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九章比試</br> 這話里的諷刺意味十足,不管是麗文公主和胡烈,或者是冷將軍都不由變了臉色。</br> 原本準備去換舞衣的麗文公主也不由僵住了。</br> 她自然知道這是不合規矩的,雖然暫時休戰,可畢竟戰爭還沒結束,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還屬于敵國。</br> 就算是接風,也應該等他們到了東蜀京城后,皇帝自然會給他們準備宴會,而不是在這。</br> 這樣的行為要是傳到東蜀京城,東蜀皇帝難免不會多想,就是傳到北胡京城,北胡的皇帝也難免多想。</br> “這哪里是什么接風,不過是給韓將軍的送行宴而已,韓將軍為東蜀立下大功,這要回朝了,自然要為韓將軍準備宴會送行。”</br> 一直沒有說話的胡烈尷尬的說道。</br> 這話要是從冷將軍口中說出來,自然是不會尷尬的,可冷將軍哪里能想到這些。</br> 他以前也不過一個護衛而已,雖然不至于太過草包,可朝中的那些彎彎繞繞,他哪里會懂,更不知道韓夜霖那話里的陷阱。</br> 胡烈有意拉攏冷將軍,這個時候自然是要為他解圍的。</br> 他一邊說著,還連忙給麗文公主使眼色,讓她趕緊下去準備。</br> “原來是這樣啊,我倒是不知。”</br> 韓夜霖冷笑一聲,淡淡的撇了冷將軍一眼,不再說話。</br> 可他話里那意思,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不懂。</br> 給韓夜霖的送行宴,韓夜霖這個當事人卻不知道,這送的是哪門子的行?</br> 所幸韓夜霖也沒真想計較,要不是知道蘇紅珊和韓小丫來了這里的話,他壓根不會露面,他只想把事情解決完后,就趕緊離開這里。</br> 他可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解決的。</br> 韓夜霖這邊不說話了,冷將軍那邊也被好不容易突破護衛阻攔的田福貴攔住。</br> 田福貴在冷將軍耳邊說了他去接蘇紅珊過來的一路上發生的事情,那些一撥又一撥的殺手是怎么被悄無聲息的解決的,蘇紅珊身邊的那些人是有多厲害,一件件全都告訴了冷將軍。</br> “將軍,您雖然是無相城的人,可韓將軍怕也不好對付,反正他這一兩天就要離開了,我們莫要節外生枝。”</br> 田福貴這話雖然說的冷將軍心里頭不樂意,可到底是害怕了的。</br> 別人都以為他是無相城的人,他也這么告訴自己,可他到底是不是,他心里頭清楚,哪里真敢和韓將軍對上。</br> 所以被田福貴這么一勸,他也順勢就找個臺階下了。</br> 很快,麗文公主換好舞衣上臺了。</br> 不愧是北胡最美的公主,也不是浪得虛名,一套舞蹈下來,美輪美奐,就是蘇紅珊一個女人都看的賞心悅目,更別說在場的男人們了。</br> 尤其是冷將軍,一雙眼睛更是恨不得黏在麗文公主身上。</br> 這樣的女人……可惜了,原本是真想留在身邊的,反正都是和親,他現在是東蜀大將軍,跟了他也算是跟了東蜀人,怎么就不能算是和親了。</br> 可田福貴的一番話卻是讓他冷靜了一些。</br> 莫要節外生枝。</br> 女人多的是,雖然沒有這個麗文公主好看,但好在不會麻煩,在這邊當個土皇帝沒什么不好的。</br> 這般想著,冷將軍對麗文公主的那種勢在必得的心思倒是少了下來,開始在在場的其他夫人小姐們身上流連,看著看著,目光就落在了蘇紅珊身上。</br> 雖然穿著樸素,可這容顏……哪怕是未施粉黛,看上去胡也不比麗文公主差。</br> 然而,他才看過去,立馬就察覺到一道殺人般的目光,順著目光看去,就看到了邊上一臉殺意的韓夜霖,嚇得他心里一個咯噔,立馬就收回了目光。</br> 目光再落在麗文公主身上的時候,卻見麗文公主的目光一直在韓夜霖的身上,那媚眼如絲的樣子,看的冷將軍心里妒火中燒。</br> 一個兩個的,怎么就都看上了韓夜霖那個冰塊?</br>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面對著韓夜霖,讓他腦子里對自己的認知更清醒了一些,即便心里頭不爽,卻也沒再表現出來。</br> 等到麗文公主這邊一舞結束,胡烈就笑著道:“冷將軍,你看下小妹這舞蹈如何?”</br> 這話……怎么聽怎么奇怪,怎么那么像是老鴇子給客人推薦姑娘是的語氣……</br> 蘇紅珊都不由看向了胡烈。</br> 冷將軍心里頭冷笑,面上卻是笑著看向了韓夜霖:“韓將軍覺得如何?”</br> 麗文公主的目光一直在韓夜霖身上,早就發現他從頭到尾都沒看自己一眼,表情早已經維持不住,這會兒聽到冷將軍這話,臉上卻是努力的揚起了一抹笑:</br> “韓將軍……”</br> 然而,他這話才剛出口,就見韓夜霖這邊拿了帕子,小心的幫蘇紅珊擦她吃糕點時不小心蹭在嘴角的糕點碎屑。</br> 那溫柔的樣子,像是沒聽到冷將軍和麗文公主的話一般。</br> 麗文公主氣的握緊了拳頭,面目扭曲怨恨的看向了蘇紅珊,咬牙切齒的說道:“聽聞韓夫人也是極為擅長歌舞的,不知韓夫人可愿意表演給大家看一下。”</br> 被點名的蘇紅珊錯愕的抬頭,自是沒錯過麗文公主那滿是怨恨的眸子,心下了然,不由狠狠在韓夜霖大腿上擰了下,笑道:“這個怕是……”</br> “怎么?韓夫人不愿意?還是說韓夫人看不上在場的眾人?”麗文公主咄咄逼人。</br> 蘇紅珊看著她那樣子,知道自己今兒個若是不站出來,這位麗文公主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她無奈的笑了笑,起身說道:</br> “也不知麗文公主是在哪里聽到我極為擅長歌舞的,認識我的都知道我不怎么擅長歌舞,不過……”</br> 她話音頓了下,目光落在冷將軍身上,忽然道:</br> “雖然我不善歌舞以及琴棋書畫等,但我醫術學的還不錯,聽聞冷將軍也是出自無相城的,那必然是醫毒雙絕,不知冷將軍可有興趣和我比試一二。”</br> 誰也沒想到蘇紅珊會忽然這么說。</br> 和冷將軍比試醫術,這……</br> 就是原本想讓蘇紅珊出丑的麗文公主也完全沒想到,就更別說是冷將軍了。</br> 他此刻整個人都是呆愣的,他哪里會什么醫術,更別說是醫毒雙絕了。</br> 比試?</br> 他拿什么和人比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