄厲。
骨頭架子很快又從水里冒出來,雖然黑貓還在,讓它安靜的buff卻消失了,任逸飛再一次掃開它,體力再一次消耗。
本來就生著病,還不到休息,自己可能耗不它。
再次踹開鍥而不舍撲上來的骨頭架子,任逸飛將小舟上的圓木桶側過來,下面墊好,防止滑動,趁貓咪一個不注意把它抱進去。
“喵嗷,喵嗷。”貓縮在木桶里,還沖著生氣地叫喚。
“行了行了,一會兒這里被淹了你怎么辦?”取走蠟燭放在小舟上,然后拍貓的腦袋,“乖一點。”
“喵?”貓似乎愣了一下,抬頭嗅嗅的手腕,用下巴蹭了蹭,抬起爪子碰了碰,“喵?”
還是個自來熟?
它似乎不排斥了,任逸飛也松了一口氣:“乖乖待在里面。你要是生病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轟隆!”又是一聲巨響,整個大地搖晃,屋頂有瓦片掉落,濺起水花。
“臥槽。”任逸飛來不及思考,推著小舟直接跑出小屋。
幾乎是前后腳,本就腐朽的柱子在他眼前垮塌,一大片瓦片砸下來。之后就像是啟動了什么連鎖反應,相鄰的中間的屋子也開始坍塌。
只聽到撲通撲通的聲音和嘩嘩水聲,任逸飛推著小舟拼命往外跑,甚至來不及回頭看一眼。
“轟!”身后一聲巨響,一波浪夾帶著碎片拍在他身上。
“啊啊啊——”不遠處傳來哭聲。
一直到了原來是馬路的地方,才停下來,身后已經沒有了那三間小平房,只有塌了一半的廢墟。
雨水順著玻璃缸滑下,汗水順著臉頰滑。玻璃缸里面起了一層霧氣,的眼睛模糊了。
“喵~”木桶里的小貓兩只腳并在一起,歪著腦袋看。
“我沒事。”
任逸飛往應該是山包的方向走,前面推著小舟,后面跟著骨頭架子。水太淺,還不能坐上去劃。
骨頭架子一直跟著,殺不死勸不退,殺傷力又有限,氣一把將之抓出來丟船上。
“啊——”骨頭架子大叫一聲,再次化作液體爬進水里。
之后骨頭架子還跟著,但是只要它不試圖撕扯他的防護裝備,哪怕它抱著的腿,任逸飛也只當沒看。
外面雨大,一會兒小舟里就積了水,就停下來用葫蘆瓢舀掉一些。這樣走走停停,加上地面被水淹沒,可視距離縮短,任逸飛自己也不清楚已經到了哪兒。
骨頭架子倒是一直跟著,不離不棄的。
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骨頭架子就會露出兇狠表情。事實上骨頭架子的皮肉不剩多少了,眼眶里也就剩下兩空洞,說是表情,其實就是嘴巴咔吧咔吧張大,露出整個牙床。
尸體高度腐敗,大面積白骨,可見在水里已經待了很久,至少經過了尸綠、靜脈網、皮膚氣泡、皮膚脫落、巨人觀等等尸體腐敗過程,入白骨化階段。
一個尸體在自然環境中白骨化需要三個月左右,考慮到水中動物啃咬對尸體的破壞和春夏季節天熱對腐敗過程的影響,說不定時間還要更早一些。
三個月之前,這里是不是發生什么事?
“轟隆!”
天空一道金色巨龍砸下來,世界亮如白晝。抬頭看去,看到了一排白浪組成的墻,還有白墻前驚慌失措的逃難者。
“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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