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五章報官</br> 總管事不可置信的看著韓小丫,待看到她身邊站著的墨冰時,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br> “公主殿下……您……您怎么在這……”</br> 這一聲公主殿下,所有人都傻眼了。</br> 尤其是剛才還覺得眼熟,又很快否認了的幾人:</br> “竟然……竟然真的是安寧公主。”</br> 韓小丫冷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br> “你就是深城總管事?”</br> “是……是……是……小人吳圖,宏宇酒樓深城總管事。”</br> 吳圖顫抖著說道,心里害怕到了極點。</br> 怎么也不曾想到,堂堂公主殿下竟然會來這里。</br> 這可是深城,東蜀邊陲地帶。</br> 他本以為這里天高皇帝遠,他來這里當宏宇酒樓的總管事,再仗著韓將軍府和太子,不,現在已經是皇上了。</br> 他本以為仗著他們的勢,打著他們的旗號,在這里可以為所欲為的。</br> 畢竟全天下的人現在都知道宏宇酒樓的東家是蘇紅珊。</br> 她可是韓將軍的夫人,當今皇上的養母。</br> 被當今皇上極為看重,剛一登基就封了護國夫人。</br> 可沒想到,這才半年時間,就有人來了深城。</br> 還發現了他做的事。</br> 更重要的是,來的還不是普普通通的宏宇高層,而是安寧公主,當今圣上的雙胞胎妹妹。</br> 吳圖只覺得天都塌了。</br> “小人……小人……不知公主殿下駕到,有失遠迎……”</br> “有失遠迎,何止是有失遠迎啊!你還膽大包天!”</br> 韓小丫冷冷的看著吳圖,只恨不得現在就提劍殺了他。</br> 就是這個人在壞娘親的聲譽,毀娘親辛辛苦苦建下的產業。</br> “你一個小小的管事,本事倒是不小,我問你,宏宇酒樓的七項宗旨的第一項是什么?”</br> “顧客是上帝。”</br> “原來你知道啊!那你告訴我,現在是怎么回事?這些官差是怎么回事?誰給你的膽子仗勢欺人敗壞我將軍府名聲,敗壞我娘親名聲,更敗壞我哥哥名聲!”</br> “我娘親辛辛苦苦建立的宏宇酒樓,就是讓你這樣敗壞的?!”</br> 韓小丫實在氣不過,直接一腳就踹了過去。</br> 尤不解氣,接連幾腳不住的踹在吳圖身上:</br> “你算什么東西啊!敢打著我娘親我爹爹和我哥哥的名頭行事?!”</br> 吳圖被打的抱頭鼠竄,不住求饒。</br> “公主殿下,這……這肯定有誤會……不是我干的……是……是……”</br> 吳圖鬧著腦袋,腦子轉的飛快,忽然一指掌柜的就道:</br> “是他!</br> 好你個吳成文,我可是你親叔叔啊,你就這么害我啊,我把酒樓交給你打理,你都做了些什么?!”</br> “公主殿下,真的不關小人的事啊,都是他,是吳成文,小人也是被蒙蔽了。”</br> 掌柜吳成文怎么也沒想到,這種時候自家親叔叔竟然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身上,嚇得臉都白了。</br> 哪里還顧得上往日親情,跪下就道:</br> “不是我……叔叔,我都是聽你的行事的,你怎么能都推到我身上。”</br> 這可是安寧公主!</br> 要是他擔下了這罪名,就只有死路一條。</br> 吳圖怕死,吳成文又怎么能不怕死。</br> “吳成文,你血口噴人,我好心好意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才走后門讓你來店里當掌柜的,沒想到你害我如此不說,還反咬我一口!”</br> “殿下,公主殿下,我都是聽他的命令行事的,整個深城不止這一家宏宇酒樓是這樣的,其他酒樓也都是這樣的,都是聽他吳圖的命令行事的,我一個小小的掌柜的能管得了這一家酒樓,又怎么能管得了其他酒樓……”</br> ……</br> 韓小丫看著互相攀咬的叔侄二人,直接下令:</br> “帶下去,嚴加審問!”</br> “深城所有宏宇酒樓全部歇業整頓……通知總部,各州各府所有酒樓全部嚴查!”</br> 韓小丫一條條命令下去。</br> 很快酒樓的所有人都被遣散了。</br> 安寧公主人在深城,以及深城宏宇酒樓總管事中飽私囊,仗勢行事已經被安寧公主處置的消息也在深城傳了開來。</br> “小姐,這是從吳圖和吳成文那邊搜來這賬本。”墨冰捧著幾本賬本進來。</br> 韓小丫拿來翻了下,臉色變得更加難看:</br> “其他幾個酒樓的賬本呢?”</br> 墨冰道:“已經全都搜到,正在送來的路上,還有幾個酒樓的掌柜以及管事已經全部控制。”</br> “好,都暫時壓著,等朝廷的人到了,全部交出去。”</br> 宏宇酒樓一個小小的掌柜的就連深城的官差都能動用了,足以說明深城這些官員也都有問題。</br> 不管他們是因為什么才和吳圖同流合污的,都絕不能饒恕。</br> 不管是把這些管事的送官,還是查那些官員,她都決定走正常流程。</br> 韓小丫翻了賬本,看著上面驚人的數目,氣的小臉漲紅:</br> “可惡,娘親辛辛苦苦建的產業,這些人竟然借此為自己斂財!”</br> 上面清清楚楚的記錄著,這半年見吳圖借用宏宇酒樓,以及宏宇酒樓身后勢力的名頭,所斂下的所有錢財珠寶……</br> 數目之大,讓韓小丫恨不得現在就提劍去殺了那吳圖。</br> “宏宇酒樓那些管事的,怎么做事的,整整半年竟然都沒被發現,也不知道其他州府有沒有同樣的情況出現。”</br> “可惡!可惡至極!”</br> 墨冰連忙勸道:</br> “小姐莫氣,這邊的事情已經通過情報閣的渠道通知了立冬和立夏她們,相信她們會盡快安排人處理,同時加強對各地產業的監管力度的。”</br> 對于立冬和立夏立春她們,韓小丫還是非常相信的。</br> 畢竟是娘親親自培養出來的人。</br> 可看著這賬本,她還是氣不打一處來。</br> “小丫頭,你再不吃飯的話,老頭子我可就不去西石了。”</br> 葉老都掃完了一桌子的菜,見小丫頭還在生氣,沒好氣的出聲道:</br> “有什么好氣的,產業大了難免有幾個蛀蟲,見到了絞殺了就是。”</br> 墨冰得到啟發,立馬就道:</br> “小姐,我去殺了他們!”</br> 韓小丫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br> “交給朝廷處置,用宏宇酒樓的名義報官!”</br> 不管是誰處置,那些人都逃不過一個死字。</br> 可如果給立冬她們處置,就可以用可她不能讓娘親的產業背上殺人的名聲。</br> 娘親的產業必須是干干凈凈的才行。</br>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這些賬本,問道:“這些東西呢?可有都找到?”</br> 墨冰搖頭:“只找到一部分,其中一部分已經被吳圖用來送禮了。”</br> 而他送禮的對象,這些賬本上也都記錄,無不是地方官員。</br> “等其他賬本到了,一起全都送到哥哥手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