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確實也沒令他們失望。
    吳天主動開口道：「那么，我們先要說一下什么是道了。」
    「那么到底什么是道？」吳天望向兩人。
    弒神沉默，紅云低頭，他們沒有急著開口。
    不是他們不知道，而是不知該如何表達。
    畢竟，道可道，非常道！
    是很難說清楚的。
    「道是法則，又不盡是法則。」弒神說道。
    吳天點頭。
    「道生于我先，有了云，也就有了云之道，云在天是云的道，聚散離合是云之道，隨風飄蕩，還是云之道，而我生于道之后，也生于云之后，我是云之靈，也是道之靈，云之道，并不大，也不重要。」
    紅云說道。
    弒神和吳天都點了點頭。
    紅云說的很詳細也很具體。
    他們都能理解。
    「再說火之道。」紅云接著說道，「我的火之道是來自于盤古，盤古先于我存在，這火之道也是先于我存在，火紅而灼熱，便是我的火之道，很尋常。」.
    「至于天魂之道，有了我，就有魂，我的魂是云之魂，在天，所以也就成了天魂。」
    「所以，」紅云說道：「我的道很細小，也很分散，沒有什么奇特的。」
    紅云眼睛明亮，坦坦蕩蕩，一點也不藏著掖著，不自負，也不自卑。
    他的道，和他的人一樣，容易讓人接受。
    吳天點頭，弒神又加了一點：「我的道生于先天。」
    吳天再次點頭，他當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吳天說道：「多半是。」
    弒神點頭。
    「但卻落在了洪荒，成了洪荒的道。」吳天說道。
    弒神點頭。
    吳天手指輕敲，輕敲酒壺，然后說道：「這就說明，我們的道，不管是來自于盤古，還是天地自然生成，亦或是來自于天外混沌，最終都歸屬于洪荒，成了洪荒大道，從而被洪荒天地所認可，又或者說，被洪荒天地所認可，從而成了洪荒大道，當然，這個先后順序對我們并不重要，我們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大道起源！」
    紅云和弒神都點頭，他們眼睛發亮。
    這算是一次正式敲定，如找到了錨，他們的大道不再飄忽不定。
    不再是無根浮萍。
    「三個來源。」吳天說道：「來自于盤古，盤古是我們洪荒的開辟者，也是締造者，但是一定不要忘了，盤古不是洪荒生靈，先有盤古，后有天，盤古大道不是洪荒大道，而是存在于洪荒之前。」
    兩人點頭。
    「第二是天地自然大道，比如像紅云的云之大道，還有我的風行大道，洪荒最初的地火風水大道，以及后來轉成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大道，都是洪荒天地自然生成的大道，才是洪荒土生土長的本土大道。」
    「至于第三種，是由各種靈寶帶入洪荒的。」
    「其實，這和盤古大道很像，都是外來的，或者說，都是來自于混沌，不同的是，盤古大道在洪荒分解了，分解成了洪荒大道，比如：太陰太陽大道，而這些靈寶，是在進入洪荒前，在混沌中分解的，當然，也可以當作初代生靈！」
    「但這兩種大道畢竟不是誕生于洪荒，或者說不是應洪荒而生，雖然經過了與洪荒天地的漫長磨合，從而被洪荒天地所承認，所接受，但它們的本源，或者說本質依舊未變，可以追溯到混沌。」
    紅云和弒神身子都是一震，他們仿佛抓到了什么，尤其是弒神，他的呼吸都加重了。
    吳天輕輕一笑，他笑望著他們，他的重點，確實是最后一句。
    「這么說，我們的大道要向……」紅云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道：「第一種和第三種求？」
    吳天撫掌：「對頭。」
    弒神伸手，弒神槍出現在他手中，他目光灼灼，盯著弒神槍一動不動。
    紅云卻有些氣餒道：「這么說，我的云之大道沒出路了，只能修盤古的火之大道了？」
    吳天卻笑著搖了搖頭，「不對。」
    紅云看向吳天，問：「哪里不對？」
    吳天笑著說道：「混沌是沒有云，但那是以前。」
    紅云還是不解。
    吳天一指紅云道：「這不是有了嗎？」
    紅云聞言，苦笑，說道：「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他的情緒絲毫沒有變好，臉上的笑容反而更難看了，像便秘。
    吳天卻搖了搖頭道：「這么看，你還是不懂混沌。」
    弒神聞言也抬起頭來。
    吳天說道：「你們看，混沌中有什么？」
    兩人望向混沌，然后說道：「什么都沒有。」
    這是隨口而出。
    話一出口，兩人望向吳天，都有些擔心。
    他們覺得，吳天不會問這么簡單的問題。
    但，吳天問的正是這個。
    吳天笑著說道：「確實什么都沒有，但這，就是混沌。」
    兩人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吳天說道：「混沌本來什么都沒有，對你，對我，都一樣，但混沌中的大道從何而來？」
    吳天指了指自身道：「從我們自身。」
    兩人一瞬呆愣，這么簡單的問題，他們竟沒想到。
    良久，紅云弱弱的問出了一個問題：「但這里沒有靈氣，我們的大道也不適用……」
    這是一個關鍵問題。
    吳天點頭，他并不否認，吳天說道：「那就把你們當成外來者，慢慢適應。」
    兩人沉默，然后點頭。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你們就當洪荒無量量劫來了，洪荒已經復歸混沌，而你們好不容易逃過一劫，逃了出來，現在不得不在混沌中求存！」
    吳天對他們搖晃著酒壺。
    兩人絲毫沒被催眠到，也沒有被安慰到。
    兩人只是苦笑，然后喝酒。
    吳天一撫額頭道：「其實，我本來想說的不是這個。」
    兩人望向吳天，就那么直勾勾的望著。
    吳天卻不管他們，而是說道：「你們的大道，我們的大道。」
    「現在，我們不過是定下了起源。」
    兩人點頭。
    「但定下起源之后呢？」
    吳天看向兩人。
    兩人望著吳天。
    大眼瞪小眼。
    最后，還是吳天輸了，吳天喝了一口酒道：「修道呀！」
    兩人點頭，然后打了個激靈，就像酒醒了一般。
    吳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他們越來越會應付他了。
    他也越來越對他們沒脾氣了。
    吳天說道：「道，先于你們而生……」
    吳天說的是你們，這里不包括他，因為他是一個特例，他是先于道而生！
    紅云和弒神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因為「我們」「你們」在吳天嘴里隨意定性，也隨意劃分。
    他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他們還能有意見不成？
    所以，只有默默接受。
    「道先你們而生，一切基本屬性
    都已定，比如云，比如風，比如弒神之道，基本屬性都已定，就連你們本身都是順應大道而生，所以，大道的基本屬性你們管不著，也不用你們操心，那么你們需要操心的是什么？」
    兩人望著吳天，沉默。
    「修道呀！」吳天沒好氣的說道。
    兩人點頭。
    他們已經麻木了。
    「那修什么道？」吳天又問。
    「我們自己的道……」紅云順嘴接了一句。
    他原本以為吳天要斥責，吳天卻笑著點了點頭，道：「對！」
    紅云有些呆愣。
    此時他腦海中只有一句話：這樣也行！
    實在是吳天深一腳淺一腳，把他們都踹糊涂了。
    同時踹亂的還有他們的自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