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為什么要和我一起?</br> “墨冰?”</br> 剛走了幾步,藍文華又喚道。</br> 墨冰沒回答,他趕緊又接連喊幾聲,語氣越來越焦急:“墨冰……你應我一聲啊,你再不應我,我碰你傷口了?!?lt;/br> “你不應我,我會以為你死了?!?lt;/br> “滾?!?lt;/br> 墨冰是真被氣著了。</br> 以前只是覺得這家伙怎么看都有些不順眼。</br> 可今天,她是真氣的牙癢癢。</br> 她受傷了,是個傷號好嗎?本就渾身疼累的不想說話,就不能消停點兒?</br> 聽到墨冰的應聲,藍文華松了口氣,背著她繼續(xù)走。</br> “墨冰,我一直都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為什么總揍我?”</br> “還打我臉,你知道嗎?我這張臉除了你打過,就沒其他人打過?!?lt;/br> “你說我要是現(xiàn)在揍你一頓咋樣?你可是揍了我那么多回,我都沒機會還手呢……還是算了吧,先帶你去看大夫,等大夫說你沒事了,我再揍你……好像也不行,我一個大男人打你一個不能動的女人,說出去怪沒面子的。”</br> 藍文華絮絮叨叨的說著。</br> 說著說著忽然就沉默了。</br> 過了好一會兒后,他忽然問:</br> “你為什么要和我一起?”</br> “你應該知道我總是倒霉的事情的吧,你跟我一起也不怕跟著一起倒霉……你看,這不就倒霉了,傷的都不能動了。”</br> “呵~傻瓜?!?lt;/br> 藍文華背著墨冰不知道走了多久。</br> 走的兩腳都失去了知覺。</br> 終于,在后半夜的時候,藍文華在一個小鎮(zhèn)上找到了個醫(yī)館。</br> 敲門叫醒了住在里面的大夫:“大夫,救人……救救她……”</br> “傷成這樣?快,進來,老夫先給看看傷?!?lt;/br> 大夫一開始還因為半夜被叫醒而不滿,在看到已經(jīng)暈死過去的墨冰時,那點兒不滿立馬消失。</br> 急急忙忙就把人帶進屋,點亮了醫(yī)館里所有的燈開始給墨冰把脈處理傷口。</br> 等到大夫處理完所有傷口,藍文華就著急的問:</br> “大夫,她怎么樣了?”</br> 大夫說道:“放心吧,命是保住了,不過這種傷勢,最少得養(yǎng)半個月不能動彈?!?lt;/br> 藍文華一聽,這才松了口氣。</br> “那就好,那就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br> 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小,等大夫回頭時,就見藍文華已經(jīng)暈過去了。</br> 再一看,這家伙也是臉色慘白,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最少十幾道,雖然沒有傷到致命處,可這一路血都沒止住,此刻情況也非常不妙。</br> “這些個年輕人啊,真是拿命不當命。”</br> 大夫嘆著氣,費力的把藍文華弄到另一張床上,開始給他處理傷口。</br> “這么重的傷,還背著個人,嘖嘖嘖……”</br> 大夫一邊處理著傷口,一邊喃喃自語著。</br> “兒啊,大半夜的,又有病人上門了?”</br> 一位老婦人從內(nèi)院走了出來,看到兩個渾身是傷的人,臉色就是一變:</br> “這……兒啊,這都是刀劍傷吧,你……你讓我說你什么好……這種人肯定是一身麻煩,你救他們……你……哎……”</br> 看,老婦人說著就嘆氣。</br> 他們開醫(yī)館的,各種各樣的病人都見過。</br> 像是這種大半夜上門,還一身刀劍傷的,就沒一個是善茬,不是和人結(jié)了仇,就是本就是惡人。</br> 對于這種人,老婦人和自己作為大夫的兒子念叨了無數(shù)次,讓他不要多管閑事,免得引火上身,可都沒有用。</br> 這回,又一下子救下兩個傷的這般重的。</br> 這讓一把年紀的她如何能不擔心。</br> 大夫也知道自家老娘的擔心,可身為大夫,遇上了就沒有不救的道理。</br> 他說道:“娘,我跟師父學醫(yī),為的就是治病救人,遇上了如何能不救。”</br> “哎……你總是有理?!?lt;/br> 老婦人嘆了口氣,看著兩人身上的血污,轉(zhuǎn)身離開。</br> 再回來的時候,手里卻端著一盆溫水,自己濕了帕子,細心的給兩人擦拭著身上的血污。</br> 大夫看著,一邊處理著傷口,做著最后的包扎工作,一邊笑道:“娘,你每次都讓我不要救,可每次都又幫我給人處理傷口?!?lt;/br> 老婦人橫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救,我也就不用幫著處理了?!?lt;/br> “一把年紀了,還要把你做這些事情,這是最后一次,下次半夜有人敲門,你說什么也不能再開了。”</br> “知道了?!贝蠓蛐χ鴳?。</br> 老婦人哼了聲:“哼,上次你也是這么答應的?!?lt;/br> 母子倆說著話,手上動作卻都沒停一下。</br> 處理完傷口,老婦人又道:“明天就把兩人送走?!?lt;/br> “娘,他們……”</br> 見他還要說什么,老婦人直接打斷道:“必須送走,他們的身上有麻煩。”</br> “你要是不答應明天送走,那就今晚送走?!?lt;/br> 老婦人強硬的說道。</br> 大夫嘆了口氣:“可是他們這傷勢,明天也醒不來啊。”</br> 老婦人又看了眼藍文華和墨冰,道:“那就醒來后立馬讓他們離開。”</br> 大夫無奈,只好點頭應下。</br> 果然就如大夫說的那樣,第二天藍文華和墨冰二人都沒醒來。</br> 大夫和老婦人又一起把兩人挪到了后院廂房內(nèi)。</br> 因為白天外面還要接診,像是兩人這種來歷不明還一身都是刀劍傷的,他們可不敢讓其他人看到。</br> 一直到晚上,墨冰才幽幽轉(zhuǎn)醒。</br> 看到躺在旁邊床上的藍文華,她下意識的就坐了起來。</br> 老婦人端著藥進來就看到她醒來了,走過去按著她坐下,就道:“他沒事,你醒來了就自己把藥喝了?!?lt;/br> 說著把藥遞過去,就喊道:“兒子,人醒來了,你來看看。”</br> 剛關(guān)了醫(yī)館大門的大夫聞聲進來,看到墨冰醒來,就給她把了脈,道:“恢復的還不錯。”</br> “謝謝?!?lt;/br> 墨冰道了謝,目光就落在了藍文華身上。</br> 大夫說道:“你們是兩口子嗎?你家這男人可真是厲害,自己都還一身是傷呢,卻不知道背著你走了多少路,腳都磨破了?!?lt;/br> “他沒事吧?!蹦聊膯柕?,心里頭說不出是何種滋味。</br> 她知道他背著她去找大夫,還以為他沒受傷。</br> “沒事,應該是太累了,估計也快醒了?!?lt;/br> 正說著,藍文華就幽幽轉(zhuǎn)醒。</br> 睜眼的第一時間,看到大夫就問:“大夫,那姑娘醒來了嗎?還有沒有事?”</br> 說話間就在尋找著墨冰的身影,一轉(zhuǎn)頭就對上了墨冰正看著他的眸子。</br>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氣氛忽然就變得奇怪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