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應該問罪</br> 換做是自己,也能做到那種程度嗎?</br> 沈玉腦海里閃過蘇石頭兩次救自己之時的義無反顧,唇角漸漸勾起了笑。</br> 她這一生啊,母親早死,父親厭棄,姐姐繼母陷害,是這個少年救贖了自己。</br> 未來,就讓自己陪在他身邊吧。</br> 沈玉怔怔的看著蘇紅珊,握緊了手中的方子,重重的點頭,神色堅定:</br> “嗯,我知道了。”</br> 蘇紅珊笑了笑,又看了眼蘇石頭依然慘白的臉色,就直接下了馬車。</br> 留下一部分人保護他們去莊子休養,蘇紅珊就上了另外一輛馬車,帶人一路往京城趕去。</br> 轉身之時,她表面平靜,藏在袖中的拳頭卻早已握緊。</br> 這一路的追殺,襄王府上的毒,還有整個阮府眾人遭過的罪,蘇石頭的傷……這種種,她發誓,一定要一點點的全都討回來。</br> 不管是榮王、瑞王亦或者是葉玉成、冷如雪、陸輕雪!</br> 這次,一個都別想跑!</br> 京城,自城門打開后就熱鬧了起來,各家店鋪開門,擺攤的小買賣人也都出來走街串巷,行人漸漸多了起來,表面上一切都和往日里一樣,熱熱鬧鬧熙熙攘攘。</br> 卻不知,這樣的熱鬧下早已暗潮洶涌。</br> 各方得到消息知道韓夜霖和蘇紅珊回京的勢力都派了人出來。</br> 其中主要榮王瑞王以及國師府的人更是派了不知多少殺手混跡在人群中,就等著外面埋伏一旦失敗,回城后再給予致命一擊。</br> 哪怕事后被徹查,也不惜取了韓夜霖的性命。</br> 只要韓夜霖一死,皇上這邊沒了靠山,就可以直接對皇上動手了。</br> 到時候就是清君側!!!</br> 各個都打著螳螂撲蟬黃雀在后的主意,可誰是螳螂、誰是蟬誰又是黃雀?</br> 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br> 瑞王是有著必勝把握的,他身邊有個厲害的蠱師,早早就往皇帝體內種了子母蠱,而他又料準了榮王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會在韓夜霖死的那一刻逼宮。</br> 那一刻,他只要等著,若皇上不死,他就讓蠱師直接催動母蠱弄死皇帝,順理成章就可以賴在榮王身上,他再輕而易舉的清君側!</br> 比起榮王這個之前就有過一次綁架韓將軍家公子被皇上關天牢早已懷恨在心,后又莫名其妙復寵回到朝堂的榮王,瑞王這個從頭到尾都溫文爾雅的皇子顯然更容易讓人接受。</br> 到時候……</br> 不管是刺殺韓將軍還是弒父的罪名就都可以順理成章的加注在榮王身上!</br> 而他只會是關鍵時刻救主,又為戰神韓將軍報仇,重情重義的新皇,若是一切都順利的話,蘇紅珊那邊他或許也有把握順利拿下。</br> 可他不知道的是,榮王和他打的是一樣的主意,只是他沒有瑞王幸運,身邊沒有個厲害的蠱師,只能派殺手,準備著瑞王若是不動手,他就讓他的人動手,然后一網打盡。</br> 至于葉玉成和冷如雪這邊,就更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了。</br> 這次他們打算作壁上觀,葉玉成更是等著把冷如雪送回無相城后,就盡快讓雪貴妃懷上孩子。</br> 等到雪貴妃的孩子都降生后,老皇帝再死也不遲。</br> 他們都不知,他們的計劃早已被破壞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只是等著他們行動再一網打盡了而已。</br> 皇宮,御書房內。</br> 皇上坐在龍椅上,兩邊分別站著王順和新得寵的小太監小澤子。</br> 下面站著榮王瑞王以及國師還有朝中另外幾位重臣。</br> 韓小山恢復姬姓后名姬浩澤,因為還沒恢復身份所以對外一直是韓浩澤,小名韓小山,大家都習慣了他的小名也都沒改過來。</br> 礙于他最近小太監的扮相,皇上干脆就叫他小澤子。</br> 這名字不常被人叫起,別人也不會想到他和韓小山有什么關系。</br> “聽聞韓將軍今日回京,到哪里了?”</br> 皇上低垂著眉眼,看上去有些無精打采的問道。</br> 有大臣恭敬回道:“回陛下,已經到京城外三十里了。”</br> 皇上直接起身:“那好,準備儀仗,諸位大臣陪朕一起去迎接。”</br> 這話來的實在太過突然,也實在太不符合規制,在場的大臣們都嚇了一跳,紛紛阻止:</br> “皇上不可,您是陛下萬金之軀,東蜀開國以來除了打了勝仗回來的大軍以及為國立下大工的重臣,沒有人有此殊榮可以讓皇上親自去迎接。”</br> “是啊,陛下,韓將軍雖然是大將軍,可他這次無故離京不符合規制,陛下再親自去迎接,怕是會引起朝臣不滿。”</br> “陛下,依臣所見,不但不能陛下親自去接,還應派人立馬召他進宮問明這大半年的去向,可否與外敵接觸!”</br> 這就明目張膽了,只差是在說韓夜霖之所以離京大半年是于外敵接觸,背叛了東蜀了。</br> “胡說八道!”</br> 有人歷喝一聲,站出來反駁:</br> “韓將軍一心為國為民,在北胡立下大功回京,若不是遭奸人陷害,韓家三個孩子失蹤,韓夫人中蠱,韓將軍又怎么會忽然離京,陛下,依臣看,這件事中必有蹊蹺,是有人存心陷害韓將軍!”</br> “陛下想想,這大半年來發生的事情,和韓將軍家但凡有點關系的是不是都出事了,阮府忽然得了時疫被隔離,阮大人和他的弟弟全部身死,常樂郡主也出了事,就連襄王也得了重病……”</br> “你才是胡說八道,整個京城又不是阮府一家得了時疫,難道得時疫的那些人家都和韓將軍府有關系,至于常樂郡主和襄王的重病是有人陷害,那更是欲加之罪!”</br> ……</br> 御書房內,因為皇上這一舉,立馬吵成了一團。</br> 怕也就只有瑞王榮王以及國師沒有參與了。</br> 皇上安坐釣魚臺,靜靜的聽著下方的吵鬧,半響抬了抬眼皮,有些疲憊的道:</br> “榮王和瑞王怎么看?國師也說說,有何見解?”</br> 榮王率先站了出來:“兒臣以為,應立即召韓將軍進宮問罪。”</br> 眾所周知,榮王和韓將軍一直不合,他說出這話來并不讓人意外。</br> 瑞王遲疑了下,做出一副憂心的樣子,最后也緊跟著道:“兒臣附議,只是,這只是問詢,并不存在問罪一說,畢竟韓將軍忽然消失大半年也著實讓人擔憂。”</br> 國師也高深莫測的點頭:“臣無異議。”</br> “陛下……”</br> 之前為韓夜霖說話的大臣還要說話,卻被皇上揮手制止,只能不甘心的站了回去。</br> 其他想要替韓夜霖說話的人見此也都沉默了下來。</br> 皇上掀起眼皮看了看,點頭道:</br> “那就不去接了,傳旨召韓將軍韓夫人進宮,諸位既然都覺得韓將軍私自離宮有罪,那就在這一起等著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