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上梁不正下梁歪</br> “我就說我兒子昨晚怎么沒回來,感情是你這小賤人搞的鬼!朝廷都不管的事,你一個女人管東管西的,你算什么東西啊!”</br> “原來我夫君就是被你讓人抓了的啊,我夫君哪里得罪你了,你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br> “我那孫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去知府衙門告你!”</br> “什么人啊,男人逛個窯子還要管,你有本事管你家男人去,管別人家男人算怎么回事!”</br> ……</br> 隨著老婦人沖出人群朝著蘇紅珊亂噴口水,緊接而來的就是五六個各個年齡段上至五六十歲,下至十七八歲的女人出現(xiàn)在門口,對著蘇紅珊就一陣咒罵。</br> 圍觀的人聽著著一陣陣的罵聲,均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蘇紅珊,議論起來:</br> “不是吧,這女人有毛病啊,就算是官宦人家的夫人也不能管著別人家男人逛窯子吧,這是哪里來的那么大臉面,還把人都給抓了。”</br> “就是,人家娘子都不管,她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管這么多,這是腦子有毛病吧。”</br> “聽常夫人那意思,她還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家的夫人?你們可有聽說她是哪家的?攤上這么個娘子,他家男人也真是夠倒霉的,估計在家是一點兒地位都沒有。”</br> “嘖嘖嘖……也不知是哪個當官的娶了這個女人,真是有夠倒霉的。”</br> “反正這樣的女人我是不會娶的,整個就一悍婦,誰娶誰倒霉,也不知道那娶她的當官的是怎么想的,放著那么多的美嬌娘不娶,娶這么個悍婦。”</br> ……</br> 聽著圍觀這些人的話,蘇紅珊唇角勾起了冷笑,垂眸看向常夫人,正好看到她嘴角那還沒來得及斂去的笑意。</br> 所以,這就是她今天跪在這里的目的?</br> “韓夫人,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人怎么也在這……實在是對不住,我就是一時擔心兒子,實在沒想到她們會跟來,估摸著也是和我一樣擔心兒子……”</br> “道什么歉啊,這不就是常夫人想看到的效果嗎?是不是挺合你心意的?”</br> 蘇紅珊淡笑著開口,又換了個腿繼續(xù)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目光從那些義憤填膺,上至五六十歲婦人,下至十八九少婦人身上掃過,唇角的笑意更濃了。</br> 常夫人努力做出來的歉意都僵在了臉上,差點兒沒緩過來,張口結(jié)舌半天道:</br> “韓夫人,您真是誤會我了,我真的沒有……我就是想求您放過我兒子而已……韓夫人,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br> 蘇紅珊根本沒去看她,目光依然在那些人夫人們身上游移。</br> 而那些夫人們,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統(tǒng)統(tǒng)在韓夫人說話的時候閉嘴不言,若是細心一些,就能發(fā)現(xiàn)她們雖然看似是不認識,卻都隱隱以韓夫人為尊。</br> 這還叫不認識?</br> 蘇紅珊嗤笑。</br> “諸位是來找你們夫君的?”蘇紅珊淡淡開口問道。</br> 年齡最長的那位率先開口:“你這小賤蹄子胡說八道什么呢,老身是來找孫子的,你趕緊放了我孫子,我孫子不就是去逛個窯子,朝廷那條律法不讓逛窯子了,你憑什么抓人。”</br> 還和她扯朝廷律例?</br> 蘇紅珊臉上的笑意更濃:“哦,原來是找孫子的啊,看您這樣子,似是對自家孫子逛窯子還挺支持的?”</br> “你管的著。”老婦人梗著脖子,臉色漲成豬肝色。</br> 蘇紅珊淺笑嫣然:“看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br> 老婦人氣急:“你……”</br> “我什么我?難道不是?你一個當奶奶的,縱容自己孫子去逛窯子,還說的這般理直氣壯,看這樣子,怕是你夫君,還有你兒子都是窯子里的常客吧,沒一下子抓了您家祖孫三代,實在是對不住您嘞。”</br> 老婦人指著蘇紅珊,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br> “牙尖嘴利!”那個最小的婦人冷哼一聲。</br> 蘇紅珊銳利的目光立馬就轉(zhuǎn)向了她:“是嗎?總比有些人嫁了個渣男還沾沾自喜要好吧。”</br> 那小婦人被蘇紅珊懟的面紅耳赤:“你……你一個女人怎么能如此這般不要臉面。”</br>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男人德性的,可那又有什么辦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就嫁了這么個男人,還能怎么辦,只能咬牙自己把苦水咽了,在外面還得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br> “瞧你這大度的樣子,想來就是你那夫君把窯子里的女人帶回家你也不會在意了?”</br> “你胡說八道!”小婦人指著蘇紅珊怒道。</br> 蘇紅珊冷笑:“你看,你也是不想的吧,那我?guī)椭逃柲惴蚓活D,省的他把窯子里的女人帶回家給你找不自在,你不感激我也就罷了,還在這大義凜然個什么勁兒?”</br> “你……”小婦人一時無法辯駁。</br> 六七個人,轉(zhuǎn)眼間被蘇紅珊頓的最大和最小都不敢說話,一時間,中間幾個年齡段的也都對蘇紅珊怒目而視,卻都沒第一時間發(fā)難。</br> 均是被她那伶牙俐齒、不管不顧什么都敢說的勁兒給嚇住了。</br> 他們今兒個能上門,自是和常夫人有些關(guān)系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什么時候被人這般下過臉面。</br> 常夫人眼看著這些人被蘇紅珊幾句話功夫懟的不敢說話,心里又急又惱,還暗自惱這些人爛泥扶不上墻,這么些個加起來還說不過一個。</br> 讓她不得不自己上:</br> “韓夫人……”</br> 然而,蘇紅珊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只冷冷的看著面前六七個婦人,聲音冰冷:</br> “當然,你們自己自甘下賤,愿意讓自己家男人逛窯子,我一個外人是管不著的,抓你們家男人,也不是因著他們逛窯子,原本這些事我是不愿意牽扯到他們各自家里人的,可你們既然找上門來了,那我也不得不把話說明白。”</br> “不管你怎么狡辯,人就是你讓人抓的,你今天必須給我們個交代!”</br> “對,必須給我們交代!”</br> ……</br> “嗤~”蘇紅珊沒忍住嗤笑出聲。</br> “你還敢笑!”</br> 蘇紅珊看傻子一樣的看著這些人,冷冷開口:“別著急啊,你們要的交代這就來了,不過能不能承受得起就不是我能保證的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