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瘋魔</br> 讓人死,也是有講究的。</br> 幾次來自于‘韓夜霖和蘇紅珊’的刺殺,這些人就去了一大半,剩下的幾個,他們也懶得裝了,直接在府上全部解決。</br> 時至此刻,他們才知道他們錯的有多離譜。</br> 可已經晚了。</br> 可比起那些比他們早死的護衛,他們算是幸運的,最少他們臨死的時候知道是死在誰的手上的。</br> 好歹知道他們自從出現在冷如雪面前后,他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br> 可也就這么點兒好處了,甚至,都不能算是好處。</br> 他們死了,就算知道了這些又如何?</br> 他們只能帶著這個秘密從此長眠,甚至做鬼還要看著冷如雪騙的他們首領站在她那一邊,為她披荊斬棘為她死。</br> 或許,只有冷峰死后和他們團聚,他才能知道自從在東蜀遇到冷如雪后,他的人生就是一個笑話。</br>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br> 冷峰走后,冷如雪和葉玉成就慢慢展開了對冷峰的那些護衛動手的計劃。</br> 同時,也開始了對蘇紅珊的計劃。</br>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蘇紅珊人其實早已在京城,甚至他們之前的安排已經被蘇紅珊盡數破壞并且換成了自己的人。</br> 他們的所有目標還在那依然在趕路的‘韓夜霖和蘇紅珊’一行人馬身上。</br> 一撥又一撥的刺殺,一撥又一撥的埋伏。</br> 終于,韓夜霖和蘇紅珊的大部隊披荊斬棘,到了京城一百里外。</br> 阮府。</br> 阮如凌和阮如墨的死訊已經傳出去三天了,阮家依然處于被封禁的狀態中。</br> 因為阮如凌和阮如墨死訊的傳出,阮府得了時疫的消息也徹底的傳的滿京城飛。</br> 殊不知,在蘇紅珊和冷大夫等人的救治下,阮家的主子們已經逐漸好轉,就是那些丫鬟小廝們也都慢慢好轉起來。</br> 至于瑞王榮王國師等人安排在阮家的人,則是經過這些天的努力,已經全部都被替換成了蘇紅珊自己的人。</br> 就連守在阮家外面的那些人也有部分被替換。</br> 不止阮家,其他幾家也都如此。</br> 而韓夜霖那邊也在這幾天時間里,肅清了他留在京城的勢力。</br> 一切準備就緒,只欠一百里外歸來的‘韓夜霖蘇紅珊’大部隊的歸來。</br> 不止蘇紅珊和韓夜霖等人在等待他們的到來,瑞王、榮王、國師,以及宮里的雪貴妃也都在等著。</br> 皇宮,雪貴妃宮中。</br> 已經換了一張臉化身無相城城主養女‘冷如雪’的陸輕雪在給皇上喝下一杯摻了藥的水,看著他睡著后,一個人站在窗前,幽幽看著外面的宮墻。</br> 她想著白天得到的消息,心情激動無法入眠。</br> 很快……</br> 很快她的愿望就要實現了。</br> 他們馬上就可以死了。</br> 她摸著自己的臉,想著她改頭換面的痛苦,以及這些日子服侍老皇帝的屈辱日子,眼底就是無盡的恨意。</br> 她重生一回,本該做人上人,享受榮華富貴……卻成了現在這副田地!</br> 這都是蘇紅珊害的。</br> 種種痛苦,種種屈辱,都是因為她。</br> 陸輕雪雙拳緊握,面目猙獰,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讓人畏懼的可怕氣息,似暗夜中擇人而噬的惡鬼。</br> “呵呵呵……哈哈哈哈……”</br> 她忽然大笑,嚇得外面守夜的丫鬟連忙跑了進來:“貴妃娘娘,您沒事……”</br> 一進來就看到陸輕雪站在窗前,笑的一臉猙獰的樣子,丫鬟嚇得當即就癱坐在了地上,后面的話也全被吞了回去,整個人都在顫抖著。</br> 陸輕雪嫌惡的扭頭看了一眼,緩緩走了過去,用腳尖勾起她的下巴,“你看到了什么?”</br> 小丫鬟差點兒嚇暈過去。</br> 可在這深宮生存,她也知道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當下就慘白著臉連連搖頭:</br> “沒有,娘娘,奴婢什么都沒看到。”</br> “是嗎?”陸輕雪腳尖用力,抵在小丫鬟喉間,忽地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br> 給她笑夠了,這才冷冷的幽幽道:“可我覺得你看到了?!?lt;/br> 那聲音似是來自地獄的惡鬼。</br> “不,不……奴婢什么都沒看到,娘娘饒命……”丫鬟嚇得雙手雙腳并用的連連后退。</br> 陸輕雪冷笑的站直了身子,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指甲,輕飄飄的眸光睨了丫鬟一眼,勾唇,薄唇輕啟:“拖下去,半夜試圖爬床謀害皇帝,亂棍打死以儆效尤!”</br> “不……不……奴婢錯了……娘娘饒命……饒命……”</br> “瘋子,你個瘋子……饒命……啊啊啊啊……放開我……魔鬼……”</br> 不管丫鬟如何求饒,如何瘋了一般的嘶吼,都被人無情的帶下去處置了。</br> 這還是跟了陸輕雪整整大半年,算是時間最久的一個丫鬟。</br> 殺了個人,陸輕雪的心情好了不少。</br> 她喜歡這種殺生予奪的權利,每次看著那些丫鬟太監跪在她腳邊求她饒命,都讓她覺得無比的暢快。</br> 她緩緩走向床榻,看著睡死了過去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的皇帝,嫌棄的皺眉。</br> 她緩緩俯身,伸手在他脖子上輕輕的摩挲著,忽然面目猙獰,猛地用力。</br> 她猙獰的笑看著皇帝因為呼吸不暢而微微張嘴,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似是隨時都要背過氣去。</br> 她好似很欣賞此刻皇帝痛苦的樣子,臉上的獰笑都越來越猙獰,一直到皇帝的呼吸都變得漸漸弱下去頻死之時,陸輕雪方才停手。</br> 她緩緩直起身子,看著老皇帝脖子上被她掐出來的卻紅痕,病態的‘呵呵呵……’笑著,緩步走到自己的梳妝臺前,拿了一個小瓷瓶走回去。</br> 瓷瓶打開,泛著淡淡香氣的黃色膏狀傷藥。</br> 她動作優雅的從里面挖出一小塊,一點點輕柔的涂抹的皇帝頸部,一邊涂抹著,一邊小聲呢喃:</br> “陛下呀,你說你為什么要這么老呢?要是年輕一些多好……那樣我就不會殺你了,不止不會殺你,還會站在你這一邊,幫你除去所有對你不利的人……可惜……你太老了……讓我想留下你,和你好好過日子都無能為力……”</br> “嘖嘖嘖……你看你,像是樹皮一樣耷拉著的皮膚,手上和鬢間密密麻麻的老年斑……和你這樣的老鬼躺在一張床上,你知道我有多惡心嗎?”</br> “不過……很快就不用了,馬上就要結束了。”</br> 她目光放空,聲音輕柔,說出口的話卻似是魔鬼一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