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都是別人的錯</br> 而常大人也揉著眉心，陰沉著臉看向了幾個小廝和護衛：</br> “說具體的，公子為何會忽然去喝酒，喝酒的時候，他們可有說什么，公子又為何會去客棧！”</br> “公子原本是要去打獵，然后諸位公子又說要去喝酒，公子就提議去他的小院……對了，在這之前，公子曾說……”</br> 說到這，小廝有些不大敢說下去了，實在是自家公子說的那些話，讓他實在是難以啟齒。</br> 常大人冷冷看著他：“說！”</br> 小廝不敢遲疑，硬著頭皮把常公子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說遲早要把韓夫人弄到手……還說要讓那些公子一起……”</br> “砰！”常大人又一次壓抑不住怒火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氣的身子都在顫抖著。</br> “逆子，逆子！”</br> 繡春苑的事情都沒讓他長教訓嗎？他千叮嚀萬囑咐，讓他這幾天別惹事，別去招惹韓夫人，可他倒好……出去打個獵都能惹出這么大的事。</br> “誰讓他出去打獵的！”常大人怒喝一聲。</br> 小廝忙道：“公子和幾位公子前幾天就說好的，今日出門的時候，在門口碰上了夫人，夫人原本不讓公子出門，后來又說只要不去城里邊就行……可公子……”</br> 他家公子出了門就把這茬忘在了腦后。</br> “繼續！”常大人強忍下怒氣，又問。</br> 小廝只能繼續說了，把自家公子如何罵蘇紅珊，其他幾位公子如何起哄，然后怎么一起去喝酒，喝酒的時候又說了些什么……</br> 一直到他喝醉不省人事之前的事情，全都細細的說了一遍，有不齊全的邊上的幾個護衛也都給補上了。</br> 于是，常公子出門后發生的所有事情，就都完完整整的還原到了常大人面前。</br> 常大人陰沉著臉，果然就是和他想的一樣，就是那些人慫恿的。</br> 他暗暗握拳，陰沉著臉。</br> 阿金在邊上小聲提醒：“老爺，這事兒咱們沒有證據。”</br> 常大人的臉色更陰沉了，他沉默片刻，卻是冷笑一聲：“都帶下去。”</br> 沒證據就不能把他們怎么樣了？</br> 在這深城，還沒有人能算計了他的人不用付出代價的！</br> 可他不知，他這一冷笑，可是把還跪在地上的幾個小廝和護衛嚇傻了，全都磕頭求饒。</br> “饒命……大人饒命……”</br> 常大人皺眉看向幾人，滿臉的莫名。</br> 好在阿金還算是有些眼力勁兒，趕緊就道：</br> “都趕緊滾出去，老爺什么時候要你們命了，還不趕緊下去養好了繼續伺候公子，以后記住了，遇上這種明顯不對勁的事情，第一時間傳消息回來！”</br> 幾人如釋重負，連連道謝著爬起來出去了，那動作快的，似是又狼在后面追一般，生怕跑的慢了，自家老爺會反悔。</br> “干什么干什么？撞到夫人了。”</br> 常夫人剛過來，差點兒就被這些人給撞到，身邊的丫鬟連忙呵斥。</br> 那幾個人又忙跪下道歉。</br> 而常夫人此刻根本沒心思搭理他們，徑直就進了書房，一進去就道：“老爺，怎么讓人把兒子抬到祠堂去了？我看他手都還受著傷呢。”</br> 她今兒個去挨家挨戶上門道歉，也剛剛才回來，一回來就撞上下面人把寶貝兒子抬到祠堂去了，他只來得及掃一眼兒子被包扎起來的手。</br> “哼！只是去祠堂，沒打斷他的腿就是便宜他了！”正在氣頭上的常大人一聲冷喝，又問：“今天你去給那幾家解釋，可有什么異常？”</br> 常夫人雖然心疼兒子，可眼見著自家老爺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他眉頭，也只能暫且壓下對兒子的擔心，說道：“還行吧，咱們常家什么門楣，我能上門給他們解釋，那是他們的榮幸，他們哪里說什么。”</br> 要她看來，根本就不用專門去解釋，沒得自降身份。</br> “哼，嘴上不說，私下里隨便做點兒什么也夠咱們吃一壺的了，你不是問你那好兒子怎么去跪祠堂了嗎？他今天去跪祠堂就是那些家的報復！”常大人冷哼一聲說道。</br> 常夫人怔了怔：“老爺這話從何說起？”</br> “從何說起？自是要從你得罪了那幾家說起！”</br> 常大人冷冷看她一眼，心里越發覺得不管是發妻還是兒子，都是不讓人省心的。</br> 讓她去拖住韓夫人，讓她沒心思去查奸細的事情，可她倒好，直接得罪了差不多整個深城能上得了臺面的名門望族。</br> 他兒子更是不讓人省心，繡春坊都被關了，這幾天不好好在家呆著反省，被人慫恿兩句，竟然就能鬧上門去罵人，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身份，現在又是什么個情況！</br> 簡直就是……</br> 常大人不能想，越是想就越是氣的腦殼疼。</br> 他一甩袖子就怒道：“好了，這幾天你也給我老實呆著，看好了你兒子，要是敢再出去惹事，我打斷他的腿！”</br> 話說完，就抬腳離開了。</br> 常夫人著急喊道：“都這么晚了，老爺您干什么去？”</br> 常大人根本不搭理她，帶上阿金就直接出門了。</br> 常夫人過來問兒子情況的，結果被一通罵什么都沒問出來，只好吩咐丫鬟：“去查查看今天發生了什么事？”</br> 事情根本不用查，只需問了常公子身邊的小廝和護衛，就立馬明了了。</br> 這下子，常夫人氣的直接砸了手中的杯子：“他們竟然敢這般戲耍我兒！虧我今天還上門給他們各家解釋，簡直就是給臉不要臉，可惡至極！”</br> 常夫人絲毫不覺得是自己兒子有問題，和常大人一樣，只覺得是別人攛掇才讓兒子犯了錯，她本來就不大愿意去給那些人家解釋，這下子更是后悔了。</br> “還有那韓夫人，不過一個鄉下出身的女子而已，這一飛上枝頭就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那飛上枝頭的可不止是鳳凰，還有麻雀，兩萬兩白銀，她也還真敢獅子大開口！”</br> “老爺呢？他上哪里去了？”</br> 常夫人一通怒罵后，就又問起常大人。</br> 這深更半夜的出門，讓她這當家夫人的心里直犯嘀咕。</br> 可這事兒，一個丫鬟怎么知道：“奴婢不知，老爺出門的時候只帶了阿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