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章爭權奪利死的早</br> “她真這么說?”</br> 爭權奪利死的早!</br> 這也就她能說出這話話。</br> 世人都說權利是個好東西,可她卻說爭權奪利死的早。</br> 倒也是那個道理。</br> 爭權奪利這條路上死了多少人沒人比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他更清楚了,除了挺到最后的,其他人最后全都成了一捧黃土,其中多的是年紀輕輕喪命的,也多的是被無辜牽扯進來喪命的。</br> 只是聽著這話……</br> 皇上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種心情。</br> 是松了口氣的喜?</br> 亦或是有被冒犯到的惱怒?</br> “退下吧。”</br> 皇上沒有說讓繼續盯著,那就不用再盯著了。</br> 剛剛還跪在下面的黑衣一閃而逝,速度之快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br> 皇上沒有再繼續處理政務,他端起桌上王順剛剛奉上的茶水,細細的呡了一口,放下后整個人靠在龍椅上,目光放空也不知在看何處。</br> 良久后,他幽幽嘆了口氣:</br> “你說——那丫頭年紀輕輕的,怎么能看的這么通透。”</br> 王順沒有接話。</br> 皇上也沒指望他回答。</br> 許久之后,皇上又道:“你說她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故意說給朕聽的。”</br> 這回,王順有些不淡定了。</br> 這……不能吧……</br> 只是,他話還沒開口,皇上就自顧說道:</br> “也是,應該不能,韓夜霖是武功高強,可暗衛擅長隱匿蹤跡,他應該發現不了,就算他發現得了那丫頭也發現不了。”</br> “罷了,姑且就當他是真心的吧。”</br> 皇上幽幽嘆了口氣,起身繼續處理政務。</br> 反正虎符已經在手中了,就算是假意又如何?</br> 沒了虎符的韓夜霖就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掀不起多大風浪。</br> 今兒個,他高興!</br> 傍晚的時候,韓小山回來了。</br> 這次一回宮就直接來了御書房,放下了他從將軍府帶回來的各種小吃。</br> 這一次,各種不適合老年人吃的難嚼一些的肉脯少了,多了些適合老年人吃的各種低糖糕點。</br> 可看著那些少的可憐的肉脯,皇上卻不高興了。</br> 他才剛吃出味兒來呢,怎么就沒了。</br> 可作為一國之君,是不能讓人知道自己的喜好的,所以看著那只剩下小小的一盤還不夠他塞牙縫的肉脯,只能生生忍下。</br> “時辰還早,太子陪朕一起處理政務吧。”</br> 陪著皇帝說了會兒話后,韓小山并未被允許離開,而是被留下處理政務。</br> 這也就罷了。</br> 偏偏他在這處理政務,皇帝卻借口累了,坐在一邊品著王順泡的茶,吃著他剛帶回來的各種小零嘴。</br> 那享受的樣兒,讓韓小山恨不得扔下手中的奏折,去把那一堆的小零嘴全搶回來。</br> 終于,還是沒忍住。</br>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看著皇上,眉頭緊皺的道:</br> “皇爺爺,你一盤肉脯都嚼完了。”</br> “哦。”</br> 皇上這才發現,訕訕的看著被他捏在手中的最后一塊肉脯,最后還是放進了嘴里。</br> “哎。”</br> 韓小山忽然嘆了口氣,盯著皇上面前的那些小零嘴對王順道:</br> “王公公,麻煩你把那些都收起來,都這個時辰了,皇爺爺不能吃這么多小零嘴,對身體不好。”</br> 皇上臉黑了,眼睛瞪的似銅鈴。</br> 什么時候輪到這小子來管自己了?</br> 偏王順還真動手收了起來。</br> 事實上,王順也悄悄提醒了皇帝好幾次了。</br> 東西好吃也不能多吃,這點皇上以前做的很好。</br> 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br> 都是韓夫人的這些小零嘴做的太好了,讓堂堂一國帝王,吃東西覺不超過三筷子的皇帝都破了例。</br> 皇上一個冷眼看向王順。</br> 王順嚇得連忙收回了手。</br> “哎。”</br> 韓小山小大人似的,又是幽幽一聲嘆息:“皇爺爺,你前兩天還在教我,吃東西不可超過三筷子,這一堆東西你都快吃完了。”</br> 皇帝是真心教韓小山的,對韓小山要求很嚴,有次吃飯的時候,韓小山連著夾了三筷子同一樣菜,就被皇上教了這些。</br> 現在,就被韓小山返回來將了他一軍。</br> 皇上訕訕的放下最后一塊肉脯,對王順擺了擺手。</br> 王順連忙把剩下的小零嘴都給撤下了。</br> 皇上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似的坐回了龍椅上,瞥了眼韓小山處理過的奏折,蹙眉道:</br> “這么大會兒的功夫就處理完了這么點兒?速度還是太慢,這樣一來日后奏折多起來你豈不是每天都要處理到深更半夜?”</br> “從明天開始,早朝后就跟朕一同來御書房,午膳晚膳都同朕一起,一直到處理完當天所有的事情才可回東宮。”</br> “還有,你雖然聰慧,可到底年齡不大,從明天開始,朕會安排夫子單獨教導你。”</br> 韓小山聽著皇上的這一連串的安排,額頭青筋直跳:</br> “皇爺爺,孫兒白天跟您學習,已經沒時間跟著夫子學習了。”</br> 皇上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br> “你也說了是白天跟朕學習,夫子自然是晚上過去教導你了。”</br> 韓小山:“……”</br> 早晨天不亮起床準備上朝,下朝后去御書房跟皇上處理政務,結束后都不知道什么時辰了,竟然還要回去跟著夫子學習。</br> 這幾乎占用了他一天里所有的時間。</br> 韓小山忽然就想到了娘親說的那句‘會哭的小孩有糖吃’,他皺了皺眉,忽然夸下臉看著皇上,委屈的道:</br> “皇爺爺,孫兒還小,還在長身體,這樣一來休息不好會長不高的。”</br> 皇上正在批閱奏折的手都頓住了。</br> 這小子雖然走他面前沒有在外人面前那般的淡漠疏離,卻也不是這般……這……</br> 皇上想到了他最小的現在才五歲的皇子,就是小皇子也不會這般說話吧。</br> 皇上嘴角抽了抽,道:“王順,讓御膳房主意太子的飲食,多做些滋補的藥膳給他吃。”</br> 韓小山:“……”</br> 藥膳……</br> 忽然就有種搬起石頭在砸了自己腳的感覺。</br> “不是怕長不高嗎?還不趕緊處理完剩下的政務回去歇息。”皇上沒好氣的冷哼了聲。</br> 韓小山看著處理了半天,面前還剩下的厚厚一沓奏折,深深的吸了口氣,認命的低頭工作。</br> 他忽然就能理解娘親說的那句‘爭權奪利死的早’了,早知道當太子要這么辛苦……</br> 哎,罷了。</br> 他是男子漢,是要為爹娘和妹妹撐起一片天的。</br> 與此同時,將軍府,地下密室。</br> “主子。”暗衛恭敬行禮。</br> 韓夜霖淡漠點頭:“打開。”</br> 地下密室的門打開,韓夜霖走了進去,下了幾層后就到了最下面一層。</br> 最下面一層只有一間牢房,牢房內也只關著一人。</br> “打開。”</br> 韓夜霖再次道。</br> 牢房的門被打開,牢房內的人一動不動。</br> 韓夜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br> 不止韓夜霖發現了,他身邊的暗衛也發現了,上前一步,猛地扯住那人頭發迫使那人抬起頭來,看到的赫然是瑞王的那張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