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皇上的決定</br> 如法炮制的拿出熏香點燃，不大一會兒，確定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睡熟后，就讓韓夜霖直接弄醒了老皇帝。</br> 老皇帝一睜眼就憤怒的道：“放肆，韓夜霖，朕看你是瘋了……”</br> 話未說完，就見眼前的一切已經變了個模樣：“這不是皇宮？大膽韓夜霖，你們把朕帶到了哪里？”</br> 說著就看到了床上安寢的冷如雪：</br> “貴妃？”</br> 隨即眸子就是一冷，看著床上冷如雪的眸子里盡是冰冷寒意。</br> 雖然他剛才嘴上說著不信韓夜霖和蘇紅珊的話，可實際上，在剛一醒來，發現情形忽然變了時就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對，之后他們二人說他是中了致幻藥，那時他就已經相信，對雪貴妃也起了殺心。</br> 只是，他乃一國之君，哪里能在臣子面前承認自己被人愚弄那么長時間都未曾發覺？</br> 所以，他以對韓夜霖和蘇紅珊二人的懷疑掩飾自己內心的憤怒，可此刻再看到人，心中殺意根本止不住。</br> 因為老皇帝背對著二人，韓夜霖和蘇紅珊也并未看到他的神色，只以為他把床上安睡的冷如雪當成了宮里的雪貴妃。</br> 于是，蘇紅珊推出陸輕雪，淡淡道：“雪貴妃在這呢？”</br> 不得不說，還真是極為相似，若不注意根本分辨不出來。</br> “這……兩個雪貴妃？”</br> 皇上低喃著后退：“她是？”</br> 認出了‘雪貴妃’身上的衣服，皇上又看向了床上的冷如雪，眼底驚疑不定。</br> 蘇紅珊道：“她是真正的冷如雪，無相城城主養女，如今也不過是個叛出無相城，跟著葉玉成來東蜀攪風攪雨的奸佞之人。”</br> “葉玉成？”皇上看向了蘇紅珊和韓夜霖二人。</br> 韓夜霖道：“葉玉成就是國師。”</br> “這……”皇上驚疑不定：“國師不是姓冷，和冷如雪乃是兄妹？”</br>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會讓他當個國師。</br> 況且，葉玉成的相貌他還是記得的，兩人并不相同。</br> 可眼前一模一樣的兩個冷如雪已經令他匪夷所思，所以也并未問出口。</br> 蘇紅珊道：“皇上，他們用了無相城的秘法，在臉上動手術過程非常痛苦，他們能在自己身上用這樣的秘法，目的絕對不純，還請皇上明察。”</br> 皇上皺眉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冷如雪，皺眉道：“可有證據？須知這世上容貌相似之人并非沒有。”</br> 蘇紅珊和韓夜霖對視一眼。</br> 韓夜霖上前抱拳道：“若皇上不信，可試探一番。”</br> “如何試探？”皇上道。</br> 事實上心里已經信了兩人的話，況且就是不信，國師的府上有一個和宮里雪貴妃一模一樣之人，也是其心可誅。</br> 韓夜霖說道：“明日陛下召國師進宮，自見真曉。”</br> 皇上沉默了。</br> 事實擺在眼前，兩個雪貴妃，還有那可以讓人致幻的藥……</br> 看著臉色陰郁的皇帝，蘇紅珊和韓夜霖什么都沒說，直接先把人帶回了皇宮。</br> 一路上，皇上都是沉默的，等到回了皇宮，他才冷冷道：“朕可以不追究你們，但究竟是怎么回事！”</br> 不管是召見國師進宮試探，還是其他，他都必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br> 可從頭到尾，他只知雪貴妃不對，又有兩個冷如雪，以及國師就是葉玉成，可具體怎么回事，他卻一概不知。</br> 韓夜霖直接把自己調查到的說了一遍，在說到雪貴妃一直用藥物讓皇上產生每晚和雪貴妃一起歡愉，誤以為自己龍精虎猛不差當年的時候，皇上臉色陰郁的簡直能滴出墨水來。</br> “你們先退下吧，朕好好想想。”皇上臉色難看的擺手。</br> 蘇紅珊和韓夜霖對視一眼，蘇紅珊上前，把剛才在雪貴妃宮里找到的東西放在了御案上：</br> “皇上，先點熏香，瓶子里的藥粉取一小勺化水服用后，就可以達到致幻的效果。”</br> “另外，現在皇宮里已經差不多被葉玉成的人控制。”</br> 蘇紅珊說完，就和韓夜霖一起行禮，準備離開。</br> 皇上卻忽然開口：“你們的用心朕知道了……就暫且留在宮中吧，另外試探一事，容朕想想。”</br> 若宮里的雪貴妃不是冷如雪，國師就是葉玉成，若自己這么長時間以來和貴妃種種都是中了致幻藥，那……</br> 他想到了好些時候，國師來貴妃宮中之事。</br> 若真是如此，那……</br> 韓夜霖和蘇紅珊對視一眼。</br> 蘇紅珊道：“是，我們定竭盡所能保護皇上度過這次危機。”</br> “臣誓死效忠皇上，效忠東蜀。”韓夜霖也恭敬道。</br> 皇上看著一模一樣動作劃一的單膝跪下的兩人，臉色終于緩和了許多，他擺了擺手道：“罷了，讓朕再好好想想吧。”</br> 忽然接受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告訴他自從雪貴妃進宮以來，他都活在虛假的謊言中，是個人都接受不了。</br> 況且還是皇帝。</br> 這簡直就是在啪啪打他的臉，而且還被臣下這么粗暴的點醒他。</br> 那一刻，他其實是想殺了那兩人的，可最后還是放棄了。</br> 皇上看著放在面前的熏香和藥瓶，不禁冷笑出聲，也知道，剛才蘇紅珊放下這兩樣東西時說的那翻話的目的。</br> 哪里是提醒他這藥怎么用，而是在告訴他，現在的皇宮和朝廷并不安全，沒了他們的效忠，他就是孤家寡人。</br> 就差那么一點點……他就會殺了他們。</br> 朝廷重要還是自己的尊嚴重要？</br> 皇帝最終還是做了對的選擇。</br> 罷了，試探了那么多次，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們沒有那個心思嗎？以前那么多次都過來了，這次就最后再信他們一次吧。</br> 況且渾渾噩噩這么長時間，放權下去太多，若沒韓夜霖助力，這個朝廷他怕是真玩不轉了。</br> 老了……</br> 老皇帝苦笑著……</br> 很久之前他都已經接受了自己老了的這個事實，結果又忽然有人給了他希望……他何曾沒懷疑過，只是這朝廷他終究是不放心交到那兩個手中。</br> 可結果，終究還是自己想多了。</br> 老了就是老了，那兩個逆子不能交付，總還有能交付之人吧。</br> 韓夜霖回來了，那孩子應該也找到了吧。</br> 到底是太子的孩子。</br> 皇上盯著桌子上的兩樣東西，目光越來越冷。</br> 良久后，他握了握拳，重新回到了內室，看著依然安睡的雪貴妃，冰冷的眸中殺意一閃而過，片刻后卻又盡數收斂，上床躺在了里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