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毒蠱師</br> 韓夜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身進了房間。</br> 他們此刻所在的地方是苗疆城內的一個客棧。</br> 苗疆,只是這一片地域的統稱,這里真正的地名叫平西城,住著的大部分是苗疆人,還有一部分是其他各地的。</br> 都說苗疆人人懂蠱,就連家里的衛生也有養專門的蠱來打掃,其實那都是謠傳。</br> 這里其實和其他城池沒有太大區別,懂蠱的也只是那么一小撮。</br> 就跟其他地方的大夫一樣。</br> 不,可能比大夫還要少。</br> 而在平西城,看病的大夫分為兩類,一類是普通的醫者,一類就是蠱師。</br> 沒錯,就是蠱師。</br> 在苗疆,蠱師其實就是醫者,可以用通過蠱來達到治病救人的效果,而他們養的蠱一般也都是用來治病救人的。</br> 比如有人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蠱師就會在患者身體里種下一只專門針對這個病灶的蠱,而這蠱可以吃掉病人身體里導致拉肚子的病毒。</br> 當然,這都是蘇紅珊自己認為還算科學的解釋,具體到底是不是這樣的原理就不得而知了。</br> 反正這里的人都是很信任蠱師的,就蘇紅珊觀察,那些蠱師給人看病的時候,都是會在人的身體里種一只蠱,然后這蠱會在病好的時候自然死亡。</br> 就好像是蠱把病灶吃掉了。</br> 第二天,其他的蠱師也到了,依然沒有一個人知道蘇紅珊身體里的是什么蠱。</br> 倒是有位姓溫的蠱師說道:“我們這一行,有能夠治病救人的蠱,也有害人的蠱,治病救人的蠱我們稱之為醫蠱,害人的蠱我們稱之為毒蠱,相對應的也有醫蠱師和毒蠱師之分,夫人身上的這只明顯就是毒蠱,而且非常罕見,怕是其他蠱師也沒見過……”</br> 溫蠱師說著,遲疑了一下,說道:</br> “夫人身上這蠱,其實我更建議找毒蠱師來看一下,不過毒蠱師在平西城很不受歡迎,真正的毒蠱師從來不會讓人知道他們是毒蠱師……</br> 若是夫人需要的話,我這里倒是可以給夫人介紹一位。”</br> 看了這么多蠱師,都沒有結果,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點的線索,蘇紅珊等人怎么會介意,連忙就道:</br> “有勞溫蠱師您了。”</br> 溫蠱師笑呵呵的撫了撫胡子:</br> “各位客氣了,我這一趟過來沒給夫人解決病灶還白得了一百兩銀子,若是什么都不做,我這心里也過意不去,不過這位毒蠱師怕是不能親自過來,還需要幾位走一趟。”</br> 蘇紅珊和韓夜霖等人自然是沒有意見的。</br> 可這位溫蠱師還是解釋了句:</br> “實不相瞞,不是這位毒蠱師不愿意過來,而是他身體有疾,實在不方便過來。”</br> “多謝溫蠱師告知,您看我們什么時候方便過去拜訪?”蘇紅珊客氣的說道。</br> “幾位方便的話,現在就可以過去,這位毒蠱師常年在家,尋常也沒人去拜訪他,隨時都有時間。”溫蠱師說道。</br> 蘇紅珊和韓夜霖對視一眼。</br> 可但凡是有一點點的機會,他們也不會放棄。</br> “好,我們這就安排一下就過去。”蘇紅珊說道。</br> 溫蠱師被帶下去在大廳等待,蘇紅珊則是看向了韓小丫,說道:</br> “小丫,你就在客棧呆著,娘親和爹爹跟過去看看好不好。”</br> “娘親,我想和你們一起去。”韓小丫看著蘇紅珊說道。</br> 她知道娘親為什么讓她留在這里。</br> 他們看了那么多的蠱師都沒有任何的消息,而這位溫蠱師卻說認識一位毒蠱師,可以幫娘親看看。</br> 消息來的有些太突然,容不得他們不小心警惕。</br> 娘親不讓她跟著,就是怕出事,可越是這樣,她才越是應該跟著。</br> 要是她留在這里,娘親和爹爹肯定會安排一部分人留下來保護她,這樣一來,娘親和爹爹身邊的人肯定就少了。</br> 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多帶些人安全。</br> “娘親,我對蠱也很感興趣,我想去看看。”</br> 韓小丫語氣堅定的說道:“而且我會武功,真遇到什么事我也能自己保護自己,不會給娘親爹爹添麻煩的。”m.</br> 蘇紅珊見她堅持,有些無奈的看向了韓夜霖,希望他能說兩句。</br> 要去那位毒蠱師的地盤上,對他們來說是個機會,卻也是冒險,這種時候她不想帶著韓小丫一起去冒險。</br> 可韓夜霖卻道:“那就都去吧。”</br> “……”蘇紅珊皺了皺眉。</br> 韓夜霖道:“知道你不想讓她涉險,可她留在這里,我們的人手就會分散。”</br> 韓夜霖都這么說了,蘇紅珊也不好再說什么。</br> 于是,一行人直接就跟著溫蠱師去找他認識的那位毒蠱師了。</br> 溫蠱師的家并不在平西城內,而是在平西城外一座叫霧山山腳下的鎮子上。</br> 而他所說的那位毒蠱師,也不在鎮子上,而是在山腳下的村子里。</br> 靠近山脈,這里的路都很不好走。</br> 馬車到了鎮子上,就不能再往前了,就連馬都不能再騎,一行人只能步行前往那位毒蠱師的住處。</br> 好在一行都是習武之人,這點兒山路對他們來說都不算什么。</br> 就連武功最弱的韓小丫都走的很是輕松。</br> 反倒是溫蠱師走的吃力。</br> 一行人只能陪著他慢慢的走。</br> 從鎮上到村子,走了足足兩個時辰還沒到。</br>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蘇紅珊擔憂起來。</br> 她這段時間,雷打不動,到了天黑就會睡著,現在,她睡覺的時間快到了。</br> “溫蠱師,我們還要多久能到?”蘇紅珊問道。</br> 溫蠱師停下來,抬頭看了看前方的路,說道:“大概還要一兩個時辰吧,放心,亥時之前我們肯定能到的。”</br> 蘇紅珊:“……”</br> 她根本就挨不到亥時就會睡著。</br> 溫蠱師也想到了這一茬,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br> “那個……不好意思,忘了夫人的情況……現在我們怎么辦?要停下來休息一晚嗎?”</br> 韓夜霖搖頭:“不用了,走吧。”</br> 他說著,就直接彎腰,把蘇紅珊背了起來。</br> 蘇紅珊一驚,臉瞬間就紅了,卻是什么也沒說。</br> 很明顯,這是最好的辦法,再有一兩個時辰就到了,實在沒在這扎營休息一晚的必要。</br> 一行人繼續出發,在亥時之前到了那位毒蠱師的家中,卻在門口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