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觴昀就這么靜靜的聽著,沒有反駁,聽著白墨一聲聲的“莫少”,一句句的“我不習慣你”,就像是“我不喜歡你”一樣,讓他心如刀割,痛徹心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知道他現在好難受,好難受,難受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白墨平復了一下心情:“抱歉,今天是你生日,我不該說這些的,可就算現在不說,以后這個問題也是會一直存在的,我希望你能正視一下,唔,需要我回避嗎?”看莫觴昀一直在大口大口的吸氣喘氣,他想先行離開一下。
“……滾。”莫觴昀艱難的吐出一個字,白墨聽不太清:“什么?”
“滾!我說讓你滾啊!既然你不喜歡我,現在滾出我家!”莫觴昀抬起頭對他大吼,眼眶都紅了,樓下的人一臉著急,怎么了?這才上去幾分鐘,莫少就大發脾氣?
白墨想說是“習慣”不是“喜歡”,但看莫觴昀現在這個樣子,是什么也聽不進去了,于是就離開了:“對不起,也許我們不適合做朋友。”
莫觴昀眼睜睜看著白墨離開,忍住自己叫住他的沖動,痛苦的閉上了眼。
樓下,白墨對著眾人深深鞠了個躬:“抱歉,我把莫觴昀弄哭了,今天的Party他可能不會出席了,再見。”然后轉身離開。
度賢最先反應過來,沖上了樓:“阿昀!”聞人謙緊跟其后,莫媽也想上去,被莫爸一手抱住了:“他們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解決吧,崽崽不會那么脆弱的。”
可莫爸這次想錯了,莫觴昀把自己關在房間一下午,誰也不理,他這次被白墨打擊的有點厲害,如他所說,莫觴昀沒有出席他的生日Party,但邀請都發出去了,撤銷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只好對眾人說抱歉,解釋壽星今天不舒服,不能出來待客,眾人心里雖然不滿,可表面上不敢說什么,只能表示沒關系。
因為擔心莫觴昀,Party早早地就結束了,莫媽讓海伯拿來備用鑰匙打開門,卻發現房間里沒有人,窗戶打開著,一看就知道是又溜出去了,莫媽嘆了口氣,也罷,讓臭小子出去發泄一下也好。
于是莫觴昀就在“飛揚”飆了一晚的車,度賢跟聞人謙質問白墨發生了什么事,白墨為了不惹麻煩,便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畢竟他當時說了那么多,不可能一一復述,說完表示,莫觴昀短期內應該不會想見他了。
發泄了一晚上,莫觴昀回到別墅,發現莫爸莫媽臥室還亮著燈,他有些不好意思,想過去讓他們去睡了,卻不料讓他聽見了又一個讓他崩潰的事情。
“老公,你說我們當初那樣做到底對不對啊?今天中午聽到崽崽的聲音,我好心疼啊。”莫媽懊惱的聲音響起,莫觴昀感覺臉有點發燙,剛準備推開門,就又聽到莫媽說:“如果一開始知道崽崽的‘合約情人’竟然是這樣的,說什么我們也不該跟交易所簽訂合約的,我寧愿他注孤生。”
什么“合約情人”?什么“交易所”?莫觴昀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不想聽下去了,想逃開,腳下卻像生了根似的怎么也動不了,然后就聽見莫爸說:“別這么說,我看白墨這孩子還是挺好的,光是他能影響咱兒子情緒這一點,就很不錯了。”
“哼,當初也不知道是誰,亂吃飛醋的……”莫媽說什么莫觴昀已經聽不見了,從聽到“白墨”兩個字開始,他的腦袋就“嗡”的一聲,什么也聽不到了。
臥室里,莫媽還是不放心兒子,想最后一次去看看他回來了沒有,就看見臥室門沒有關好,一絲光亮透了出去,一個黑色身影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宛如雕塑。
“兒砸!”莫媽吃驚的捂住了嘴,莫爸神色一凜,站到妻子身邊,看見他的兒子慢慢拉開門,臉上的表情一點點被看清,那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爸,媽,你們剛才說,合約情人,是誰?”莫觴昀艱難的發出聲音,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個聲音是不是他發出的,因為他現在更難受了,比白墨說不喜歡他還要難受,他的心情還沒平復呢。
莫媽顫抖著上前一步:“兒砸?”“說啊!”莫觴昀大吼,樓道的聲控燈應聲響起,照的這里宛如白晝,可莫觴昀卻覺得他正地處深淵。
“莫觴昀!怎么跟你媽說話的!”莫爸怒斥,莫觴昀轉頭看他,眼睛因為一晚沒睡加飆車,再加上聽到這個讓他崩潰的消息,已經布滿了血絲,看起來格外恐怖,就像紅眼惡魔一般,莫爸眉頭緊皺。
“那爸你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觴昀的聲音突然低了起來,讓莫媽有些害怕,她剛想走上前,莫爸就拉住了她,兒子現在的狀況很不對。
待莫爸說完他們跟“合約情人”交易所的事情后,莫觴昀突然笑了一下:“原來是這么一回事,我一直都覺得寧缺毋濫,所以不跟任何人交往,想著總有一天會碰上個讓我哪兒哪兒都滿意,又哪兒哪兒都喜歡的人,如果一直都碰不上,那也就算了,我愿意一輩子單著。
“我打算到了三十歲再跟你們說,卻沒想到爸媽這么操心,費勁心機的找了一個交易所,要給我定制一個情人,我也沒想到,就這么巧的,我注意到了他。”
說完他抬起頭,對著默默流淚的莫媽和一臉肅穆的莫爸笑了笑:“媽,你哭什么?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得償所愿了,你應該高興不是?還有爸,你別擔心,我不會做什么傻事的,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沒做,我要出去一趟,你們不用等我了,趕緊睡吧,很晚了。”
最后對著倆人一鞠躬,離開了,“兒子……對不起,爸爸媽媽不是有意要欺騙你的。”莫媽哽咽的聲音和莫爸安撫的聲音在后面響起,莫觴昀瞬間淚如雨下。
已是深夜,白墨卻輾轉反側的怎么也睡不著,心口悶悶的,有種不祥的預感,再一轉身,他就察覺到房間里多了一個人的呼吸。
白墨暗暗心驚,從枕頭底下悄悄拿出Eden送他的匕首,正想不動聲色的開燈,后面的人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一下子躍到了他的床上,想把他壓制住。
白墨反手一劃,在來人的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嘶——”那人倒吸一口涼氣,似乎沒想到他會有武器,就在白墨想再刺他一刀之際,他眼疾手快的打在了他的手腕上,“哐當”一聲,匕首掉下了床。
白墨條件反射要去撿,卻被他一下子壓制住了,動彈不得,“你唔……”白墨剛想問他是誰,來人就低下頭以吻封緘堵住了他的嘴,白墨瞬間睜大了眼睛。
來人吻的毫無章法,與其說是吻,不如用啃咬來形容更加合適,白墨的嘴被他咬的生疼,不一會兒就被咬出了血,那人似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跟嗜血的惡魔似的不斷的吸吮著流血的地方。
“嘶——莫、莫觴昀,疼……”白墨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漏出,那人停頓了一下,繼續吸,只是這次動作輕柔了一些。
白墨推了推他:“莫觴昀你在發什么瘋?趕緊放開我。”莫觴昀的動作停止了,良久,他沙啞著聲音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還記得你身上的味道,那天你抱住我的時候,身上有清新的薄荷味。”白墨緩緩說道,那天指的是他救他那天。
莫觴昀自然也想起來了,可隨即,他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呼吸一重,白墨微弱的反抗動作被莫觴昀輕易的壓制,后者猛的扯開白墨的睡衣,嗅到了一絲血腥味,不是他手臂上的,是白墨腰腹上的,白墨剛剛喊疼,不僅僅是因為嘴巴疼,傷口也疼。
莫觴昀愣住了,他慢慢伸出手,想要去觸摸,卻被白墨一把推開,然后又是一痛,他想罵人,前不久剛拆的線,現在又裂開了。
白墨打開床頭燈,在柜子里尋找醫藥箱,莫觴昀被推到一邊,看到白墨傷口滲出的血,他慌了,手忙腳亂要幫他止血:“白墨,你傷口裂開了,要去醫院,我去開車!”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不用了,我自己會處理。”白墨拒絕了他,莫觴昀轉頭,眉頭緊皺:“你不要鬧了,傷口感染了你會死的!”
白墨卻好像毫不在意,老神在在的處理著傷口:“死不了的,說說吧,你今晚怎么回事?”總不能是他中午說的那番話刺激到他了吧?可能會有點,但反應不至于這么激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