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一章后悔了</br> 蘇紅珊和立秋兩人說笑著往廚房里去,路上正好碰到往這邊過來的韓小丫。</br> 一看到蘇紅珊,韓小丫就高興道:“娘親,你醒了,爹爹呢。”</br> “在呢,你去找他,娘親去廚房做點兒好吃的。”蘇紅珊笑著說道。</br> 韓小丫卻猶豫了下,說道:“那我和娘親去廚房。”</br> 蘇紅珊笑著挑眉:“怎么了,這幾天不總念叨你爹爹嗎?”</br> “沒事啊,我先和娘親一起去廚房,然后再去見爹爹。”韓小丫嘻嘻笑著拉著蘇紅珊的手,心里卻道,爹爹這么多天都沒回來,見了他們肯定會考校功課,讓舅舅和哥哥先過去。</br> 她卻忽略了,她家舅舅和哥哥一個兩個的身上都有傷,韓夜霖就是再魔鬼也會考慮到這些,所以被考校的只會有她一個,再躲也躲不過。</br> 蘇紅珊一眼看出她的小心思,好笑的搖頭,卻也沒說什么,拉著她一起去了廚房。</br> 做了幾個韓夜霖昨天點的菜,又弄了幾個孩子喜歡吃的,剩下的就交給了廚娘。</br> 至于上菜什么的自有廚娘忙活。</br> 回去就看到韓夜霖和蘇石頭以及韓小山都在,只是蘇石頭和韓小山在韓夜霖跟前一向拘謹慣了,即便是韓夜霖沒考校他們的功課,兩人也都安安靜靜的。</br> 蘇紅珊看著他們那樣子,就覺得好笑。</br> 以前兩人沒受傷的時候,像這種幾天不見,再見了的時候必然會考校功課。</br> 往往那個時候,一個嚴厲考校,兩個賣力展示所學,倒也非常和諧,此刻這……倒是安靜的過分了。</br> “你們這是玩大眼瞪小眼游戲呢。”蘇紅珊好笑的說道。</br> 韓夜霖有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身后的韓小丫,起身就道:“丫頭,去外面,我看看你這幾日所學。”</br> “……”</br> 竟是沒躲過。</br> 韓小丫朝著蘇石頭和韓小山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可這兩人平日里對她千寵萬寵,這個時候卻紛紛別過頭去。</br> 韓小丫委屈的噘嘴,卻不敢忤逆韓夜霖,乖乖的跟著出去。</br> 路過蘇紅珊的時候,還委屈的看了眼蘇紅珊。</br> 蘇紅珊無奈的搖頭,開口叫住了韓夜霖:“上那去,飯都好了,該吃午飯了,就別折騰了,幾個孩子這段時間在家乖乖的,功課一樣沒落下。”</br> 娘子都開口了,韓夜霖哪里會說什么,乖乖回來,正好立秋讓人端了水過來。</br> 眾人洗好手,廚娘正好布菜。</br> 有蘇紅珊在,桌上氣氛倒是熱鬧許多。</br> 韓夜霖一慣話少,不過有蘇紅珊在的時候,他身上那自然流露的冷氣總會全部收斂,雖然整個人還是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卻也沒那么讓人害怕了。</br> 飯后,韓夜霖進宮。</br> 他一離開,韓小丫就連忙回去抓緊練功了。</br> 她今兒個是真怕被考校,這段時間不管是武功還是其他課業上,她都有所疏忽,幸而今天沒有考校,不然肯定露餡。</br> 就是蘇石頭和韓小山兩個病號也都忙著回去溫習功課去了,武功暫時不能練,其他功課卻不耽擱。</br> 三人的舉動,不止蘇紅珊看著好笑,就是沈玉也忍不住的跟著笑,私下里悄悄問蘇石頭:“韓將軍那般可怕,為何蘇姐姐一點兒都不怕。”</br> 蘇石頭故作憂傷的抬頭在看天,然后說道:“哎,可能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你不知道以前我們在村子里的時候,姐夫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煞神,村里沒一個人敢靠近他,偏我姐姐就不怕。”</br> 那時候,韓夜霖可不止是冷面煞神,還被村里人說長得丑,偏在蘇紅珊的眼里,他比任何人都好看。</br> 他至今都清楚的記得,好多次,姐姐癡癡的看著姐夫。</br> 那時候他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如今再回想起來,那估摸著就是癡迷。</br> 后來蘇石頭總結了,情人眼里出西施,遇到對的人,哪怕對方長的再丑也是好看,也會癡迷。</br> “蘇姐姐真厲害。”沈玉崇拜的說道。</br> 她第一次看到韓將軍的時候可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蘇姐姐卻一點兒都不怕不說,還對韓將軍一見鐘情,當真讓人佩服。</br> “那你怕嗎?”沈玉又問蘇石頭。</br> 蘇石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其實還好,就那么一點點吧。”</br> “一點點嗎?可我看你剛才在你姐夫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特別的乖,我都沒見你那么乖過。”沈玉玩笑的說道。</br> 蘇石頭更不好意思了,伸手捂著心口,忽然就倒吸了口冷氣:“嘶……忽然好疼。”</br> 這招果然管用。</br> 沈玉顧不上開他玩笑,擔憂的看著他:“你怎么了?可是傷口疼?”</br> 蘇石頭捂著心口:“可能需要休息一下,我先回屋了。”</br> 說著就往屋里走,沈玉一開始還沒發覺,可不多會兒就發現他是裝的,不禁好笑的搖頭。</br> 不說蘇石頭和沈玉這邊是如何談情說愛、玩笑說鬧,就說此刻的宮里頭。</br> 韓夜霖一進宮,就有暗衛上前稟報了昨晚到這會兒宮里的事情,又悄悄看了眼韓夜霖的臉色,見他神色不錯,貌似沒有心情不好,這才說道:“壹已經接受了一百鞭子,此刻正被關在暗牢中,剩下的還請主子示下。”</br> 提起壹,韓夜霖腳步頓了下,神色不大好,可又想到自家娘子,擺手道:“關在暗牢三日,三日后讓他去養傷,傷好后讓他暫時負責培訓新人。”</br> 言下之意,他暫時不用跟在身邊了。</br> 對于一個犯下如此大錯的暗衛來說,這樣的懲罰算是好的了。</br> 尋常時候,絕對性命不保。</br> 這樣的處罰,暗衛也松了口氣,又說起另外一件事:“王順那邊傳來消息,皇上身體大好,這幾日在盤算還剩下的皇子,看上去有些后悔。”</br> “是該后悔。”韓夜霖冷笑一聲:“那邊別管了,盯好那些皇子們就行。”</br> 再說皇上這邊,何止是一般的后悔。</br> 當時瑞王和榮王還在的時候,他恨不得讓這兩人趕緊去死,覺得自己兒子一大把,不管誰上位也不會讓這兩個逆子上位。</br> 可等到著兩人真的倒下之時,才發現,除了孫輩有個韓小山,其他皇子都不足以堪當大任。</br> 而韓小山……</br> 若沒有韓夜霖,他是非常愿意讓韓小山接替自己的位子的,可有韓夜霖在,他有些不大確定日后這江山是姬氏江山,還是韓氏江山。</br> 人的想法,瞬息萬變,尤其是到了老皇帝這個年齡,想法更是龐雜,變臉比翻書還快。</br> “王順啊,你說朕的這些皇子中可有比得上浩澤那孩子的。”老皇帝忽然問邊上伺候的王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