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伸了懶腰,活動了一下身體,向南走,那里是一片空地,原來有一片蓮池。
帝釋天跟在吳天身后,看了一眼,卻沒有多問。
鳩摩羅回去了嗎?吳天問。
沒有。帝釋天回答。
吳天輕輕一笑,還真是個固執的孩子。
帝釋天嘴角動了動,最終沒有說什么。
兩人來到山崖邊,風呼呼而過,卻吹不動山外的劫氣。
你看到了什么?吳天笑問。
劫氣。
再往前。
帝釋天看到了一個覆滅的國度,眾生皆死。
帝釋天沉默,然后說道:一個覆滅的國度,還有億萬眾生的覆滅。
吳天笑了笑,沒有說話。
帝釋天也沒有再說話。
他們站在山崖邊,只有風聲。
不知過了多久。
吳天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說,他們來過嗎?
聲音很輕,也很淡,和拂動他們衣袖的風一樣。
帝釋天微微失神,很久才說了三個字:來過……吧。
是啊,來過吧,但誰又記得他們。吳天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這就是螻蟻啊!此時吳天的眼眸極其認真,他眼中沒有一點笑意。
吳天微微抬頭,你再看。
那里正上演著血與火的屠戮,還有大雨傾盆。
看到了什么?
殺戮和死亡。
吳天輕輕一笑,笑意不達眼底,道:人間地獄。
帝釋天心神一震,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大地好像也顫了一下。
這是第二個。
第二個人間地獄。
這里面可有一個是你們西方教核心?
帝釋天沉默,他無言以對,西方教核心都在須彌山上,除了那位殿下。
吳天輕笑一聲,他指著一條兇威滔天的黑蛟道:龍屬,血脈駁雜,第二天生靈。
他又指著一只俯沖而下兇禽道:鳳屬,血脈駁雜,第二天生靈。
還有那個,那個,那個……沒有一個三族嫡系血脈。
都是螻蟻啊。
吳天轉過頭問帝釋天,你說他們和他們正在屠戮的生靈,可有不同?
帝釋天失神。
吳天伸手拍了拍帝釋天的肩膀道:看到了嗎?至少現在,你們和他們不一樣。
帝釋天有些晃神,不一樣嗎?是啊,他們現在被拘在須彌山,其實何嘗又不是在保護他們。
那以后呢?帝釋天第一次主動發問。
吳天呵呵,帝釋天神情發緊。
吳天抖了抖衣袖,很隨意的說道:只要我活著,他們都可以有,不過是時間問題,如果我死了,他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吳天說出了所有造物主的心聲,只有我活著,他們才有活著的意義。
否則,他們的死活,又與我何干。
這也是西方幾位教主冷眼旁觀的世界觀。
帝釋天卻被震驚了,或者說震撼,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通透。
吳天雙手攏到衣袖里,用下巴指了指東西邊界道:龍鳳麒麟三祖都到了。
帝釋天望去,卻什么都看不到。
吳天笑了笑,道:修為還不夠。
他們在等,你們西方教出手。
而你們教主,卻在忍。
地火水之戰,就
要開始了。
吳天又攏了攏衣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帝釋天扯了扯嘴角,卻有些笑不出來。
那您說,我該怎么辦?
回去,不要沖在最前,或許能活。
吳天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帝釋天快被說哭了。
吳天還不忘補刀道:你可是西方教掌教首座,執掌了西方教四萬年之久,誰都能跑,就你跑不了。
帝釋天滿嘴的苦澀,他還能說什么。
走吧,我送你下山。
吳天走了。
帝釋天只得跟上,不過有些失魂落魄。
吳天卻是走得輕快,好不容易來個解悶的,他當然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他要送他下山,說送下山,就一定要送下山。
你戰力如何?吳天隨口問道。
戰力?帝釋天有些恍惚道,還行……吧。
你不是有一個山河珠嗎?
嗯。
好好祭煉。
哦。
……
您,您也要下去?
嗯,這條道,很久都沒走了。
帝釋天跟上。
你準備回去怎么說?
帝釋天聞言精神一震,這才仔細思考起了這件事。
山路走到一半,吳天開口道:我有一個建議。
帝釋天忙道:您說。
他們攻,你們也攻。
我們也攻?
對,把中路留給他們,你們去攻北路。
北路?您是說……東昆侖?
吳天點頭。
但東昆侖?我們攻得下嗎?
吳天嗤笑一聲,四萬年前攻不下,不等于現在也攻不下。
帝釋天遲疑。
吳天揚了揚衣袖道:你只要回去如實說就行了,攻不攻在他們,你又做不了主。
帝釋天一想,也對。
總算不是沒有交待。
吳天一直把帝釋天送到山腳下,再一直目送他離開,才在魔羅福地轉悠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